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赟已经察觉到很不对劲。
陈赟被那宫女往里头带,走廊转弯之际,她撞到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身上。
宫女大声的教训着小太监:”这可是东宫请来的贵宾,你这不长眼睛的!到处乱撞什么!“
陈赟扶着头抱歉地道:“是我不胜酒力,不怪公公。“
小太监已经吓得脸色雪白跪在地上:“冲撞了贵客,奴才有罪。”
“公公多礼了,妾只是宋陵房中的妾,算不得贵客。”陈赟亲自去扶小太监起身,对着他浅浅一笑,嘴唇无声念出两个字,救我。
小太监怎见过如此绝色佳人?还这般好言好语的亲自来扶他,乖乖个乖乖,凭是个没根的,心里也跟着晃荡了一下。
“公公,好走。”陈赟缓缓的道。
小太监脸一红,对着陈赟珍重的点点头,拔腿就跑。
宫女在一旁催促:“这薛才人的卧房就在前头了,贵客还是随着奴才快些走吧?”
陈赟翩翩然一回身:“还请女官带路。”
第20章 ...
陈赟特意在那小太监身前自报了家名,她称自己是宋陵房中的妾,宋陵的名声在这上京里头甚是好用,那个小太监能找对人搬救兵吧?
陈赟坐着,掐了掐掌心,告诫自己:“莫慌,保持冷静。”
比起等他人来救,还是要先想些招数,才能自保。
陈赟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头,那宫女本要服侍她换衣裳,被陈赟撵了出去。
卧房布置得华丽非常,床榻上金钩上用得都是好几十金一匹的月魈纱,陈赟来之前,听闻薛才人不是很得萧列的宠爱,这个卧房不像是薛才人住的,倒像是个得宠的娘娘住的。
陈赟侧头,瞧那精致的衣裳仍旧放在桌子上。
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
陈赟站起身来,吱呀一声推门出去。
“你!”那外头守着的宫女见她仍旧是先前的衣裳:“怎地。不换衣裳?”
陈赟冷眼盯着那宫女,她在宋陵身边呆久了,也练出一身不怒而威的架势,虽不如宋陵那厮霸道,却也能唬得住旁人。
陈赟呵斥那宫女道:“大胆奴才!你拿娘娘品级的衣裳与我,莫不是是想害我死不成!”
“怎么会是娘娘的衣裳呢?贵客且不莫不是搞错了,奴婢给您的只是普通衣服而已啊!”
陈赟抬起手扇了那宫女一巴掌:“还不睁大你的狗眼去看一看!”
“是是,奴婢这就去给贵客换一件。”
那宫女给陈赟的确只是普通衣裳。
陈赟她这般说辞,不过就是想框那宫女进屋查看,她好趁着这机会冲出去。
那宫女果然进屋:“这分明就是。”
就是这个时候!
陈赟憋足了气,就要往外头冲了出,却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的蓝美人在前拦住,她一声大喊。
“站住!你这偷东西的小偷,不能走!”
好戏,果然来了。
蓝美人挡在陈赟面前,摆起架子:“来人啊!”
“蓝美人,有何吩咐?”
蓝美人道:“我这儿抓了一偷东西的贼。”
陈赟的前头就被两个宫女挡住,一左一右,狗仗人势。
“偷东西?”陈赟问的百转千回。
“没错!你偷了我的东西!”蓝美人语气一硬。
陈赟笑,这样的借口还真是耳熟能详啊!
陈赟双手放在身前,宁静的道:“妾身想这次是小郡主的满月,妾身邋遢的样子,唯恐扫了大家的兴致便要走,是薛才人再三挽留。现下,妾身又听蓝美人冤枉妾身偷了东西。不知,蓝美人丢了什么东西?何时丢的?原先又被放在何处?”
陈赟问的有鼻子有眼,态度从容大方得体,若是偷了东西小偷,哪能这般的有底气?
“怕不是弄错了吧?”那俩宫女便侧头去看那蓝美人。
“这,这哪里会有错!”蓝美人嘴唇一咬:“那太子爷新赏给我的一只蓝田玉镯,就是你见钱眼开,就随手拿了去,现在正在你身上。”
“哦?”陈赟淡定自若的走到蓝美人跟前,她用帕子捂着嘴,问道:“蓝美人,这般肯定,莫非其中有诈。”
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怕?
“偷了东西的人还这般油嘴滑舌,来人啊!拿布给我堵住了嘴,让她再说。”
“放肆!”陈赟一声呵斥,让蓝美人都愣直了眼。
“自古以来,东宫住的都是最尊贵的人,这样的颠倒黑白,你这是离间太子爷和宋国公府的关系!蓝美人我问你,你担地了这样的责任吗?”
