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高力,你带崔侧妃去收拾东西。马上送去宗人府。”
平王已经是手下留情,如果还留崔侧妃在平王府,难保桓儿回来不愿意,再起波澜。
崔侧妃慢慢起身,看了端木栎一眼,然后恭敬向平王和平王妃行礼告退。
待端木栎和端木琦退下后,平王妃皱眉道:“王爷,究竟崔侧妃犯了什么错?你要罚这么重?”
平王握住平王妃的手,微微恳求道:“如宣,对不起,我只有这两点骨血,所以只能小惩大诫。”
平王妃挣脱平王,冷了脸色:“到底他们对桓儿做了什么?”
“崔侧妃勾结东瀛人,把桓儿去荆州的消息散布出去,导致东瀛人试图刺杀桓儿。不过你放心,桓儿没事。”
平王尽量避重就轻解释道,可平王妃却怒了。
“桓儿没死,所以就薄惩吗?那要是桓儿有个三长两段,端木栎就是你唯一的儿子,怕薄惩也没有吧?”
平王赶紧道:“如宣,你说什么呢?要是桓儿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平王妃却不肯再听,冷冷道:“崔侧妃长居后院,她还能和东瀛人联系,王爷不该彻查吗?送宗人府,是怕桓儿回来要她的命吧!”
“如宣,你相信本王。等本王完成大业,桓儿是本王的世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看平王妃余怒未消,平王好言好语安抚道。
平王妃却实在不愿意接受平王的说法,再加上现在才得知儿子差点被刺杀。转身拂袖而去,她要赶快去信给桓儿,看看他是否真的无事。
书房里只剩下平王一人,他的眼睛里,寒意和温柔来回闪动,最后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切,其实都在端木桓预料之中。
眼看就要班师回朝,云初净找了个空隙,来找端木桓。关切问道:“桓表哥,对于井上一雄和谁勾结,你查出来了吗?”
端木桓心中一暖,笑道:“阿净放心,我心中有数,已经写信告诉父王了。”
云初净其实也有所怀疑,和端木桓有利益牵扯的,只有端木栎一人。
“那平王会处置他吗?”
端木桓脸上的笑意一顿,然后微笑道:“父王会处置他的,只是不会太重。”
“为什么?谋害王府世子是死罪!何况是兄弟相残?”
云初净亲眼所见,井上一雄的残暴和阴险。要不是刚好撞上,等他在汉口潜伏下来,说不定桓表哥还会吃个大亏。
端木桓无奈道:“阿净,父王只有我和端木栎两个儿子,他不会杀了端木栎的。”
“那他会如何处置?平王也未免太偏心了!”
云初净想到端木栎以往的所做所为,不免为端木桓不平。
看见云初净怒气冲冲,为自己不平的样子,端木桓脸上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轻笑道:“阿净,我估计父王会重惩崔侧妃。至于端木栎,最多就是禁足。”
“那桓表哥满意这个结果吗?你出生入死,他就仅仅是禁足?这也太便宜他了!”
依云初净的意思,端木栎勾结外族,谋害手足,至少要废了他的武功,或者要他一只手,绝了他想当皇帝的念头。
端木桓眼神里全是暖意,温柔一笑:“端木栎的事,回了京城我会亲自教训他。上次我就警告他了,他变本加厉,自然容不得他。”
“嗯,既然桓表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云初净说完之后,刚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转身轻声道:“无论你和他如何争斗,我都不会介入。端木栎不配做你们的对手,别让他出来恶心人。”
“好,阿净放心,等我回去,就是他娶亲之时。”
端木桓的脸上,似乎胸有成竹,云初净终于放心离开。
等云初净离开之后,端木桓靠在椅背上,慢慢想着刚收到的密信。
他竟然从来不知道,端木琦和端木栎居然有苟且之事。要不是这次悄悄派人回去监视端木栎,还不知道这个惊天秘密。
据监视的人说,曾经听端木琦问端木栎什么时候娶她?
这就说明,他们一定没有血缘关系。如果端木琦不是父王的骨血,那为何又让褚侧妃生下她,还冠了端木姓氏,封了郡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八卦
原本,端木桓觉得平王府人口相当简单。
现在才知道,端木栎和端木琦已经勾结在一起。难怪很多时候,端木栎会躲过自己的监视,原来是端木琦在从中作梗。
看来,这次回京,是要撕下端木栎的皮。他不是一直仰慕汪婧芳?而且还想觊觎云初净?
