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人,您有所不知。您家这位手段高强,比之其他两家,更通灵性。要不是贫尼精修佛法三十年,早就被她反噬。”
静水师太搜肠刮肚搪塞云老夫人,心中有点后悔,不该来趟云家这淌浑水。
云老夫人不再多说,拍拍手,门外两个腰圆膀大的婆子,押着王道婆走了进来。
“师太,你可认识她?”云老夫人好整以暇的问道。
静水师太看见王道婆,就知道大势已去,被人揭穿了。赶紧跪下道:“老夫人明查,贫尼只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谁?”
云老夫人冷冷的话语,让静水师太吓得冷汗直流,低头道:“就是这个王婆子。是她让贫尼诬陷七小姐,说七小姐是妖孽。”
“那我们家小七是妖孽吗?”
静水赶紧磕头道:“不是,绝对不是!不过朱家、颜家的,的确是鬼上身。”
“其他家的我不管,既然我们云家没有妖孽,那师太请自便吧。”
云老夫人开了口,静水师太爬起来就想离开。
云初净却拦住她,脸带不满道:“师太,你走可以,先把你罗盘的秘密说了。为什么她老是对着我,你要还我清白!”
“七小姐,这,这。”
静水羞愧难当,可云初净不依不饶,她只能从袖口拿出指甲大一块磁石。
低声坦白道:“贫尼将磁石扣在手心,放在罗盘之下,自然想指那方指那方。”
这与云初净猜测的,完全一致,果然是磁铁改变了指针的方向。
“多谢师太还我清白,师太可以走了。”
静水老尼臊得满脸通红,带着两个徒弟灰溜溜离开了云府。
现在该是审王道婆的时候了,云老夫人环顾四周。
林氏母女俩一脸欣慰,云初珍眼睛里闪过失落,剩下的小六、小八和小九一脸懵懂,云初净平静的端坐椅子上。
只有叶氏,神色紧张,满脸慌乱。
“王道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我云家小姐!说,谁指使你的?”
云老夫人一开口,原本就吓得半死的王道婆,颤抖着看向叶氏,哭丧着脸说道:“是三夫人。”
“你血口喷人!我,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
叶氏赶紧斥责道,生怕云老夫人怀疑她。
王道婆看叶氏矢口否认,急忙道:“我屋里还有一百两银票,就是三夫人的田嬷嬷给我的。”
叶氏色厉内荏的喝道:“那是我让田嬷嬷给你的辛苦费,何曾喊你害人了?”
王道婆连声喊冤枉,和叶氏吵做一团。
云老夫人眼见不像话,拍了拍方几,喝道:“都闭嘴!”
王道婆和叶氏这才讪讪闭嘴,望向云老夫人。
“琥珀,去把田嬷嬷带来对质。”
话落,云老夫人又阴测测的说道:“如果是田嬷嬷个人的意思,那这样心肠歹毒的刁奴,万万留不得。如果不是,我们就请家法,由老三自己处置。”
叶氏一下颓然坐在椅子上,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云初净没事了?有事的变成了自己?
田嬷嬷被带进来时,就已经知道是东窗事发,她干净利落的认下罪状:“回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记恨七小姐回来后,影响八小姐,九小姐的地位,就想除掉她。”
“果真如此?你家夫人没有想除掉小七?”云老夫人阴冷着脸,盯着田嬷嬷。
叶氏双手藏在袖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浑身都在轻颤。
田嬷嬷磕了个头,低声道:“夫人只给了老奴银票,让王道婆请静水师太,诬陷七小姐,是老奴个人的主意。”
叶氏听田嬷嬷自己认下了罪名,心里一松又无比难受。这下,田嬷嬷怕是保不住了。
云老夫人见此,也知道不能定叶氏的罪,冷冷道:“来人,把王婆子送去官府,再把这个刁奴拉下去,乱棍打死!”
叶氏掩面而泣,云初宝和云初晶看田嬷嬷被拉走,也嚎啕大哭。
“住手!”
出乎意料,喊住手的是云初净,她起身向云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小七能平安回云家,已经是老天保佑。请祖母不要为我开杀戒,还是饶她一命吧?”
