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说的详细点，她想怎么开？你又是怎么想的？”。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在省府开一个。我们一人拿一半的钱，以后的利也是对半分。我没答应”。
“这事林镖头知道吗？我估计是知道的。你要是同她合伙了倒是也不错，以后跟着镖局一块运货倒是方便。或者直接对给镖局，也能对个不错的价钱”。
“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怎么没答应？”。
“她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磨着她爹出个百十两银子，后面的事交给我，她就看着绣娘们做活就成。在省府，想租个这么大的院子就不容易，价钱也高的很，绣娘们的工钱也高。还有镖局，我要是真的同她们家合伙了，林镖头反倒要避嫌。我该给的钱一分也不会少。他自己没同我提，估计也不是很同意。再说...”
“再说什么？”。
“没什么”。
“她们家也不缺钱啊，她怎么想起来同你一道开作坊？”，大毛的小心思动了动，“这姑娘是看上成才了？不打算嫁个当官的了？”。
“这说来话长了。县衙里的江县尉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啊。打过好几次交道。怎么想起来说他了？”。
“林雪和他正议亲呢。她怕嫁妆少，被婆家看轻，就想弄个作坊”。
大毛有些吃惊，“我去，她原来是真想同你一起开个作坊啊，我还以为她是喜欢你，想借机相处呢。”
“我不早就和你说过，她想嫁个当官的？”。
“这话我真没当真过，一直以为林姑娘说的气话。江县尉不错，做事很稳妥，看着就很可靠。不过我瞅着，他年纪好像不小了吧，没三十也二十好几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亲？”。
“他成过一次亲了，之前那位难产去了。都走了四五年了，江县尉也是重情重义。江县尉家在省府，他家做茶叶生意，和我们镖局常有往来”。
“那他们家这生意应该做的不小”。
“嗯，在省府也算是个大户。他上头有两个哥哥，都跟着家里做生意，只有江县尉做了官，家里很看中。他之前娶的也是个官家小姐，这次能同林雪议亲，林家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上面的两个哥哥娶的也都是门户相当的人家，陪嫁都有些庄子铺子什么的，所以林雪才动了和我一道开作坊的心思”。
“她这想法也没错，多点钱财傍身总是好的。林镖头干了这么些年，应该也攒了不少钱，到时候陪嫁也不会太寒碜”。
“她上头有个哥，下头还有个读书的弟弟，能得的嫁妆也有限”。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挺佩服林姑娘的。当初想嫁个当官的，也努力做到了。现在也积极为自己以后筹谋。而且眼光也不错，江县尉虽说年纪大了点，看着还是仪表堂堂的”。
成才看了大毛两眼，忍不住说道，“江县尉虽说四五年没娶妻，可家里养着两个小妾。而且前头那位虽然去了，却留了个儿子”。
大毛干笑两声，“这林姑娘就有些想不开了。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山子同我说的，去疆化的路上他同我说了许多。他说林镖头不同意，是林雪的娘背着他办的。江家其实还是想娶个官家小姐，可是因为那个孩子也没找到合适的”。
“这事人各有志，但愿以后也能随了她的心愿吧”。大毛仔细想了想，这两次见林雪，她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应该是有些喜欢成才的吧。“她没说我吗？她之前让我带她去库房看看我没同意？”。
“说了”。
“说什么了？”。
“你真想听？”。
“想听”。
“她说她觉得你不简单，让我别犯傻，多留点心。说你要么是图我的钱，要么要么是图我的人”。成才说完自己都笑了。
大毛也跟着笑，“林姑娘原来那么看得起我。那你怎么同她说的？”。
