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取你性命,就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跑过来找我麻烦。”
“还有,找你的这个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雀斑女孩一开始还为了面子咬咬牙忍着不想说,可是当她身上的冷意渐渐退去转而开始全身上下疼痒难耐的时候,才知道对面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小女孩虽然说了不想取她性命,但是除了要人命这样的方式之外,还有一种方法比死更可怕,那就是生不如死。
而且,这样神秘的手段也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该有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指着赵宝君说:“你……你……你是妖怪!”
赵宝君心里暗自吐槽,这孩子不是大戏听多了就是该少看点连环画,这脑子和她家宝杨一样被荼毒的不轻。没听说过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吗!
算了,既然这雀斑脸把她当做妖怪,那就做一回妖怪好了。
赵宝君脸上挂着诡异地笑容,半蹲在被吓得蜷缩在角落的雀斑脸面前,那鼻子在女孩的脖颈边嗅了嗅,然后假装陶醉的说:“好香啊!”
她用手指捏着雀斑脸的脸颊。“啧啧啧……这里的肉真嫩。”
“你……你不是说不会杀我吗!”
赵宝君点点头。“嗯,我是说了不会杀你。”就在雀斑脸舒了一口气时又话锋一转,“可是我没说不吃你啊!”
“我可是最喜欢吃坏孩子了!你不知道这人越坏,这肉就越是香甜可口。”
她拿手指在雀斑脸的身上比划着。“胳膊上的肉可以炖汤最是鲜嫩,这腿上的肉……烤着吃不错,有嚼劲。”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下一口气。”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吃我!”
“我……我以后一定改正,我不做坏孩子了!”
赵宝君似乎满意地点点头,“那我问你,究竟是谁让你昨天过来欺负我?你把那个坏孩子交出来,我就吃她不吃你了。”
雀斑女孩终于扛不住说道:“是沈丽叫我这么做的!”
赵宝君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女孩的名字本就在她的嫌疑人一号位置。
只是……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开始针对我?”
雀斑女孩拼命摇头。“我不清楚,真的!我和她其实之前交集也不多,若不是因为她爸是革委会主任,我也不会说帮忙欺负你们这么小的孩子。”
“若是被人知道说出去多丢人啊!”
“我看不止这些吧?”赵宝君意味深长的说:“她是不是还给了你其他的好处?”
雀斑脸一脸惊慌失措。“她……她就是给了我点东西。”
赵宝君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易没有兴趣知道,也没打算要了这个雀斑脸的性命。只是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还是警告道:“你不要想着把我是妖怪的事情说出去。”
“如今可是在破四旧,你如果到处说我是妖怪的话。你说,是我先被人捉住,还是你被人说乱搞封建迷信呢?”
雀斑脸眼神闪烁,早知道这小丫头这么邪门就不去招惹她了。
不过这世上总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其实赵宝君之前给雀斑脸下的并不是什么妖术,更不是蛊毒之物。上辈子她字都认不齐,看个武功秘籍是没什么障碍,毕竟这秘籍上除了字以外一大半都是人物抽象画,但是要她去研究更为精深又费时的医毒,那是愁秃了头也是做无用功。
这雀斑脸之所以会如今这模样,只是因为她上一次在这女孩的身上打了几缕寒气。平日里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今日她催发了寒气在雀斑脸的几个穴道中游走,所以才会有此效果。
赵宝君佯装给雀斑脸施法,待得她真的不再浑身又疼又痒之后,哭着说:“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在干坏事了!”
赵宝君眯着带着危险的笑容说:“若是以后被我知道你欺负别人,你就是我下一次大餐的主材料了。知道吗?”
雀斑脸急忙点头承诺:“知……知道。”
而与此同时,一直打探消息却无功而返的赵启明,私下里拉着裴副厂长偷偷地躲在角落处说话。“裴叔,咱俩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给我透个底。当初和我一起评级的还有哪几个人?”
