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悦书的脸更红了,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却让霓画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自那日后,东宫再没人敢小瞧了她们,更别提云琛登上帝位后,非但没有如大部分人所想的再纳新妃子进宫,而是直接立了蒋妙双为后。
这时人们才想起,自打云琛还是太子那时,就有了他对英国公府蒋二姑娘情根深种的传言出现,如今看来,一年又一年过去,方知此话倒是不假。
每日,悦书会替蒋妙双擦洗身子、活动身体,若是云琛忙完回来,便由他接手,她从不单独与云琛待在同一处。
裴临有好几回见过悦书耐心照料蒋妙双的模样,明明主子都成那样了,她能够偷懒的,她却还是谨守本分,只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终于,在他们长久的盼望之下,蒋妙双总算醒来。
笑容重新回到了云琛脸上,当然,悦书也破涕为笑。
她把时间留给云琛与蒋妙双独处,自己躲在耳房里喜极而泣。
“多谢菩萨保佑。”悦书双手合掌,衷心感谢。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悦书忙擦干了眼泪回过头去,可脸上的笑容却还没来得及收回。
裴临看见的便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悦书,他面色不变,脚步却顿了一下,才继续朝她走来。
“裴大人。”
“嗯。”
两人问候完了便陷入一阵尴尬,悦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觉得自己刚刚笑着的样子太蠢被他给看了去,心里正慌,没料到裴临说出的话却让她的笑意整个消散。
“这十年来你尽心尽力,我看在眼里。”他回过身,看着悦书,对她道:“你若想成为陛下的侍妾,这事只怕不成,陛下有多重视娘娘,想必你我都看得清楚。”
闻言,悦书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方才还因喜悦面色潮红的脸,瞬间褪了个惨白。
“裴大人怎会有如此想法?照顾娘娘是奴婢的职责,此话,还请裴大人莫要再提!”
语气很重,悦书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没有留给裴临答复的时间,因为她怕自己走得太慢,伤心落泪的样子就会被最在意的人给看了去。
裴临看着悦书离去的方向,皱起了眉,纳闷不已,不明白悦书负气离开的原因。
正在他不解的时候,屏风后头传来声响,还有一声“哎哟”的喝痛声。
霓画揉着额头自屏风后头钻了出来,自己辩解道:“奴婢可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是在后头不小心打了个瞌睡,你们又正讲到一半,奴婢不好打扰,还请裴大人勿见怪。”
“嗯。”裴临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既然霓画将对话听了去,他问:“既然如此,你可知她为何生气?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
他不解。
若不是裴临地位比她高,霓画都想翻了翻白眼。
她忍住这股冲动,无奈地道:“悦书姐姐当然生气啦!人家有心悦之人,裴大人倒好,将人家往陛下身边推,要知道,陛下跟娘娘感情好成那样,悦书姐姐又是个忠心的,您这话可不是戳人心吗?”
更别提这话还是裴临自己说出来的,悦书能不生气能不伤心才怪!
听了这番话,裴临微感讶异。
悦书竟有心仪之人?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你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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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 悦书(三)
番外悦书 (三)
裴临想不明白, 如果说悦书心仪云琛, 十年来尽心尽力服侍好皇后,用以获得云琛的注意,这他还能稍微理解。
但是悦书喜欢的人却不是云琛,这一点就让他意外了。
他仔细回想,悦书身边还真没有什么过从甚密的男子, 百思不解之余, 他瞧见了悦书同英国公府的小厮相谈甚欢的场面。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皇后殿内走去, 一看就是熟人。
那小厮他知道, 名为鹿鸣,在云琛掩饰自己身分时服侍左右的英国公府家生子,说忠心是挺忠心,就是有时候挺傻缺。
他跟着英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一同进宫探望皇后,这倒是少见。
后来听小太监门的谈话,方之鹿鸣此番进宫,是为求娶霓画而来。
正喝着茶的裴临手上动作一顿, 之后默默咽下那有些烫口的茶水。
难怪悦书有心仪之人, 却不求着出宫。
自己的心上人喜欢的是自己情同姊妹的好友,伤心之余还能强撑出笑脸笑对他们, 不得不说,悦书的韧性让他稍感佩服。
就是这看人的眼光实在有待加强, 这几日他徘徊在悦书身边,很想安慰她几句,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方想起他从没做过这种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起头。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悦书对他投以疑惑的目光后,裴临这才轻咳一声,走向前去。
“你且宽心。”
说完这句后,他不清楚该如何面对难过的悦书,只得狼狈地离去,留下悦书一个人愣在原地,困惑不解。
宽心?宽什么心?
