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侧妃太过看得起栎郡王了,这件事他不愿,自然有其他人愿,请回吧!”
宗政皇后沉下脸,下了逐客令。
崔侧妃忙起身道:“娘娘不要误会,栎儿是真心求娶采薇小姐。再说其他人能引出小王爷吗?娘娘时间可不多?”
崔侧妃这话,真是打动了宗政皇后,她冷哼一声道:“明明是互惠互利,可栎郡王太想好处占尽了吧?”
“娘娘,栎儿要有造化,不也是宗政家的女子承恩泽?妾身和栎儿不过想有条后路,否则娘娘要是一网打尽,栎儿岂不是冤枉?”
崔侧妃把话挑明,要是宗政皇后只想设局除掉云初净和端木桓,那端木栎娶了宗政采薇就是一家人。无论是取而代之做平王,还是将来更近一步,和越国公府宗政氏也有了关系,不至于被轻易舍弃。
宗政皇后心中暗恼,不过如今距离腊八节已近,要是没有端木栎,的确钓不出端木桓。
没有端木桓,如何让阿晟看清楚云初净的水性杨花?
宗政皇后踌躇再三,这才打定主意道:“采薇的亲事,本宫只是姑姑做不得主。”
看崔侧妃失望的样子,宗政皇后又道:“不过本宫可以让人回去问问,母亲和大嫂的意思,明日再回你的话。”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看崔侧妃喜气洋洋离开,桑兰替宗政皇后换过热茶,小声道:“娘娘,崔侧妃这是趁火打劫。”
“哼!暂时应付他而已!也不看看端木栎是个什么东西!”
宗政皇后咬牙切齿,不甘心崔侧妃和端木栎居然想算计自己。
就算端木栎配宗政采薇那个庶女也不错,可端木栎将来会是阿晟暴怒的出气口,怎么好把娘家侄女推进火坑?
桑兰看得真切,低声道:“娘娘,依奴婢看那两母子都是无耻之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这有什么,不过是个虚名。等阿晟登了大宝,还有谁会嫌弃采薇曾经定亲?”
宗政皇后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来布这个局,只能暂且和端木栎虚与委蛇,先铲除云初净为重。
桑兰无语退下,皇后娘娘对青鸾公主已经起了执念,成了心魔。到了必须铲除的地步,谁也劝不了。
而被宗政皇后心心念念铲除的云初净,如今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白日她就在御书房服侍开元帝和宗政晟,端茶递水磨墨打杂,然后在宗政晟火热的眼光中,晚上又被压榨。往往早朝都散了,她才刚起床梳洗。
如此几日下来,云初净就大呼受不了,威胁要赶宗政晟出庆云殿,这才消停了一夜。
可第二日中午陪开元帝和宗政晟用膳时,就听到越国公府老夫人和越国公夫人进宫的消息。
云初净思衬着道:“父皇,既然祖母和母亲来宫里,那我还是去坤宁宫拜见一下。”
开元帝蹙眉不悦:“怎么,你还没住满对月,她们就想接你回去?朕准备过了元宵才让你们回去。”
宗政晟忙道:“应该不是,估计是姑姑想祖母,母亲陪她进宫罢了,一会儿我陪阿初过去请安。”
开元帝这才作罢,如今他对云初净,已经是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所有对皇太女的亏欠,还有爱恋,都化为一片慈父之心。
结果宗政晟和云初净刚去坤宁宫,就听见一个大八卦。宗政皇后要为端木栎和宗政采薇赐婚。
云初净有点疑惑,宗政皇后不是一心想把宗政采薇,嫁给秦邦业或者袁崇义吗?怎么突然赐婚给端木栎?
“母后,您真的要赐婚采薇和栎郡王?”
宗政皇后笑睨云初净一眼,慢条斯理道:“采薇也是本宫的侄女,自然要为她赐门好亲事。端木栎虽然只是郡王,可也是尊贵的端木氏,这门亲事如何做不得?”
云初净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笑道:“母后,儿臣没有说做不得。只是上次听说腊八宴上,母后本来安排栎郡王相看的,结果这么快就赐婚。”
宗政皇后似笑非笑道:“就是打算腊八宴时,让他们再见上一面。”
“母后,我也觉得不妥!”
