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朱夫人原来是在卖惨骗可怜,也太不要脸了吧!
如果说,第一则消息只让围观群众感到愤怒的话,第二则消息,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驸马朱尔铎从尚主至今没跟安和公主圆过房……
没圆过房……
这都几年时间了,他居然一次也没跟安和公主圆过房,这是不行呢,还是不把皇家公主放在眼里呢?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邵淑华也不怕丢人,特意找了好几位宫里宫外的嬷嬷来为自己验明正身,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邵淑华还是女儿身。
这个结果在镜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偏偏邵淑华犹嫌不够,当众道:“朱驸马身有隐疾,骗婚于本宫,欺君犯上,罪不可恕!朱夫人知情不报,合谋骗婚,假太后之命威胁本宫不得外泄,不得和离。此乃本宫毕生未遇之辱,本宫早就忍无可忍,自此之后,本宫与朱氏一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这席话一出,满京城的百姓都愣住了。他们设想过邵淑华与驸马感情不和的千万条理由,唯独没想过,真相居然是——驸马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自个儿捂严实点,外头也没人知道,偏要娶个公主回去做摆设,这下子可露馅儿了吧!皇家金枝玉叶,岂是可以随意折-辱的?这该死的假男人?真太监简直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消息传回朱府之后,朱尔铎与朱夫人也懵了。
他们没有想到,邵淑华居然敢把不曾圆房的事抖露出来!
他们更没有料到,邵淑华居然会对外宣称朱尔铎“不行”!
若是朱尔铎不行,先前的那几房姨娘,难道是摆设不成!
可惜了,朱尔铎的姨娘愣是没给他生出一个孩子来,有姨娘又能说明什么呢?外头的人若是相信了邵淑华的话,恐怕还会以为朱尔铎是为了掩盖事实才故意纳的呢。
朱尔铎这会儿是真的快吐血了,他总不能特意去找个御医来给他检查一下,证明他那方面没问题吧?他还从未受过这等耻-辱,这会儿掐死邵淑华的心都有了。
朱夫人想的更多一些,邵淑华的话肯定是不能认的,一旦认了,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就废了,朱家也将背负上骗婚、欺君罔上的罪名,后果很严重。
可是不认吧,貌似也不行。要是朱尔铎不是那方面不行,该怎么解释他一直不碰邵淑华?难不成要实话实话,她儿子看不上邵淑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耐烦?这下倒是不欺君了,可后果更严重好吗!这是明晃晃的在打皇家的脸啊,其性质甚至比上次邵淑华被扇巴掌还要严重。
这顶大锅,就算有太后的庇护,他们也不可能扛得下来。
更何况,如今的朱府,已远不及当初的承恩公府了。
在经过多次丑闻风波后,朱府就如同一只负伤的庞然大物,周围环伺的敌人都虎视眈眈,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朱府,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朱阁老和太后,也不会给她折腾的机会。
朱夫人没有想到,邵淑华简简单单的一手,就令她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她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怎么办,这次到底该怎么办!
朱阁老和太后对朱夫人及朱尔铎已经很不满了,上一次风波才刚过去,紧接着又遇到这种事……朱夫人简直不敢想象,朱阁老和太后会怎么对付自己。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太后和朱阁老愿意无限次的为她善后。
朱夫人还在这儿想法子,当事人朱尔铎却已经按捺不住,跑去安和公主府当面与邵淑华对质去了。
他这一出现,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任谁都能够看得出他活蹦乱跳的,完全没有朱夫人口中的虚弱。
朱夫人和朱尔铎的公信力再一次下降,在众人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满口谎言。相较之下,倒是安和公主一直以来都很实诚,有什么说什么。这才是真正品格高尚的人啊!难怪安和公主有这样的胸襟,不惜成本的为读书人营建免费藏书阁,开设报社,做利国利民的事。
与朱尔铎相比,安和公主才是真豪杰!