那就让他娶了端木琦,看看这无视伦常的事发生,父王会如何处理。
这边宗政晟也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了,巨蛇的蛇肉已经完全脱骨。这次回京就要把巨蛇骨架一起带回去,也让京城里的人开开眼界。
至于云文善也休养得差不多,今日让人传云初净过去。
云初净刚从端木桓那里回来,就去往云文善那里,看看这便宜父亲有什么事。
“女儿见过父亲。”
云文善赶紧让她起来,笑着道:“小七,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两人,不必多礼。”
“谢父亲。父亲从汉口过来,身体可休养好了?上京路途遥远,父亲要好生保重身体。”
云初净的话,让云文善有一丝狼狈。
自己被井上一雄所俘虏,所被逼写的求救信,也不知道端木桓有没有上报朝廷?他又实在拉不下脸去问端木桓,打算从云初净这里入手。
云文善一脸慈祥,斟酌道:“小七,你也知道当日为父被东瀛人所掳,很多事情都不是为父本意。不知道小王爷是如何上报朝廷,为父想让你问问小王爷。”
云初净早就听端木桓说了,他只上报云文善被掳,没有提及求救信。
不过,云文善被掳后的所作所为,让云初净十分唾弃。他贪生怕死,哪里有一丝读书人的风骨和傲气?
再说桓表哥隐瞒下来,也是为了自己,否则就凭云文善写得那信,回京也难逃一死。
而且还坏了云家门楣,也让自己脸上无光。
云初净压下心中的鄙夷不屑,低头道:“父亲请放心,桓表哥只说您被掳,并没有提及其他,父亲大可放心。”
云文善喜出望外,追问道:“此话当真?”
“小七不敢欺瞒父亲。只是父亲初来荆州就被掳,而后又一直养伤。桓表哥说,怕功劳无望。”
“无妨,无妨!这次多亏了小王爷,小七,你可要好好替为父谢谢小王爷。”
云文善真没有想过功劳一说,这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
想到识情知趣的端木桓,云文善试探问道:“小七,为父看来,小王爷都是为你。那你如何考虑的?为父觉得小王爷无论出身还是其他,都更胜一筹。他毕竟是端木皇族。”
“父亲,桓表哥的心意,小七知道。不过女儿还小,再说一切由祖母做主,小七不敢妄议。”
云初净佯装娇羞,云文善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只好借口休息,让云初净回去。
等宗政晟回来后,从离弦处得知云文善的说话,心中恼怒。
“好个八方巡抚!想卖女求荣吗?真该把他的丑态禀给皇上,将他一撸三千里!”
伏矢看世子爷暴跳如雷,凉凉道:“要是云七小姐丧母,父亲又是罪臣,那世子爷如何娶云七小姐过门?”
这也是为什么,端木桓会选择放了云文善一马的道理。宗政晟怒气冲冲,却也不好真拿云文善怎么办。
“等爷回京,就启奏皇上,让他去蜀地做个太守,眼不见心不烦。想抱端木桓大腿?不知道爷的更粗吗?”
宗政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在房间里嘟囔着。离弦和伏矢,只好悄悄把脸转开偷笑。
云初净后来知道后,又私下好好安抚了宗政晟,待到让他满意后,这回京路上倒不寂寞。
坐在马车上,云初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木落她们玩笑:“这次过来亏大了,我觉得我脸都晒黑了。等回了京城,蒋姐姐一定会笑我。”
“蒋小姐哪里有空取笑小姐,怕小姐回去后,蒋小姐都会关在房里绣嫁衣了。”
对京城的消息,木落比木晓知晓得多。
云初净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道:“蒋姐姐定亲了?定的是哪家?”
“刚收到消息,说是六月初六定下的,归义侯府世子莫成空。”
木落的话,让云初净有点恍惚,为什么会是莫成空?那莫成空不是对汪婧芳,情有独钟吗?
“木落,蒋姐姐答应了吗?”
木落轻笑道:“小姐,你魔怔了?这蒋小姐可不是小姐,哪里有她答应的道理?”
对啊!这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蒋阁老定的亲事,那蒋姐姐是不能反抗的。
云初净一时陷入沉思,想起当年去白马寺黄桷树下求签。那僧人替蒋姐姐解签时说:一箭射空,当空不空,待等春来,彩在其中。而且,还说她“凡事宜迟则吉也”。
这偈语如今想来,这一箭射空,当空不空,会不会是说她和莫成空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