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若罔闻,谢挽有些固执的扯掉了输液管,刚刚下到地上。
脑袋一股热血涌了上去,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后退了两步,要不是霍易琨出手快了些,只怕是要摔倒在地。
他将她扶到床上,又立马按了呼叫器,对着她似乎保持不了冷静,语气重了些。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考试重要?”这是他问得第二遍。
“当然是考试重要。”脱口而出。
这些时日来得委屈随着这句话,急得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霍易琨这才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想开口宽慰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呜咽了两声,哭诉道。
“你知道什么,我为一天准备了多久,付出了多少,我好不容易能够彻底摆脱过往的一切。”
越说越激动,似乎因为这病以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儿随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了下来,灼烫在地表上。
从船上把她救出来,她都刻意保持着冷静沉稳,即便是最后哭泣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不如此刻的她哭得如此绝望甚至有些疯狂。
这个考试真得很重要吗?他有些想不明白
一股脑子倒出这些话后,方后知后觉的懊悔极了,咬住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平复回来。
此刻护士已经进来,见着她手臂上全都是流出来的鲜血,两人这副模样,嚷了声。
“还病着了,要吵架等病好了再吵。”
护士也是好心,说完后立马扶着谢挽躺在床上,重新给她扎了留置针,挂好了吊瓶
处理好后又朝霍易琨交代道。
“别让病人情绪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口气是温和的,就是看着他的眼光,为什么那么像在看一个渣男呢?
他平日里冷淡惯了,自然也不会多跟护士计较些什么,点了点头并没吭声。
直到护士出了病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谢挽身上,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眼底似乎失去了些期盼,病恹恹的。
“等会,我帮你看考场,明天我送你去。”他开口。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霍易琨会这样开口,此刻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崩溃对他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后悔极了,都不敢直视霍易琨的脸色。
毕竟这些事,皆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琨哥不用了,看个考场而已,没这个必要的,是我刚才太激动了。”她摇了摇头,哑着嗓子拒绝了。
霍易琨瞧了她眼,此情此景确实有些莫名的尴尬,她并没有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你好好休息,烧退了明天就能考试了。”
万年冰山总算是说了句宽慰人的话,谢挽对此还算满意,吃了些退烧药后,方才缓缓睡了过去,睡梦中,谢挽依稀听见,几个男人的对话。
“刘医生,看她今晚能退烧吗?”霍易琨问。
刘泽瑞摸了摸谢挽的额头,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
“烧了多久了?”
“可能有十多个小时了。”
“我跟主治医生交涉过了,谢小姐伤得重高烧只是并发症,要是治疗的话,真的需要时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用药剂量可能要加重,当然是药三分毒,每个人体质也不同,谢小姐身体可能撑不住。”刘泽瑞解释道。
此刻彼此沉默了,霍易琨瞧着睡得迷糊的谢挽,清隽的脸色陷入了丝迷茫。
似乎在回忆起不久前她那番情绪暗藏在背后的心绪,陷入了纠结,最终还是开了口。
“试试吧。”
“行,咱们尽力而为吧。”
谢挽也记不清自己被输了多少瓶药,还被注射了多少药剂。
总而言之,脑中陷入了极度的迷糊,午夜额头更是滚烫至极,浑身都冒虚汗,吓得霍易琨都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
沉默了许多个小时后,天渐渐暗了。
再反复测验体温后,刘泽瑞松了口气。
“霍总,烧退了。”
此刻霍易琨脸色终于松懈了下来,点了点头感激道。
“麻烦你了,刘医生。”
“应该的,谢小姐大概过会儿就会醒来。”刘泽瑞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晚十点过二十八分。
“行,刘医生先去休息吧。”
刘泽瑞点了点,迅速带着助理出了病房门。
过了两个小时后,谢挽才缓缓醒了过来,顿时觉得身体并没有那么的不适,只只有少许皮外伤的疼痛感,但是精神方面确实好太多了,看了眼手腕。
七八个针眼,妈呀这到底是是给她注射了多少药啊?
怎么感觉自己跟病危了似得?
“觉得舒服了些吗?”