不少人都为自己先前质疑过安和公主而感到羞愧。与此同时,他们对朱家的厌恶,却是越来越深了。
这样的一个满是腌臜的家族,也难怪连好脾气的安和公主都忍不下去了。
朱尔铎才刚一露面,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让众人自发的偏向了邵淑华,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来到邵淑华的面前之后,他毫不客气的用各种肮脏下流的话把邵淑华给骂了一通,说邵淑华就是跟外头的男人勾搭上了,才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陷害他。然后,他直接掏出一封休书——当然,还没来得及盖章——想要拍到邵淑华的脑门儿上。可惜,还没靠近邵淑华,就被义愤填膺的读书人们给制住了。
“天地君亲师,就算你是驸马,见了公主也得请安问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有人一脚揣在朱尔铎的膝盖上,逼得他不得不跪在了地上。那人脚下没有留情,钻心般的疼痛让朱尔铎眼前一黑,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公主清清白白,是你自己内心龌-龊,所以才见了谁,都以为别人跟你一样龌-龊吧!”
邵淑华站在一边,面上无波无澜,像是在看小丑唱戏似的。从穿越到现在,朱尔铎就没入过她的眼,她现在甚至觉得连理一下他都是浪费精力。
不过,作为对手,她倒是很感谢朱尔铎的沉不住气。若是朱尔铎像他的母亲朱夫人那样沉得住气,只怕这件事又要陷入暂时的僵局了。
邵淑华很快便失去了兴致,转身回府,将众人的目光全部隔绝在安和公主府外。
外头的人见她走了,言辞没了顾忌,更为放肆:“说起来,这家伙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他这么会骗人,指不定公主被他骗了呢。咱们要不要帮他验明正身?”
“这恐怕有辱斯文吧?咱们可是读书人,跟这种阴沟里的臭虫不一样。他不要脸,咱们可还得注意形象呢。”
“这倒也好办,要不咱们花钱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听说回春堂的大夫医术了得,离这儿又近,要不就他吧?”
“也好,走,赶紧把他带过去检查检查,省得日后又要说公主冤枉了他……”
……
被几个人拖死狗一样拖走的朱尔铎满脸愤恨,只可惜他被早有先见之明的几个人堵住了嘴,便是想说什么,都说不了了。
第 30 章
就这样, 朱尔铎一处医馆中,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验明正身。
在找回自己男人的尊严后,朱尔铎并没有得到围观者的尊重,他们变本加厉的讽刺起他来。
“看不出来,原来他那玩意儿还挺大的,不是个装饰品。”
“既然他不是不行, 那他就是刻意侮-辱-公主, 不肯给公主这个正妻一点颜面咯!”
“他是太后娘家侄子嘛,不给公主颜面, 一次次的打皇室的脸又怎么样?到现在,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太后放任娘家子侄这般嚣张, 看来真的有了将邵氏皇朝改为朱氏王朝的心了……”
舆论不断扩散, 本就已经备受质疑的朱家,再一次的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审视的、鄙夷的、憎恶的目光纷纷投向朱家,朱家沉浸在一面倒的谩骂中,连太后这个朱家女也没能幸免。
等到太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局面已经不可控制了。
“好啊,一个个的, 翅膀都长硬了,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最近为邵曦华操碎了心的太后看上去双目赤红, 满脸疲倦:“皇帝和安和沆瀣一气,就等着把哀家气死,好让哀家给他们挪位呢!”
“娘娘,您千万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若是您不好了,才真是如了那帮子小人的愿!”嬷嬷说罢,又愤愤道:“皇上和公主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当初,先帝过世,皇上年幼,宗室虎视眈眈,若不是娘娘在前头顶着,哪有他们如今的好日子!”
“如今这威胁没了,他们的矛头自然要对准哀家了。”太后冷笑一声:“无论如何,不能让安和跟铎儿和离!”
“也是。如今府上名声已经这样了,若是再坐视安和公主与驸马和离,岂不是证实了那些传言?”嬷嬷想了想,道。
“哀家不能让安和与铎儿和离,为的却不是朱府!”一次次的事情下来,太后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已对朱府失望透顶。
嬷嬷以为太后是为朱家的名声考虑,才不让邵淑华与朱尔铎和离,可太后明白,朱府早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在这件事中,她第一时间考虑到的,不是这件事会对朱府有什么影响,而是这件事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
在皇帝的攻势面前一时不顺,还能找到说得过去的理由,可若是连安和公主一个丫头片子都能够掐紧她的咽喉,逼得她不得不一退再退,后党那些人该怎么看她!
一时的困境,她不怕,可就怕这人心散了,日后,节节败退,再也没有扳回局面那一日。
不久后,满京城都知道,太后听说了安和公主与驸马的事,被气病了。
见过太后的人都知道最近太后脸色异常苍白,说她被气病了,不少人都是信的,毕竟,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对于太后来说,又都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