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宾楼上,平阳郡主端木琦独坐在一间雅室里,面前一个小巧的白玉酒壶,里面都是梨花白。
刚才纷乱一起,她就让各自的侍卫,把琉仙郡主和宗政采薇,分别送走。和二哥分开后,她就来这里等消息。
精心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
如果计划得当,今晚就是二哥英雄救美,坏了云初净闺誉的时候。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云初净衣不蔽体被二哥抱在怀里,那她即便有婚约,也只能嫁给二哥了。
端木琦手握酒杯,仰头灌下一杯酒,心里的嫉妒如野草般疯涨。
为什么?自己和二哥仅仅是名义上的兄妹,却不能光明正大嫁给二哥?
不过这样也好,二哥答应了她,娶了云初净只是摆设。用来钳制端木桓的手段而已,不会真的做夫妻。
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霸占二哥,而不用担心二哥被狐狸精勾走!
端木琦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喝了一杯,半趴在桌上,仰望天上的明月,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而端木琦却不知道,事情并没有按她们所想,而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当把云初净掳走的人,和原本分头掳人的同伙,在指定地点集合之后。其他三人分别往三个方向而去,吸引秦邦业他们的视线。
而真正掳云初净的人,却隐藏在街角,看秦邦业和木晓他们分开追击后,从安全一方逃走。
他只需要将云初净送到萝卜巷,主子自然等候在那里。
穿过惊惶失措的人群,他直接逆流而上,生生挤开人群,眼看萝卜巷就在眼前。不料,后脚弯一麻,一只腿半跪了下来。
原来是凑巧看见,从而追来的宗政晟,射出铜钱正中他脚弯。
他心一横,想到主子和宗政晟也是势不两立,奋力抱住麻袋挡住自己,往萝卜巷里一滚。只要主人在,几人联手说不定还能刺杀宗政晟。
可不知为何,原本该等候在巷子里的主人却不在?
他奋力用脚一蹬第一户人家的门,希望有人接应,结果却悄无声息。回头一看,宗政晟后面出现伏矢和离弦的身影。
原来如此,主子不会现身了。
他一口咬碎牙齿里的毒囊,干脆利落而亡,他自己尽力了,希望能让主子保全妹妹。
宗政晟赶过来,一眼就看见布袋下面露出一截白狐皮大氅。再看露在外面的那双绣花鞋,精致可爱,不盈一握,这才屏住呼吸打开布袋。
果然,布袋打开之后,云初净那张干净剔透的脸,出现在宗政晟眼前。
宗政晟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似是什么珍宝失而复得。只是云初净双眼紧闭,呼之不动,宗政晟吓出一身冷汗。
当他颤巍巍伸出手去探云初净鼻息,离弦在旁边忍不住道:“世子爷,云七小姐怕是被打晕的,你试试看。”
宗政晟这才哑然失笑,暗骂自己紧张,这点常识都没想到。
然后他伸出手,在云初净后颈处稍加按压,云初净眼看就要醒来。宗政晟念念不舍的收回手,指尖上似乎还有那滑腻温润的触感,比羊脂籽玉手感还要好。
云初净从黑暗中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熟悉的味道。
她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喃喃道:“真好,每次救我的都是你。”
云初净的呢喃声,被耳尖的宗政晟听了个正着。
他半是埋怨,半是甜蜜恼道:“既然知道只有我才能救你,你怎么就定亲了?”
啊?
云初净这才眨眨眼睛,猛的一下睁开,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眼就看见宗政晟的样子。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帅气十足,下颌上的美人沟清晰可见。鬓如刀裁,剑眉妖冶,那狭长而潋滟的眼眸,就这样含着愉悦望着自己。
云初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躺在宗政晟臂怀里,赶紧推开想自己站起来。
宗政晟也没有为难她,半跪的脚一起,就把云初净顺势抱起来。然后扶她站定,这才送开手。
云初净有点手足无措,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宗政晟远点。
可他又救了自己一次,该怎么办?
对啊!
秦表哥和蒋姐姐他们如何了?韩姐姐和崔妹妹找到了吗?
