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什么情况?!
李安歌像根弹簧一样弹了起来。
“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督主拿着本折子席地而坐,身旁甚至还放着一壶芬芳四溢的龙井。
“……头痛。”
李安歌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嘟哝道。
“我们被陛下关起来了?”
她一面环顾四周,一面爬到督主的身旁,拿起那杯茶就饮了下去。
“……这杯茶我喝过了。”
督主的动作一滞,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关系,反正你不算异性。”李安歌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李安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督主压在了地上。
双手被督主扣住,高举过头,腰肢也被禁锢住了。
督主将下巴靠在李安歌的颈窝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嫩小巧的耳垂上,引起一阵战栗。
“我算不上异性?”
督主眸色暗沉,向来柔媚的嗓音此刻很是喑哑。
李安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说错了话。
她简直像要一头撞死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忽的想起之前被督主压在床上的情景,面上飞起一片红霞。
“等回了府,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
督主笑的越发灿烂,话语间的威胁,让李安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出乎李安歌的预料,督主并未在继续下去,他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李安歌。
“不出三日,小皇帝必定放人。”督主气定神闲。
“不知道太后怎么样了。”
李安歌透过窗户缝看着闪烁的星子,面上有些担忧。
“怎么,你担心她?”
“有点。”李安歌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虽然我不太喜欢太后……”
“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为难你了。”督主正色道。
“骗人,之前我去见太后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李安歌别说起这件事儿就来气,“太后好像很讨厌我。”
而且那讨厌中还带着试探和警惕,让李安歌觉得很是难受。
“她守了多年的儿子,忽然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抢了去,自然会恼怒。”督主看向远方,漫不经心的说道。
“儿子?”
李安歌有些莫名,但是联系到督主那与北辰帝极为相似的面容,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惊呼道:
“你就是当年那个大皇子?!”
“嘘……”
督主半垂着眼眸,伸出食指抵在李安歌柔软的双唇上。
“别叫的那么大声。”
他揭下面具,薄唇微杨,笑的肆意且暧昧。
他更喜欢李安歌在别的地方叫,而不是在这阴暗的大牢之中。
李安歌半张着嘴,过了好半天才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你真的……真的去势了?”
督主为什么要突然告诉自己这件事?
难道……督主准备在牢里杀人灭口?!
李安歌越想越心慌,还没等督主开口说话,就捂上了他的嘴。
“你还是不要说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督主握住李安歌的手,将其放在胸口。
食指还停留在李安歌的红唇上,他感受着指腹柔软的触感,道:“杂家去没去势,你以后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不不不……
李安歌疯狂摇头。
她不想试,也不想知道。
电视剧里,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死的越快。
所以她不想知道,半点都不想知道。
督主逗弄的得趣儿了,这才放开李安歌,独自道一旁看折子去了。
“这牢中的狱卒皆是我东厂的人,你想要什么,就与他们说。”督主说道。
“既然狱卒都是东厂的人,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搬个椅子过来呢?”
督主朱红色的外衫垂落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变得有些暗沉。
李安歌觉得这就像是明珠蒙尘,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心中有几分难受。
督主应该是鲜衣怒马,高高在上的,而不是出现在这么阴暗肮脏的地牢中。
“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大牢,陛下怎么可能不来冷嘲热讽一番?”督主面带嘲讽。
他对李安歌莞尔一笑,道:
“乖,我们是在坐牢,别太高调了。到时候刺激到了小皇帝,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安歌心中那些细微的伤感,被督主这么一调侃全然消失了。
她又高兴了起来,“也是。”
少女微微一笑,跪坐在督主身边,“我来为你研墨,这回你可不要又睡着了。”
阵阵幽香自身侧传来,督主压那些心猿意马,想起以前的场景,也忍不住道:
“你也不要背着杂家去偷吃了。”
“……你那个时候醒着?”李安歌慌了。
“何止是醒着,连你背地里骂杂家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安歌:“……”
她突然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
“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立在御书房中,此时的二档头,早就与他以往的心境不同了。
“朕已经将督主关入了牢中。”北辰帝的脸上尽是舒心的微笑,“东厂,以后就由你来接收。”
谁知,北辰帝想象中感恩戴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二档头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属下实在无法接手东厂。”
二档头磕头道。
“为何?”北辰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督主的人脉遍布整个朝野,属下对此却只知道冰山一角。即便属下接手东厂,也无法控制大局。”
“朕赐你尚方宝剑,违令者可先斩后奏,这样可好?”北辰帝沉思道。
他如今好不容易将督主锁在了牢中,哪里有再将他放出来的道理。
“陛下……”
二档头还想再劝,却被北辰帝厉声打断。
“好了,就想这么定下来吧。倘若有所异变,那就到时候再说。”北辰帝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淡漠中夹杂着一丝疲惫。
“你先退下吧。”
“是……”
二档头见北辰帝不听劝,只好默默告退。
北辰帝看着衣服上金丝绣成的龙纹,眼眸中明暗交错。
他就不信,这辰国的天,没了督主,就会塌下来不成?
沉思间,外间又有太监来报。
“何事?”
“回禀陛下……”太监的声音有些哆嗦。
“你且放心大胆说就是,朕不会责罚于你。”北辰帝道。
“是。”
太监这才能稍稍安了安心,但声仍是颤抖:“大人们下朝后,在御书房前已经跪倒现在了。”
“什么?!”北辰帝勃然大怒。
太监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们说,他们愿以性命相保,督主是被冤枉的。”
“好啊……好啊……”北辰帝被气的直颤,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叮铃当啷的挥的满地都是。
“那就让他们跪!”他的眉宇之间皆是戾气,“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够跪倒什么时候去!”
见太监小心翼翼的去回话了,北辰帝这才跌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方才二档头的话,心中微寒。
督主入狱才第一天,就已是这般狼狈场景。若是自己再将他锁上几天呢?
北辰帝咬了咬牙,面色颓然。
事情就如同督主预料的那样,自督主入狱后,文武百官每当下朝之后,就会在御书房前跪下求情。
年轻人尚且能够再支持几天,可那些年迈的臣子们,不过跪了一天,身子骨就出了问题,纷纷请假。
眼见着每日上朝的人越来越少,北辰帝也沉不住气了。
这日,北辰帝又将二档头传入了宫中,为的就是商量此事。
“朕才关了他几天,这朝堂之上就出了如此多的异变!”北辰帝面色疲惫,咬牙道:“若是朕杀了督主,岂不是要翻天了。”
“属下知道,督主手中握着一部分兵权,若是皇上将督主杀了……恐怕会起祸事。”二档头低头道。
事实上,这几日的事情,他也有从中助力,文武百官才会如此一致。
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脑袋里乱的很。一会儿是师父悲愤的面容,一会又是李安歌的倩影,搅得他连睡觉都不安宁。
督主是害死师父的间接凶手,而皇帝则是直接凶手。
督主和皇帝,这两个人他都恨。
可是,师父已经被流放到了边塞,恐怕是凶多吉少。而李安歌却还活着,待督主事成,便会将李安歌赏给他。
他已经是个阉人,考取功名利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此,与其效忠于北辰帝,他倒还不如效忠于督主。
“朕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北辰帝闻言越发暴躁。
难道,他真的要将督主从牢里放出来不成?
今日朝堂上,又是不少臣子告病请假,早朝的人数越发稀少,稀稀拉拉的竟然连一半都不到!
这该如何是好?
“朕听说,督主对那李安歌很是看重,不如将那李安歌提出来,用以威胁?”北辰帝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