霍易琨坐在一旁,满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瞧不出之前究竟有多出乎意料的着急。
她扯开抹笑意。
“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吃点东西吧。”
说着霍易琨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营养餐从保温盒里取了出来,给谢挽架了小桌子,东西放好,将碗筷递给了谢挽。
“吃吧。”
算不上多么温热,已然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他的细心。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接了过来,然后冲他笑得极为灿烂。
“麻烦你了,琨哥。”
比起病恹恹的模样,此刻是病中脸色稍微红润了些,煞是好看。
尤其是配合这抹灿烂璀璨的笑意,他微微有些短暂的是失神后,立马收回了视线坐到了一旁。
第34章
她一边吃着饭, 他在旁交代道。
“吃完饭, 好好休养一晚,明天我送你去考试。”
她拿着勺子僵在嘴边,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没事的, 我感觉好多了, 我自己可以的。”
瞧着她满脸拒绝的样子, 霍易琨收回了视线, 也没多说什么。
但他一旦做好的决定又岂能是说改就改的?
*
谢挽睡得很不踏实,心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自己都可以清晰的听见, 说不上自己究竟实在紧张什么。
视线落到半掩着的窗户外, 寒风依旧在呼啸, 弥漫的雾气将月亮遮住的看不起形状, 唯有朦胧的光芒一直延伸到霍易琨清隽的脸上。
趁着夜色,并不能看得清此刻他是否依旧睡了过去,刚才他只是躺了会儿, 便睡了过去,似乎在她的面前失去了些防备, 但睡得并不沉。
换药瓶的护士推开了门,细微的声响立马将浅眠的他唤醒。
刚醒来的一刻,周遭的环境是漆黑的, 唯独天边的光有些微亮,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小憩会儿便糊糊涂涂的睡着了。
灯?
他将视线移到了不远处在他醒来时, 已经紧闭双眼的谢挽身上,脚步声并不重朝着她靠近,直到床边停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被护士打开的灯刺了眼,迅速朝着护士做了个嘘的手势。
护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药瓶拿了过来迅速给谢挽换上后,小声交代道。
“这两瓶大概要输三个小时。”
霍易琨看了眼:“嗯。”
护士倒是没有多作停留,蹑手蹑脚的就离开了病房,至于霍易琨则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护着,过了会儿听见她微微有些歉意的话。
“琨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他立马站了起来开口:“打扰你休息呢?”
显然没有在意她的话,她的视线落在他显得有些疲惫的脸上,面露心疼之色。
“没有,不过琨哥还是回酒店吧,我这儿没事的。”
她似乎拒绝了他好几次?
他想了想,又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不适合他继续留在这里陪床,总算是松了语气。
“行,我明天早上七点来接你回酒店,你收拾东西。”
“行,麻烦琨哥了。”
“嗯,有事需要给护士说。”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霍易琨不在多说什么,将文件什么的拿了起来,迈开步子朝着病房外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周遭的一切总算恢复了安静。
她脸上笑意戛然而止,瞧着霍易琨对她的表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并没有看出来她是故意而为之,尤其是这个高烧...
不过就他的表现来看,多数还是可怜她,但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好感只是暂时的如何转化成喜欢,像霍易琨的这样的男人还需要时间。
想到这儿,心底都松了些,躺在床上闭上眼忍不住开始将复习的知识点在脑中过了两道,过了会儿才缓缓入睡。
*
一大早,霍易琨便赶到了医院,她早就收拾好等着他的到来。
虽然身上的伤口还需要时间来恢复,手脚部分都裹得跟粽子一样,但是精神头却好了很多。
不过她这身病号服确实有些尴尬,换洗的衣服,霍易琨并不好去她的房间碰她的东西。
“医生交代了,你这几天考完了,要回医院输液。”
“好,那我们先回酒店吧,我的准考证都放哪儿的。”
“嗯。”他看了她一眼,回答的很简单。
说话间,霍易琨上前搀扶着有些脚步不稳的谢挽,缓慢朝着医院外走出,停在不远处是俩黑色的迈巴赫,牌照自然是上京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