宗政晟招来爱马,抱着云初净飞身上马,还细心的用披风遮住她的脸,这才往西而去。
留下袁崇义目瞪口呆,拉住离弦问道:“世子爷真的是喜欢云七小姐?”
“可能是吧。”
离弦心中美滋滋,这次全靠自己识破那杀千刀的奸贼,否则世子夫人就被人掳走了。
云初净靠在宗政晟怀里,一时间还几疑在做梦,自己真的被宗政晟救了吗?他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回来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很快,她的脑袋里就只剩一团浆糊。因为她的脸,紧贴在宗政晟的心口,感受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物,一股男儿气扑面而来。
熏得她头晕眼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味?
以前觉得男人只有汗臭,却不知道原来这种荷尔蒙爆棚的味道,竟然让自己的心莫名其妙悸动了一刹那。
还好,此处距离观音庙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待下马时云初净已经能基本站立。
眼看还有几人跟着下马,云初净才想起刚才自己窝在宗政晟怀里,他们都看见了,一时有点难为情。
宗政晟却福至心灵,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亲兵家将,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云初净这才放下心,抬头一看看破落的庙门口,上面《紫竹寺》三字牌匾还牢牢挂在上面。
一瞬间心电急转,想起那猎户娘子临死之前所说的寺庙,难道就是这里?
伏矢赶过来,殷勤道:“七小姐先进来坐坐,喝点水,有人去打野味了,呆会儿可以尝尝。”
云初净拢了拢头发颌首道谢,然后找了块石头坐下。这里应该经常有人过夜,火堆灰烬周围全是一圈大石头。
宗政晟这才问道:“小丫头,几年不见,爷又救你一命。怎么回事?”
云初净想起他的确救了自己两次,感激的笑笑,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今日是去给武安侯袁表姐添妆的日子。我上门添妆,然后……等我醒来就看见你们。”
原来木晓走后,云初净这才察觉这人来人往的主道,怎么会这样安静。她赶紧往袁静雯的院子而去,却被人从背后打晕,然后就昏迷不醒至今。
没想到这事,竟然还和武安侯府有关,袁崇义着急道:“那我妹妹如何了?”
“袁表姐应该无事,只是我这样突然失踪在武安侯府,也不知道传言成什么样。”
云初净回过神,这才想到要是木晓她们回来,找不到自己,嚷嚷开来就完了。
袁崇义摇头道:“你们不了解武安侯夫妇,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对云家出手。忠武伯要知道你在袁家失踪,还不掀了武安侯府?”
“那他们为什么要害小丫头?”
宗政晟也觉得,两家还是姻亲,又没有利益冲突,没必要无端树敌啊?
云初净踌躇了一下,低声道:“其实,我最开始是怀疑越国公府的。”
“为什么?”
宗政晟有点奇怪,没听说家里和云家或者秦家有过节啊?
云初净看了宗政晟一眼,脸上突然滚烫,如玉的肌肤染上一层娇嫩的粉红色,衬着黑发显得格外娇媚。
宗政晟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这庙里好像人多了点,狠狠瞪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伏矢。
伏矢赶紧招呼道:“哎呀!还没去找点干柴,你们几个跟我去找!”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潮(继续为舵主加更)
然后伏矢又踢了踢袁崇义,他醒悟过来也笑道:“你们几个同我去喂马。”
等伏矢和袁崇义走后,破败的寺庙里只剩下云初净和宗政晟。
云初净低着头,长发倾泻下来遮住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色。从宗政晟这方看过去,就只看见白玉一点的额头,圆润光洁的下巴,透出淡淡的粉色。
宗政晟看她还在羞涩,笑道:“小丫头,你还没说为什么会怀疑我家?”
云初净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盈盈如水的眼睛似嗔非嗔的瞪向宗政晟。
“你先说,你怎么会提前回来,还凑巧救了我。”
宗政晟看她气鼓鼓瞪着自己,可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有点可爱,心情大好。
笑着回答道:“是崇义收到消息,她妹妹明日出嫁,所以想赶回来送妹妹出门,我们才提前上路赶回来的。”
“至于怎么会救了你,你真要好好感谢一下离弦和崇义。是崇义的鞭子打到了牛,离弦前去查看发现有异,我们才能杀了那两人,救你出来。”
云初净看宗政晟坦坦荡荡,也从心底相信他说的,默了半响才把云母给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然后又狠狠剜了宗政晟一眼,嗔怪道:“都是怪你们要回来,她们才会把我当假想敌。我以为武安侯他们是受你们家的所托,才会大开方便门,让人掳走我。”
宗政晟也陷入沉思,沉吟片刻才道:“我母亲不会为宗政采薇出手,如果是我二婶出手,你已经死了,她不会大费周折带出京城。”
云初净听他这样一说,倒也相信,可那又会是谁?