为上次的失言道歉吗?
过了那么些天,悦书气是消了,然而心里还有疙瘩在,看见裴临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今日倒好,他难得主动跟自己搭话,却讲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悦书想了半日仍是没搞懂。
而她没想到,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以前因为蒋妙双是昏睡着,和裴临一起守夜倒也没什么,蒋妙双醒来后因为身体久未动弹,也不好做太激烈的动作。
可随着这一天天的锻炼,手脚都能够挪动后,夜里的动静就怎么也小不了。
可以听见云琛低声哄着蒋妙双的声音,还有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紊乱喘息,一声声传进悦书耳哩,让她羞得低下了头,很想努力当没听见。
然而一想到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裴临,她的脸变有如火烧,得庆幸现在是夜里,看不真切,否则这脸红成这样,真不知被看去了会被怎么说嘴。
原以为只有夜晚一同守夜的日子难熬,却没料到,白日时,云琛一有时间能跟蒋妙双腻歪在一块儿,总是假借为她按摩手脚的名义顺其自然地动手动脚起来。
那时她与裴临尚在殿内,一听见声响不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默默垂头退了出去。
帝后感情和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自然高兴。
只是悦书实在还没修练到家,没法做到如裴临一般的不动声色。
二人在殿外候命,悦书还在想着该怎么改善自己这容易害臊的毛病时,让她害臊的根源找她谈起话来。
“悦书姑娘。”
“裴、裴大人请说。”
看,只是被叫了名字,她的心跳就能快得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才俊?我若能帮得上忙,定会为你寻觅,总不好让姑娘真的在这宫里孤独一生。”
这还是看在悦书一直勤勉工作的份上他才插这个手的,否则依他的人脉,多少人求到他面前来让他作媒,他都不乐意去见。
悦书愣了愣之后,忍不住露出苦笑。
是了,他心仪的这个人,压根儿没把自己列入这个范围内。
不过没关系,他不把自己列入,那她就亲口告诉他。
“我心仪的对象,虽然面上看似冷淡严苛,实则心热,会不顾危险帮助有难的人。”
裴临在心中暗自思考周围是否有符合这些要点的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原来悦书喜欢的竟是面冷心热的类型,丝毫没往自己身上想。
他想了一圈,实在没想到自己周遭有过这样的人,看见小李子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便叫住了他。
他将悦书的条见一一说出,问他:“你可知有什么人是这样子的?”
小李子闻言一脸古怪,他纳闷地问:“师傅,您这说的不就您自个儿吗?”
裴临:“……”
于是他去寻了悦书说这件事,“你上回说的那些条件,那样的人除我之外暂无他人,姑娘何不换个要求?”
这回无语的轮到悦书,她没想到,自己都暗示得这般明显,裴临竟还未察觉。
“不用换要求。”她这次决定鼓起勇气,对他说清楚讲明白,否则这人只怕一辈子都不搞不懂。
“那?”裴临静待悦书接下来的话。
悦书深吸了一口气,终是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对他说:“因为我本来指的,就是裴大人。”
十年来,每日的相处,非但没有磨灭当初的悸动,反而越发不可自拔。
他面冷心善,有一日无意间看见他腕上的疤,悦书听小李子说,那是某日裴临出宫时,碰见了失控的马车所致。
悦书便知他说的便是他们相遇的那日。
那日裴临原先可以自己走掉,也不会受伤的,是为了护住她,才受的伤。
明明在此之前他们素为谋面,裴临却能为她这样的陌生人做到这般地步,更别提之后进宫以后,在那些蒋妙双昏迷的日子里,他所给予的帮助,悦书一一记在心里。
“我对裴大人倾慕已久,不知裴大人看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