云老夫人紧盯着云初净:“小七,你果然要饶她一命?要不是我派人盯着王婆子,你今天就要被活活烧死。”
“祖母,小七不是好好的吗?就打她几十板子,撵出去就是,打死了,我会害怕。”
云初净一直注意,发现云老夫人时不时,眼含深意的看着她。她怕这是便宜祖母的考验,自己不能表现得心狠手辣。
云老夫人果然缓了脸色,叹道:“小七果然心肠软,也罢,就依你。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然后撵出去,以后不准再踏进云家半步。”
第二十七章 未来
“老奴谢老夫人,谢七小姐!”
田嬷嬷死里逃生,使劲的磕了几个头。
等田嬷嬷被带走后,云老夫人长叹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
大家都起身行礼告退,很快正堂里,就只剩下云老夫人和袁嬷嬷。
“阿兰,看来小七还是个纯良的孩子。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袁嬷嬷接过话道:“老夫人,七小姐以德报怨,足以见她心性淳朴。老夫人可以放心栽培。”
云老夫人又转过话头:“叶氏的教训少了。”
袁嬷嬷也附和道:“三夫人最近是有点张狂,毕竟三老爷宠她,她肚子也争气。”
“虽然目前各房都有子嗣,可也太少。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落魄的书香门第,给老三抬房贵妾。以免她夜郎自大,成天算计。”
云老夫人从不管儿子房内事,这次也准备破例给叶氏一个教训。不要以为田嬷嬷顶了罪,她就没有惩罚了!
……
回到房里的叶氏瘫坐在塌上,挥退秀桃她们,就抱着云初宝和云初晶哭起来。
她真的害怕,要是今天田嬷嬷没有认罪,那自己轻则被请家法,重则被休弃。
那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叶氏一阵后怕。
而云初净回了房,也是挥退所有人,直挺挺一个人躺床上,将今儿众人的反应,又仔细回忆了遍。
今天真的有点凶险,幸好便宜祖母早派了人跟踪王道婆。否则,自己就算揭穿了静水师太的把戏,也难逃多智近妖的怀疑。
看来,这些土著人也不如小说里的蠢,还好自己一直事事小心,才没有被人抓到把柄。
现在看来,她这个便宜继母,基本对她已经失去威胁。她只用慢慢展示过目不忘的本事,和重新修习琴棋书画,不去勤劳致富和想着母仪天下,应该可以平稳度日。
至于那原主的养母,临死前说的身世,还是不要去追究得好。就做个云家七小姐,到时候再谋划一门顺眼的亲事,平安终老就已经是幸福。
云初净思定,露出笑脸,很快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好好见识一下古时候的长安。
自叶氏一场闹剧过后,云府平静了许多,云家宅子里的东西,已经分批打包。而云二老爷和云三老爷的公事,也已经交接完毕,只等四月初二的好日子出行。
等到了四月初二,云初净和云初灵坐上一辆马车,掀开窗帘一看。数十辆载人的马车,还有几十架装行李的马车,一望不到边。
让云初净深深惊讶,现代搬家有搬家公司,还可以托运。这古时候什么都没有,全靠马车拉,这样要走到京城,不知是猴年马月?
刚开始,云初净和云初灵还可以一路欣赏路上的风光。又听云初灵旁敲侧击,问一些木公子的信息,感觉时间比较好混。
而且大管家熟悉路径,安排得十分妥当,中午基本都能赶到茶寮,晚上也能找到客栈落脚。
可很快,云初净就发现路上的不便了。
为了赶在五月黄梅天雨季之前进京,也为了保证每晚能赶到宿头,马车路上都不休息。
中午吃饭只能半个时辰,而且半途想如厕,只能用马车上的恭桶。
云初净她们的马车上还算宽敞,除了两个小姐,就是一人两个贴身丫环。
云初净刚开始不知道,喝多了茶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次厕所。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多喝水,实在是尴尬透顶。
还才走了三日,云初净就感觉要虚脱了,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似乎都还能听见车轱辘声。
赖嬷嬷亲自下厨,做了碗酸辣汤来,云初净一口气喝了三碗,方觉得胸口发闷处舒畅了些。
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就死皮赖脸和表哥他们上路了,还可以坐在马上,速度也快。像现在这样走上十天半月,那人都废了,还不要说那些走一年半载的。
本来还想着,这个时代无污染,有机会看遍青山绿水。结果现在云初净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就在京城扎根,坚决不挪窝。
云初净她们赶路途中,京城里的忠武伯父子三人,却已经是翘首已盼。
“邦业,你表妹她们动身了吗?”
秦邦业打着赤膊,正在练习长枪,闻言收住枪势无奈的回答道:“爹,你烦不烦?今儿你都问了三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