宗政晟本来无所谓,端木栎在京城年轻一代里,也算不错的青年才俊。
可当年去汉口赈灾时,云初净差点被东瀛人掳走,就是因为端木栎走漏消息,勾结外族。这样的人,不配娶自己同父异母妹妹。
越国公夫人对宗政采薇是无所谓的,宗政老夫人却觉得是门好亲事。
“阿晟,这事哪里不妥?采薇虽然只是我们国公府庶女,不过她配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也不算高攀。祖母也觉得不错。”
宗政老夫人的话,让宗政晟不好辩驳,当日曾经答应端木桓不向旁人提及此事,如今就不好当众揭端木栎的短。
第五百七十三章 猜测
沉吟片刻,宗政晟只能道:“祖母,母亲,端木栎此人心胸狭窄,好高骛远,野心勃勃,不是良配。还请母后和祖母重新考虑一下。”
宗政皇后沉下脸,不悦道:“阿晟,采薇只是个庶妹,能嫁给郡王做正妻,已经是看本宫的颜面。至于她们夫妻以后如何,那是他们夫妻之事,再说只是先赐婚,明年底才成亲。”
宗政晟还想再劝,云初净却看出几分端倪,对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他再说。
“既然母后已经考虑周详,那我和阿晟也为采薇高兴。祖母和母亲已经进宫,就不急着回去,晚上在庆云殿用晚膳,可好。”
宗政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宗政皇后就酸溜溜说道:“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天天要你们夫妻陪同用膳。母亲和大嫂,还是在我坤宁宫用膳得好。”
现在宗政老夫人和莫盼依,对开元帝宠云初净更有一份了解。
莫盼依本来还有几句酸话要说,悉数都咽了回去。
云初净抬起右手,不经意抚抚头上的凤钗,笑道:“日日都陪父皇用膳,一日不陪也不打紧,今日自然要先陪祖母和母亲。”
“你这份心,祖母心领了,你们晚上还是去陪皇上用膳。我和你母亲一会儿就出宫,还要告诉采薇,准备明日接旨事宜。”
宗政老夫人的推脱,正合云初净心意,她又极力挽留几回未果,云初净才和宗政晟出了坤宁宫。
刚出坤宁宫,云初净原本一张笑脸就垮了下来。
“阿初,怎么了?”
“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觉得闷得慌。从皇后娘娘执意请端木栎进宫参加腊八宴,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如今皇后娘娘还要把采薇嫁给端木栎,我这心里更是不舒服。”
云初净也不隐瞒,把这些话都告诉宗政晟。她心里总隐隐有感觉,这些都是冲自己来的。
宗政晟看她闷闷不乐,开解道:“无妨。阿初,你要知道在这后宫,有皇上和我在,谁也奈你不何。”
因为赐婚一事,云初净也不想去御书房。宗政晟送她回到庆云殿,这才回去继续帮开元帝批折子。
庆云殿里静悄悄的,内殿又实在暖和,云初净原本坐在贵妃榻上想问题,结果很快睡着了。
木落轻脚轻手拿过被子,替云初净盖好,看她睡梦中还微蹙眉尖,知道她肯定还在担心端木栎赐婚一事。
留下木晓守护云初净,木落出来往付嬷嬷房间走去。
敲门道:“付嬷嬷,我是木落,有点事想和嬷嬷谈谈。”
付嬷嬷原本也在午休,闻言起身打开房门,看着木落道:“进来说吧。”
“嬷嬷,刚才我们随公主去坤宁宫,正好得知皇后娘娘,准备为端木栎和宗政采薇赐婚。公主回来一直忧心忡忡,觉得事情是冲她而来。嬷嬷,您见多识广,你看如何?”
木落说得七零八落,不过付嬷嬷根据最近宫里的传闻,很快把事情都串联起来。
“木落,皇后娘娘突然拉拢端木栎,一定有所图。可端木栎和公主又没有深交,皇后娘娘会如何布局我也猜不到。”
木落有点烦恼道:“这后宫的伎俩,来来去去莫过于栽赃陷害,可和端木栎什么关系?公主和他又不熟?”
付嬷嬷思量一会后,开口道:“以前公主和小王爷交好?”
“是,公主和小王爷相识多年,公主以前还认了小王爷做表哥。不过,他们现在算是堂兄妹了。”
木落也不隐瞒,小姐身边除了付嬷嬷她们才来的,都知道小姐和小王爷之间的纠葛。
付嬷嬷神色冷了三分,慢慢道:“看样子,皇后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小王爷。”
“嬷嬷,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设局公主和小王爷?”
木落有点吃惊,再怎么说公主和皇后娘娘,也是义母女的关系。何况还有世子爷和皇后娘娘,亲姑侄的关系在,皇后娘娘真的想毁了公主?
付嬷嬷眼中厉芒闪过,低声道:“是与不是,腊八宴上既可见分晓。”
“可小王爷早已经申明,他要为平王和平王妃守孝,一年之内都不会出府。皇后娘娘如何能设局害他和公主?”
木落还是难以想象,实在是想不通宗政皇后的动机何在?
付嬷嬷显然更懂深宫里面的门道,冷笑道:“看皇后替端木栎赐婚,就知道,不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就是皇后有把柄在端木栎手上。没有端木栎,如何引得出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