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的。”苏氏随意弯了弯嘴角,摆摆手:“好走不送。”
两人一走,刘品玉就啪的关上院门,反正这几日没有做坛子肉,闭门谢客为好!
杨柳知道她气得不轻,倒没有跑到苏氏跟前告状,她们都晓得,没人喜欢汤家哥嫂,只是不想汤宛容难做人罢了。
裴闰之的消息非常灵通,没过两日就提着礼物上门来了。一整套的婴儿银饰品,手环脚环,还有个硕大的项圈。
苏氏抱着沉甸甸的礼盒无奈了,“小孙儿承蒙少东家厚爱,这重量怕是要压垮他了。”
裴闰之手握折扇轻轻敲着,笑道:“重些才能压住邪秽,无灾无痛。”
没人能把祝福拒之门外,苏氏只能厚着脸皮收下礼物,这一次次的,可真是……
叶箐箐被苏氏打发去跟金兰打声招呼,她家今年养了一群母鸡,每天都能收获许多蛋。苏氏想跟她预定,半个月后的鸡蛋通通留给她。
到时候孙儿满月,要煮五百个鸡蛋到城里去分发给乞儿,以此来积德祈福,希望神明保佑。
如今孩子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只是之前断气了一会儿,把人吓得半死,因此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就怕有个好歹。
叶箐箐从金兰家回来的时候,裴闰之已经要走了,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他冲她弯了弯眉眼,随即出门离去。
“……”不晓得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裴闰之这家伙笑得有些太过……灿烂明媚了。
答案就是夜里揭晓,沐浴之后的叶箐箐趴在床上逗弄貂儿,给它开小灶吃橙子。这贪吃的小东西肚皮圆鼓鼓的,还不肯停下,一副要吃破产的架势。
“咻咻!”一直埋头苦战的貂儿突然支起身子,叫唤了两声。
“怎么了,吃撑了?”叶箐箐伸着食指戳了戳它。
“咻咻咻咻!!”貂儿转了两圈躲开她,两个黑亮的眼睛望着她身后。
叶箐箐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我去背后有人差点吓尿了!
自从见过小人参精之后,叶箐箐一直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事皆有可能,疑神疑鬼了好半天。这会儿房间里突然不声不响的大变活人,能不吓一跳嘛!
“裴闰之!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小金库!”
裴闰之双手拢袖,对自己大晚上破窗而入没有半分悔改之意,淡淡道:“小箐箐的小金库?早晚都是我的呢~”
真是!好有道理她居然无法反驳……叶箐箐噎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欠了宅子钱还不够,那些家具还不知价值几何,据悉有些木头生长不易,死贵死贵的,甚至有价无市。
“吱吱?”貂儿歪着脑袋打量两眼这个陌生人,许是判定他并非敌人,回过身不理他,继续吃自己的橙子。
“大晚上你是来要债的?”叶箐箐趴回床上,大爷似得:“没钱没钱,暂时不还。”
裴闰之双目微眯,无声打量她披头散发的闲适模样,缓缓走上前。
“叶箐箐。”
“嗯?”
他好像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抬起头望去,不期然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虏获,他声音低沉的凑下来:“今日在下的心情很糟糕哦……”未完的话语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正文 120 吃醋??
什……么??叶箐箐一个愣神已经被吻个正着,她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这样突然动作。
“你……唔唔……放……”
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口舌被蛮横的纠缠上,十足的侵略意味,半点不同于裴闰之以往给人的感觉。
这就是他谦谦君子伪装之下的面目么?脑袋被一个大掌扣住,没有半点容许她逃离的机会,下巴还被捏得生疼,叶箐箐觉得自己就是被按在砧板上,蹦跶不起来的死鱼。
裴闰之闭着眼,没有与她对视,似乎专心沉浸在亲吻之中,叶箐箐挣扎不过,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叶箐箐觉得自己就快断气了,脑袋上的禁锢才有松动的迹象,她被缓缓放开了。
眼里泪花都被憋出来了,叶箐箐大口大口呼吸,朦胧中对上裴闰之的视线,她什么都没能看到,里头只有化不开的浓墨。
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一定是她眼花了。
“我警告过你呢,叶箐箐。”裴闰之的声音非常低哑,他第二次连名带姓叫她,“不要对我做出不设防的样子。”
再次低头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啄两口,他微微直起身后退两步,双手理了理衣襟道:“我很不高兴。”
啥?!
