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我来敲吧。你和富贵跑的快些”。如此摘了七八个,大毛已经气喘吁吁,恍然有种打完网球的感觉,决定和成才换个班。
大毛敲了这么几下,就大概摸清了规律,自己大概使多大的劲能敲下来,果子大致会落在什么位置。后面每次敲之前,她都先帮两个孩子把站位找好,自己再敲。虽然不能说正好落在袋子上,可也差不了多远。
三人一气,敲了十九个果子,摔烂了两个。
“没了,咱们走吧”。成才仔细看了看,确定炸开的都敲光了才开口。
三人收货满满地回到大石头上。文静今天又没来,天气好,其他放牛的小伙伴也不知道去哪玩耍了,这会儿大石头上正好没人。
三个娃,排排坐,分果果。
成才要分成三份,自己拿六个,其余十一个给富贵兄妹两。大毛坚持只要了八个。大毛觉得成才对他两真是好的没话说,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两。换作自己可能未必能做到这样。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也对成才好点。有什么好吃的也给他留一份”。
像是心里藏了处秘密基地,后面几天大毛每天都盼着上山,盼着去林子里。这么一大片,每天摘一些,能吃上好多天呢!
可是毫无征兆的,才过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孩子们到林子深处的时候,果子已经全部炸开!许是香味太浓,引来了许多鸟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挂在树上。轰走一波又来一波,连林子里的小松鼠也来凑热闹,直接摘了里面的果肉往窝里抱,看着倒是可爱。
或许是半夜炸的,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完好的果子。都被啄的乱七八糟。
大毛简直气得捶胸顿足,早知道,昨天就都摘了,放在家里慢慢熟。最多也就味道差点,也不至于这么惨烈。
成才悄悄捡了两块石头,攥在手里。对着树上那只肥大的斑咕咕砸了一块,很有准头,就听扑通一声,有什么落在了地上。惊飞了一大片的鸟儿,可是离得远的,还有些鸟儿贪恋美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不肯离去。
成才悄悄移过去,又成功砸下一只斑咕咕。这会儿傻鸟们才飞了干净。
大毛已经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成才和富贵则分别往刚刚鸟掉的草丛里去找。没一会儿就一人提着一只回来了。
这两只斑咕咕个头不小,每一只都有成年鸽子那么大。长得和鸽子也有些像,不过浑身是灰色,毛也没有鸽子的亮。这会儿都已经死透了。
“走,咱们出去烤了来吃”,成才把两只鸟倒脚提着,走在前面。
“咱们没火没刀没油没盐巴的怎么烤呢”?大毛想了想眼下的实际问题。
“咱们去麻子家借啊,他家可什么都有”。怪不得成才不往上走反而朝下去。
细细论起来,王麻子家和成才家还是亲戚,成才该叫声表大爷。
倒是巧,三人刚从林子里钻出来,迎面碰上了王麻子。王麻子吃了早饭,正准备从林子里抄条近路,把牛赶上山去。王麻子这名字取得倒是名副其实,脸上坑坑洼洼地全是麻子。
“表大爷,吃过了啊”,成才一板一眼地打了声招呼。
“哎呦,是成才啊。这一大早的不在山上放牛,怎么跑这儿来了啊”?