这裴副厂长裴兴荣乃是他妈那边的朋友,只是平日里两家人从不光明正大的来往,所以整个厂的人都不知道当初朱氏走的是这位裴副厂长的路子,才把几个儿子硬生生的塞进了厂子里成为工人阶级。
说起这裴叔,那前半生就是个苦命人。除了兄弟姊妹众多家境贫寒之外,他年轻时还被人冤枉过杀人惹上了人命官司,在大牢里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只是说来也是巧,朱氏在案发时间恰巧在外见过他对他有印象,于是就站出来作证。又见他可怜求了朱氏的父亲朱老秀才为他免费打赢了官司洗脱罪名,才把他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对于裴兴荣而言,这是欠了朱家一条命。
随着时间过去,裴兴荣靠着自己的努力进取,又借了新中国成立的东风,成为了机械厂的副厂长。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典型代表。
可是原本繁荣昌盛的朱家,却在历史的洪流中逐渐地没落。
裴兴荣从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曾经的救命恩人——朱氏。
那时的朱氏已经是个寡妇,虽然赵启英早就不知所踪,但是赵启明那时候还年岁不大。朱氏勉强算得上是拖儿带女,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生活,再加上她和她家那死去的死鬼丈夫成分都不好,于是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这遇见了救命恩人,裴兴荣自然想要报恩。
但是他又不是戏本子看多脑子的水没抖干净,非要和自家的救命恩人来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
他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那这个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答呢?当然是想办法帮赵家几人解决工作和成分问题。
于是他把赵家的几个孩子全都偷偷地走正规招聘渠道弄进了厂子里。
只是朱氏也知道她自己年纪大,想要进厂子里一来太费功夫,二来实在是太打眼了,一个弄不好就会把裴兴荣给拖累了。
于是朱氏干脆平日里帮人洗洗衣服赚点小钱,也足够养活她自己。
更何况她还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虽然个个都能把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是都还是孝顺孩子,不至于把她这把老骨头给饿死。
而同时也是为了裴兴荣考虑,两家便一直偷偷地只在暗地里来往。
赵启明从百花香烟里抽出一根递给裴兴荣,又划了根火柴给点上。一缕细烟随意地在烟头上飘着,裴兴荣深吸一口,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计工和余大海。”
赵启明是深知计工此人,那就是一个矜矜业业走实力路线的老技术员,为人也不圆滑。如今都四十多岁的年纪,和他同资历同能力的那些人都早已是正科级干部,而他却连一个二级科员今年都还没有能评上。
就是因为他的那张嘴,像是杀伤性武器一般,容易得罪人。
而另一个余大海,赵启明却从未听说过。
“裴叔,这余大海是……”
“他啊,就是检验科里的普通科员。你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
赵启明对着裴兴荣问:“那余大海和革委会的汪主任家……”
“他妹妹是汪主任的爱人。”裴兴荣也品出他话里的味不对了。“你问这些究竟做什么?”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事说来也是自家的麻烦事,虽然以前她妈对裴副厂长有恩,但是这么多年来裴叔暗自照顾了他们家不少,能自己解决的地方还是最好不要麻烦别人了。
而且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像是裴叔这些当权派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要说她奶日日写着检讨,就连厂里的邻导班子也一个个的需要自我批评自我改正,就怕被人揪着小辫子。
“没事,我就问问。”
裴兴荣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继续追问。
这事情说起来也算是棘手,这汪主任不用亲自发话,只需对底下的人透露出来这么一丝半点不待见他,自有爱拍马屁的狗腿子帮他办事。
更何况这人能坐上这革委会主任的位子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只是赵启明没想到这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来了。
最近家里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这新家搬进屋才一周多的时间,就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一开始是夜晚楼上总是到了十二点就发出“哆哆哆”的敲击地板声。赵启明次日就找楼上的住户请对方注意一点,但是他们却说家里没有人无聊到晚上大半夜不睡觉在那折腾人。
接着第三天家中总是无缘无故的多出几只死耗子,赵宝君一看就知道这耗子是被人拎着尾巴摔死的。可是屋门并没有被别人破开的痕迹,窗户也是从里面关好。
事情似乎开始朝着诡异地节奏发展。
如果只是他们几个住在里面也无所谓,可是关键是如今还有一个孕妇在家呢!
还好,李卿淑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睡得比较沉,虽然会频繁起夜但是都没有遇上楼上吵闹声发出的时候。而那些死老鼠则是被赵宝君发现后第一时间给处理了,没有惊着家里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