云初净心神稍定,后退一步福礼道:“世子爷,我是和秦表哥他们一起时,被人打晕带走的。请你快送我回去,免得他们担心。”
宗政晟原本好好的心情,转眼被破坏。
干脆背靠在巷子石墙上,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道:“他们担心,与我何干?在他面前都能丢,我真怀疑他怎么当上虎卉军统领的。”
“当时乱成一团,蒋姐姐受伤,有人用箭射秦表哥,秦表哥又不是故意的。”
云初净忍不住,替秦邦业分辨几句。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表白(为月票三十加更)
宗政晟虽然心中酸成一团,不过事关云初净安危,还是要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等云初净大致说完,宗政晟基本可以肯定了,一定是有人对云初净不利,才会设下这么大个局。
宗政晟不自觉敛眉道:“小丫头,你又得罪谁了?”
“我除了得罪你,其他都没有。”
云初净没好气的睨了宗政晟一眼,那眼底流波婉转,似嗔还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宗政晟面前,竟然如此放松自在。
宗政晟看得心中一阵火热,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上前一步,伸出铁臂将云初净一下困在怀里。
云初净只觉得脸一下撞在他的胸膛上,烙得又疼又热。肌肤感受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哪怕隔着衣物,一股十足的男儿气也扑面而来,让人面红耳赤。
宗政晟感觉更是奇妙。
少女的身躯柔软如春水,散发出诱人的女儿香,高挑凹凸有致的身形,好像为自己量身打造。仿佛只要用力碾压,就能完全契和,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宗政晟一双铁臂越锁越紧,浑身燥热想要找个办法缓解。
他如同着魔一般,将头越埋越下,回想起刚才脖颈上那诱人的触感,直接将脸埋在云初净肩膀上。
然后全凭本能,用脸和嘴唇去碰那温润滑腻的肌肤,反复摩挲。
迷糊中想起山海关外看见的那些狼群,母狼和公狼也是这样交颈缠绵。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配偶死了,宁愿绝食而亡,也决不独活。
云初净则是被宗政晟的动作吓傻了,前生今世两辈子加起来,宗政晟都是和她最亲近的男人。
现在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滚烫的肌肤上,似乎就要被灼伤。云初净被得瞪大了眼睛,连挣扎都忘记了。
巷口和巷尾把风的离弦和伏矢,偷看得眼珠都快瞪掉。那个偷香窃玉的世子爷,真的是还不曾开荤的童子鸡?明明动作熟练得很嘛!怕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吧?
当宗政晟越来越不满足,那一小块裸露在外的肌肤。转而温热的唇,从下巴开始往上进攻。
眼看就要贴上云初净饱满的菱唇,云初净突然反应过来。将头全部埋进宗政晟胸口,坚决不让这登徒子再占便宜。
“世子爷!”
这声音娇软缠绵,勾得宗政晟心火难耐,双臂越锁越紧,似要把她揉进骨血。
宗政晟沉重的鼻息,就喷在云初净耳边,她的脸和脖子包括耳朵估计全红了。又是羞涩,又是甜蜜,还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愉悦。
哪怕手臂勒着她有点疼,她也不吭声,深深嗅着宗政晟身上的味道,似要记在心底。
宗政晟开始不满足这样,他本能还想要更多,正打算把云初净拉出来,亲亲她的小脸,却听见云初净闷闷道。
“世子爷,我已经定亲了。”
宗政晟的心,一下从沸腾降至冰点,忍不住磨磨后嘈牙,想咬死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
“为什么要定亲?”
云初净这才恢复理智,用力挣脱宗政晟的怀抱,低声道:“因为只有秦表哥肯娶我。”
“放屁!”
宗政晟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说了不娶你吗?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刚回京一天都没有,你就定亲了!”
“你要娶我?明媒正娶?”
这下轮到云初净呆滞了,她没想到宗政晟居然会说娶自己。
宗政晟看她呆愣的模样,傻呆呆蠢萌蠢萌的,曲起手指在她头上轻弹一下。
“废话,当然是八台大轿,明媒正娶!”
云初净如在梦里,忽又想到那天在绣室他说的话,“我坏了你名节,那我负责好不好?”原来他当时是说负责娶自己,而不是纳妾!
宗政晟看云初净脸上神色变化,环住她肩膀低声坚定道:“我是真的想娶你。”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来提亲?嘤嘤嘤嘤。”
云初净忍不住喜极而泣,小拳头捶啊捶啊,想打死面前这个坏蛋。他害得自己大病了一场,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那种心碎的感觉,至今心有余悸。
宗政晟一脸委屈:“我送你去了书院,就进宫面圣。出宫还要解除祖母定的亲事,还有大哥的婚宴,忙得脚不沾地。等晚上刚回院子,就听说你定亲了,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