突然扑上来大吃豆腐,完了还说自己不高兴,当她是什么人啊,亏得她这么相信他!
顺过气的叶箐箐一拍棉被爬起来,大怒:“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才是不高兴的那一个好吧!”
“嘘~”裴闰之竖起食指放在唇间,轻声道:“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
这种事一个道歉就完了?叶箐箐双手抱臂,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你到底几个意思?”
“你觉得我几个意思?”裴闰之扬眉反问道,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笑笑的模样,他转过身:“我要走了。”
“就这样走?!”一个解释都没有,信不信她一拳把你打成沙比?
裴闰之回头一笑:“天色已晚,小箐箐莫不是要给我留宿?”
“留你妹,赶紧滚。”叶箐箐很想问问不设防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自己傻乎乎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坑过一回了吧?
不容她组织语言,裴闰之说走就走,打开窗户瞬间闪身不见人影。
叶箐箐对着大敞开的窗户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身为当事人之一,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朋友?情人?或者他只是逗她玩玩……
不过从方才突然的举动来看颇有些反常,不晓得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不能是吃错药了吧。
抱着这个疑问,第二天叶箐箐就试探地问了苏氏。
“娘亲,昨天你……是不是跟少东家说了些什么?”
苏氏倏地抬头看她,眉头一皱:“怎么,他去找你通气了?”
果然有说什么,叶箐箐带着点惊讶和好奇,随即摇摇手道:“不是,我就是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那你看得倒是仔细。”苏氏扯了扯嘴角,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红纸,道:“娘亲不管你们是不是彼此有意思,或者都没有意思,都没有关系。”
这是什么?叶箐箐顺手接过桃红色的纸张,打开一看,竖着书写下来两排年月日,中间一个鬼画符的批字。“生辰八字?”
苏氏点点头,淡淡道:“事先没有告诉你,娘亲拿着你和高峰的生辰八字去合过了。”
叶箐箐闻言一惊,苏氏每次都会问她意见的,被推脱了好几次,这回是想自己拿主意不成?
“娘亲你不可以这样。”
“娘亲可以。”苏氏一手抚上她的头顶,叹气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但却可以培养,只要你不是讨厌高峰,就一定能好好过日子的。”
所以裴闰之那家伙突然反常,是看到了这张纸?
“我不讨厌他,只是没有男女之情罢了。”叶箐箐小脸严肃,道:“娘亲若是擅做主张承诺了什么,我是不会承认的。”
“箐箐……”苏氏一直知道女儿聪慧,并且她的想法大多数是对的,只是婚姻大事,由不得她执拗。裴闰之人中龙凤,被迷了眼也是正常,但成亲可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
事实上正是上回夏夫人的到来坚定了苏氏反对的决心。夏夫人可以为了女儿替裴闰之问妾,那么裴闰之身边的其他人呢?父母叔伯,每个人出自不同的原因,总想干预他的人生。
因为他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背后的身家、手上的关系网、处事担当能力,一切的一切交杂在一起,构成了独一无二的裴闰之。会有人想利用他、有人想与他攀亲、有人想替他打算,甭管出于好心或者恶意,他的妻子怕是难以自己抉择。
“不论如何,娘亲都不会让你去做妾。”
叶箐箐脸色一沉,谁说她要去做妾了?头疼的摆摆手道:“反正我还没及笄,这事不如以后再说?”
虽然明年就要十五岁了,但烦恼的事还是能拖一时是一时。何况她现在马上就要开始卖小内内和姨妈巾了,以后明面上有了收入来源,她就可以慢慢的透露出自己有宅子的事。
到时候翅膀硬了,还不天高任鸟飞,就不信会被逼着上花轿!
苏氏哪能不知道她在使用拖字诀,只是暂且放过她,反正明年就及笄了,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叶箐箐也知道这个理,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计划。
有了刘品玉和葛小珊这两个得力助手,小罩罩做的像模像样,罩杯都是绣花的,立体有型,非常精美。
她在城里物色了一座宅院,环境清幽雅致,非常适合在院子里来个茶话会啥的。
在宅院里走了两圈,细细留意各处,觉得均能过眼,便向管事的询问了每月租金,表示自己有意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