宗政晟也在想,不过想起刚才云初净所说,其他贵女把她当成自己和端木桓心仪的对象,一时不乐意了。
“小丫头,你还小,好好读书考芷兰书院,别去想些有的没的。说不定是平王府就是为了端木琦,才会对你下手。”
云初净点点头,又想起姚明秀已经定了宗政晟,而自己也已经想好要嫁给秦邦业,一时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
自己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了没有?真的损了名节,也不知道表哥还愿不愿意娶自己。
再低头看自己一身难看的粗衣麻服,云初净有点沮丧。
宗政晟感觉到云初净突然黯下去的神色,以为她是没有考上芷兰书院,所以难过。
赶紧安慰道:“其实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不读书无所谓。”
云初净莫名其妙,难道宗政晟觉得上女学没必要?真是一只大猪蹄子!
“不读书?如何明理?难道女人天生就不能读书?”
宗政晟看她又似乎生气了,摸不着头脑,顺着他道:“可以,可以,在哪里读书都可以。要是你想去芷兰书院,我回去求求姑姑,让你也能去读书。”
“为什么要你去求皇后娘娘?我本来就在芷兰书院读书。”
云初净这才发现,难道鸡同鸭讲?
宗政晟也觉得女人心思真难猜,原来云初净考上了女学。那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小丫头,你在担心什么吗?”
云初净蜷缩起来,双手抱着小腿,把下巴搁膝盖上,幽幽的说:“担心的可多了。不知道我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没有?不知道祖母现在会多担心?也不知道现在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做证。证明你被我救了,只是城门已关回不去。到时候,保证没人敢说你闲话。”
云初净嗤嗤笑道:“别,要是你不说,也许秦表哥还肯娶我。你说了,我就只能去死了。”
宗政晟听见秦邦业娶小丫头时,就已是不悦。又听小丫头说,别人知道她和自己一起,就只能死,更是大怒。
他盯着云初净,恼怒低喝道:“为什么我说了,你就要去死?我救了你,就那么让你不堪吗?”
“不是不堪,而是。你没接到圣旨就回来了?那皇上不罚你吗?”
云初净这才反应过来,九月初一朝廷下旨封赏宗政晟,据说至少要十五日才能到山海关。那宗政晟如果接旨马上动身,也该九月十五出发,无论如何今儿也到不了京城啊?
宗政晟看云初净突然一脸担心,心情无故又好了起来,傲娇道:“皇上不会罚我,我也是赶回来喝大哥喜酒。”
“那你还不知道皇上对你的封赏喽?”
宗政晟不在意道:“大不了就是些官职和金子,也没什么特别。”
云初净简直想揪着他脑袋上的发髻摇一摇了,封侯拜相可是每个男子孜孜以求的目标!荣耀!
宗政晟居然说没什么特别?
“皇上赐了你一座宅子,还赏了黄金千两,封你为——”
云初净紧紧的盯着宗政晟,那专注的目光让他无端期待起来:“封了我什么?”
“封你为武威侯!你可是大周最年轻有为的侯爷了!”
云初净说起来,对宗政晟还真钦佩,明明可以靠家世做纨绔,结果他偏偏成了栋梁。明明可以靠脸生活,却用拳头打下了赫赫战功。
宗政晟看云初净满是喜悦的说道,心里也高兴起来:“你也觉得,我这个年纪就封侯很厉害?”
“当然啦!热血男儿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在血与火中立下赫赫战功,凭军功封侯拜相,当然厉害啦!简直是我的偶像!”
云初净两眼亮晶晶的,似有漫天繁星倒映在她眼睛里,那璀璨夺目的光芒,竟然让宗政晟不敢直视。
晕陶陶一会才想起,不对,这小丫头还没有回答自己。
宗政晟赶紧将咧开的嘴角合上,然后板着脸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说出去是我救了你,你就要,去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