“我没说什么，说了她也未必会信”。这个成才倒是撒了谎，他其实和林雪说了许多。他说他当初之所以把作坊落在这里，就是为了离大毛近点。他说他要是真去省府开作坊，也是和大毛一道。他说他不知道大毛图他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图什么。他其实十分理解林雪，他觉得自己和林雪有些像，都带着些许对父母的愤懑。林雪觉着天下没一个好男人，包括她爹她哥，离家久了没有一个不逛楼子的，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这和在家里养养小妾又有什么区别？家里的小妾还更干净些。她说她不想同她娘，她嫂子一样忍气吞声，以泪洗面，劳劳碌碌地过一辈子。她便费尽力气嫁一个当官的，至少可以体面富贵。可他俩又很有些不同，成才一直知道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就像大毛家那样。他也知道浓浓蜜蜜的情谊是什么样的，就像山子和他媳妇儿那样。他也一直心向往之。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二过了，我又回来了。。
第138章 分钱了
年底, 不再雨雪连绵, 倒是日日晴天。成才已经能到处走了，大毛觉着也是时候把账算一算了。
“工人工钱，院子的租钱，原料再加上其它的零零总总，这大半年咱们作坊一共花了148两零二十六文。你这趟去掉马车钱、镖局的钱和路上花费，还余下263两。库房里还有四百多套衣裳, 这些先且不算。咱们今年挣得114两余974文。这里面不仅有卖衣裳得的钱还有你倒腾皮毛的利”。
“都算在一块好了。疆化镇子上许多牧民手里没有现钱, 便拿皮毛换衣裳。我便想着干脆收些，到时候一块处理掉。这还多亏你当初给我带足了银钱, 我才能倒腾开手”。
“一码归一码，这裹一块也算不清，我就大致估下。八十两算作坊上的, 其余都是你自己的。这样我分三成，便是二十四两”。大毛说着扒拉出二十四两来放进了兜里, 也不去管成才。
成才皱眉看着她, 知道说了也没用, 便随她去了。“大毛，我这趟出去带了近四百两的银子，其实要只是卖衣裳、收些皮毛也要不了那么多。本来我是有别的打算的”。
“什么打算？”。大毛当初执意要让成才带这么多银钱，是想着第一趟出去可能有许多地方要打点。还有就是怕他路上出什么变故, 总是多些防身的好。
“我是想贩些天马回盛城，二十匹就能挣上二百多两”。
这利润听着可观，可想想又不是很靠谱。这买卖要是行得通, 镖局不是早就揽了，哪还等得到成才。“那后来怎么没贩呢？”。
“我以前跟着镖局贩过几趟，也都是偷偷的，每次不过几匹。现在是连一匹都不行了，这买卖现在官家的人在做，查的严的很。大毛，我是想讲咱们账上不用放这么多银子，有个二百两就够了。现在有580两，里头有280两我的，300两你的。你拿回去200两，我拿回去180两，账上留200两就成”。
“200两用来回转确实是够的，但是明年春天你出去就不够了。这样我们都先把钱拿回去，春天的时候咱们再一对一半的凑”。
“好”。成才知道大毛家明年花钱的地方还多着。他们要把铺子买了，富贵要成亲，或许还得买个院子。
“成才，这头一年咱们多少赚了点，我想着要不给大伙包点红封子？”。
“行，你打算怎么包？”。
“这样，我准备给付婶子包个五百文，其他五个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小丁一人三百文，剩下的一人两百文。你看行不行？”。
成才看着大毛亮晶晶的眼，点了头，“行”。只要她开心，有什么是不行的呢？
“好！那我现在就去买红封子，下午就包”。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五，明天作坊就放假了，再不包就来不及了。大毛藏好自己的小钱钱就往外头走，丢下账本让成才收好。
“怎么又回来了？”，这还没过年，成才看着大毛那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便同过年一样。
“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顺带买些零嘴回来。用我自己的钱”。
“买点米花糖，其它的你随便买点”。
“好！”，大毛这回是头都不回地跑了。
这作坊里挣的钱同以往收货得的钱又有些不同。收货得的钱更像是家里给的零花钱，而这个才是完完全全自己挣的。大毛骑着小毛驴，觉着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什么事乐成这样？”，杨名从外头收账回来，正好碰见神采飞扬的大毛。
“您看出来了？”，大毛拴好毛驴，努力压住嘴角。“也没什么事，作坊里今天分钱了，我刚得了钱就来您这买东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