“我呸!”蓝美人粗俗的碎了一口:“你口口声声吧宋国公府挂在嘴上,你和宋陵又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宋陵和陈赟之间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说破而已。
陈赟的浅色瞳仁好似染了寒霜:“那便劳烦蓝美人去一趟前边,把爷们几个都请过来论一论,这事情的好坏不能由着你一人只手遮天!”
这女人还想见萧列不成!
蓝美人皱眉:”这点小事,我处理就是,太子爷把今日宴席大小事都交给我处理。”
“姐姐。”薛才人拉了拉蓝美人的衣衫:“别把事闹得这么大,要是被太子爷那处知晓是不是不好呀?”
“你个胆小怕事的真是没出息!”蓝美人训斥着薛才人:“这事,和你没关系,且给我滚到一边去!”
薛才人?她也在啊!
薛才人抱着小郡主被推搡到一边,对着那小宫女眨眨眼,道:“快去前头找太子爷,就说小郡主吃坏了东西哭闹不止。”
陈赟皱起眉头,她先前是真傻,还觉着这薛才人被蓝美人打压得可怜。
薛才人和蓝美人根本就是狼狈为奸的一窝!
薛才人对着陈赟劝道:“妹妹被宫女搜身也没什么,别怕,姐姐已经去叫人了。”
他大爷的!
这时候还来框她陈赟?真当她傻嘛!
这薛才人和蓝美人就是想隔开了外人,合起伙来折腾她一回。今晚就算是她陈赟没有偷任何东西,随便一个名头传出去,都是一个洗不了的污点。
“还是薛才人公道。”陈赟故意问薛才人:“不知,太子爷何时才会来?”
薛才人说去请萧列,还要转弯抹角的借着小郡主,这不就是假惺惺说给别人听的,恐怕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真的请萧列!
果不其然,提起萧列。
薛才人便又模凌两可的说:“马上,马上便来了吧?”
蓝美人瞪着眼睛:“薛才人!谁让你擅作主张去请的太子爷!”
薛才人被蓝美人一吼,顿时缩了缩脖子,钻到角落里去了。
两个宫女犹豫着不敢上前:“蓝美人,这若是太子爷论起来。”
蓝美人一抓手中的帕子,可不能让萧列知道啊!
蓝美人急急忙忙的道:“那么麻烦做什么,说了不用为这点小事叨扰太子爷,东西我敢保证就是在你的身上,找个宫女一搜便知道了!”
陈赟铮铮有词:““妾身人微言轻,若是被冤枉了也不打紧,左不过是顺了某些人的意,今晚走不出这东宫而已。但蓝美人你要知晓一件事,我家可爷是个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宋国府一世的清明,也断断不能毁在你们这些闺中女人的手里!宋国公府的嫡子,更是容不得你们随意诋毁。”
“这可说的忒大了,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清明不清明的。”蓝美人无赖起来。
“来人。”蓝美人的手一招,那先前还畏畏缩缩的两个宫女就有底气傍身似的,挺直了背脊上前来了。
两个宫女:“蓝美人,有何吩咐?”
蓝美人得意的笑:“上去搜搜,恐怕藏在贴身的地方,那我们也就只好把她的衣裳脱光了。”
这蓝美人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
陈赟气的双手发抖:“蓝美人,我劝你还是再想想才好。”
“哎呦,等衣裳脱光了,我好怕呀!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脸说这些话!”
两个宫女压着陈赟:“还是莫要乱动,也能少受些罪。”
两个宫女一看就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一上来快准狠,扯陈赟的脖颈儿上的戴帽纽扣。
“放开我!”陈赟胡乱的扑腾,她伸手去推开宫女,其中一个宫女被狠狠用指甲往她身上的肉掐了一下。
他妈的!这是滥用私刑!
陈赟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绝对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不然,蓝美人还不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她咬着唇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两个宫女摁住陈赟的肩膀,说是乱抓也不为过,根本提不上怜香惜玉,客客气气几个字。
“放肆!”
那黑色的皂角靴一脚踹开了宫女,结实的手臂一把将陈赟抱在怀里。
陈赟闭上眼,天旋地转。
蓝美人去看薛才人,瞪:“你怎么把他喊来了!”
薛才人摇摇手:“姐姐,我没有。”
“少来同我惺惺作态,装可怜!先前我分明就听到你让身边的宫女去请太子爷!“蓝美人才不会听薛才人的。
另外一个先前抓着陈赟的宫女,哗啦啦的跪了下去。
“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听蓝美人的吩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