“我刚刚在林子里逮了两只斑咕咕,正准备去您那借把刀子,开了肚子把肠子什么的给掏干净”。
王麻子点点头,“那你下去找你表婶子吧,她在家呢”。
成才让富贵和大毛在屋后等着,他一人提着鸟儿去了王麻子家。没一会儿就举着打理干净的鸟儿回来了。王表婶是个细心的人,把两只鸟用树枝穿了,还抹好了盐巴,等下烤起来就方便多了。
“表婶子正好刚烧了开水,我就给汤了下,毛都拔掉了。走,咱们快上山去,我还借了个火折子”。
到了山上,三人找了一片空地,扯了些干枯的软草,又捡了堆细碎柴枝。用软草引着了火,慢慢把柴堆架起来。成才和富贵举着鸟在火堆上转着圈的烤。
烤了一会儿,香味就一阵阵地飘了出来。油滋滋地往外冒,看着已有些金黄。
“成才,烤好了吗?”,大毛已经好久没吃肉了,真想流口水。
“快了。别急,再等等”。
“成才,还没好吗?”,大毛已经流口水了。
“快了,再等等”。
“成才好了吧”?大毛觉得过了好久了。
“再等等”。
“成才”
“好了!”,大毛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成才从自己烤的那只鸟上,撕下来一条鸟退,递给大毛。大毛没要,和富贵你一个膀子我一个大腿的分了另外一只。
“好香啊,这简直是神仙过得日子”,大毛心中感叹。烤的鸟,肉没有那么嫩滑,有些干涩,但是真的香啊。大毛在心里又把成才夸了遍,想着要是换作自己估计会悄摸摸的带回家去,让李杏儿红烧了。成才可真是个好伙伴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一点
第49章 换个师傅
这些天稻粒越长越饱满, 稻穗越垂越低, 放眼望去,金黄一片。已然到了收获的季节。
大毛信守承诺,这些天连成才家的牛也一道放了。而且服务特别周到,成才只要把牛赶到坡上就行,大毛每天帮着赶去帮着带回。
文静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摸索,已经小有所成。据她自己说已经可以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了。大毛还停留在能出声, 能吹响的初级阶段。
“文静, 你这个先生当的不太行啊,这么多天过去了, 我也没学出个头绪来”。大毛一边摆弄着笛子,一边咕噜。
“张爷爷说了,一样师傅百样徒弟。这学得好不好还得看自己”。张老爷子了不得, 不仅教了文静如何吹笛子,还教了些五花八门的道理。
“大毛, 你家小牛能让我骑一骑吗?我打买了笛子第一天就想着, 等哪天学会了, 也骑着牛吹着笛子,就像吴忧那样神气”。
“吴忧?吴里正家的小儿子叫吴忧?这名字起得真好。吴里正估计是个文化人”。
“到底能不能骑?”!
“不能啊。那小牛也没人骑过,你骑上去它肯定不习惯,到时候把你摔着可怎么办”?大毛暗想, 文静这是又要作什么妖。文静、文静,这名字起得一点也不形象贴切。
“那要不我骑你家老牛,你在前面牵着, 应该没事”。文静不死心。
“快拉倒吧,那么高摔下来可有你受的。你快消停点,安心教我吹笛子吧”。
文静是真的不想再教大毛。和她讲了一遍又一遍,到现在还是吹成那个死样子。也不理大毛,自己拿着笛子放在嘴边吹起来。
大毛听着确实比开始婉转不少,似乎也有了些调子。大毛现在是真的想把这笛子学好,以后开心了,吹一首欢快的曲子,伤心了吹一首凄凉的曲子,累了吹一首悲叹的曲子。用笛子吐露情怀,表达心声,想着都觉得高大上。大毛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师傅?要不和文静一样,有事没事多朝张老爷子家跑跑?可是大毛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牛,也不能像文静那么任性,说不来就不来,富贵估计会有小脾气。
“得,我去找吴忧。我要换个师傅”!大毛下定决心。
文静听着眼睛一亮,又别别扭扭地说,“是不是有点远啊”?
“哪里有多远,过了大王山不就是了”?大毛说着站起来,把笛子往腰带上一别,就往吴家村的山上走去。
确实如大毛所说,不远,不过走了一刻多钟也就到了。
这山叫大吴山,估计和大王山是一个人起得名字。刚一进山,看见一个老头在草栝里扒茅草。大毛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稻子都在割了,还在扒茅草,这家人也太磨叽了吧。割稻子的时候,要把割下来的稻子捆成捆,就是用这晒干的茅草捆的。一般人家都会在割稻子之前把这些准备好。大毛家是早早就晒了两大捆子放在柴房里的。
“老爷子,问您个事,你们吴里正家的小儿子在哪呢”?大毛是个不怕生的。
“哦,你说小忧子啊,和几个孩子在那边树底坐着呢。你俩找他做什么啊”?老爷子笑着问了句。
“没什么,没什么”。大毛也不说,道了谢,朝着老爷子刚刚指的地方去了。
到了那树底,果然坐着三个孩子。远远听着好像在讲什么故事,不对,好像是在读什么故事书。大毛朝文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人站在后面静静听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