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向很会看眼色,不然也不会成为钱市长面前第一亲信,他一把攥着少女的衣领将她拉了起来,点头哈腰的笑道:“林市长您慢慢吃,我们不打扰您了。”
这边庄小怜还没写回信,又收到从华亭市寄过来的第三封信。
怜怜宝贝:
每天想着你睡觉,醒来觉得甚是爱你。不知道你是否同我想你一般想我呢?有一件我有些担忧你,我见你饮食虽节制,然有时却有些放纵自己,辛辣和酒千万勿食,于你的胃有害无益,不要因一时贪嘴害了自己,此番叮嘱,亦是为你好。
还没有收到你的回信,难道是我说话啰嗦,又带了一点俏皮话,使你反感不成?我想应该不至于,只你为人向来淡漠,必看得不大仔细,所以一封封寄来,不敢断了音信。
今日在街上看到有人在卖字画,顿时后悔自己为何没去学工笔画,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可以一笔一画的在纸上将你临摹出来,如果早遇见你,我想我会是个优秀的画家,你信不信呢?
永远爱你的怀信
(一九二九年二月二十八日)
庄小怜每天看他的信就像读情书似的,又觉得肉麻又觉得有趣,他还每封信对她的称呼还不一样。慢慢的,每天接到他的来信心中也是欢喜的。
我的怜宝:
你的回信都不说想我,不过你的身体好了,你就可以尽快来华亭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是快活,你不知道,我独自待在华亭市的这一个礼拜,是怎么度过每一个凄凉的夜的。不知你可否听过吴越王钱缪和他王妃的故事呢,那是个很美的故事,若你没听过,我可说给你听,只盼你尽快来华亭。吻你千万遍。
无限爱你的丈夫
(一九二九年三月三日夜晚)
庄小怜当初听到他要独自一人先去华亭市的时候,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她真是…一天…比一天害怕,她怕终有一天会变成这里一只做梦的蝴蝶,停在这里永远忘记飞出去了。所以…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对于她来说,也许…是极好的。
庄小怜并没有动身去华亭,因为她一直在犹豫中,每天仍旧收到林蕴生的来信,她也每次都回一封,却闭口不谈去华亭的事。
小亲亲宝贝: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一切都在生长,连我对你的思念也在生长。幸好近日工作繁忙,想你的时间没那么疯狂,希望你不要生气。
你还记得起我们初见的时候吗?我在想,也许我和你的缘分,一面就够了,因为你就是我的前世,爱你就是爱我自己。
昨晚做梦又梦见你,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梦中,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我身边。
爱你的人
(一九二九年三月四日夜晚)
他一直在催她过去,这一封封的来信直接的或间接的字字在催她,庄小怜坐在阳台上发了很久的呆,暗叹了一口气,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忙应了一声请进,林太太推门走了进来。
庄小怜忙站起身笑着叫了一声大嫂。
林太太看见桌上放着的信,抿唇笑道:“怀信又来信了?”
庄小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林太太笑着打趣道:“他对你呀,真真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呢,你还是赶紧去华亭,不然他若是得了相思病可怎么好。”
庄小怜咬唇害羞道:“大嫂……”
林太太拍了拍她的胳膊,摇头无奈道:“好了,你也真是心大。怀信都已经催到我这里来了,让我来劝你去华亭,他车票都给你买好了,明天早上的火车。”
庄小怜顿时惊讶:“车票都买好了!?”
林太太叹了一口气,“大嫂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要懂一点,能找到一个疼爱你的丈夫,是我们女人最大的福气,别把这福气蹉跎掉了,以免后悔终生。”
林太太看见弟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暗叹了一口气,悄悄走出了房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庄小怜才一下火车, 一眼看见站在月台上的林蕴生,他垂手站着, 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暗格子呢大衣, 熨烫得非常平整,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头发似乎长长了一点, 显得人要消瘦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这一班的火车, 客流量很大, 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他却很快就发现了她,眼睛里顿时露出欣喜的光芒,抬脚就快步朝她走过来。
他走到她面前, 跟在他身旁的男人恭敬的叫了一声, 弯腰将她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
林蕴生火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一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一边柔声道:“一路上累不累?我说派个人跟着照顾你, 你又不要。”
庄小怜失笑:“从建宁过来华亭这边这么近, 而且我就一个小箱子, 有什么累的, 跟着个人我还嫌麻烦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火车站,火车站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站在旁边, 为他们开了后座车门。
林蕴生拉着庄小怜上了车,车子滴滴的按着喇叭驶出了拥挤的人群。
林蕴生一路上问长问短,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幽静的红砖三层小洋楼,房子修得精致小巧,黑漆雕花栏杆,院子里的草坪里种着常青树,房子周围也种满了绿树,清脆的鸟叫声不时传来,红绿的色彩对比,像小朋友笔下水彩画里的房子,有一种异样天真的美。
庄小怜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林蕴生下了车在她旁边解释道:“这是我父亲多年前来华亭做股票交易时买的房子了,有些年头,房子有些老旧,但是闹中取静,地段还不错,我之前已经叫人来翻修一下,倘若你不喜欢,我们又另择住处。”
庄小怜赶紧摇头,笑道:“我很喜欢这里。”
女佣听见汽车喇叭声,早已经出来开了铁门。
林蕴生拉着庄小怜走了进去,穿过直通洋楼门口的一条碎石子小径,女佣已经打开房门等在门口。
林蕴生拉着庄小怜走了进去,屋子里一色红木家具,暗红色地板,装修得很有本地风情,她还来不及细看,林蕴生已经径自拉着她上楼。
他仿佛很着急似的,攥着她急匆匆的上楼,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被他拉着,及至上到三楼,他拧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把,她正要说话,他一只手推搡着她走进去。
她回头正要说话,眼前人影一晃,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压在房门背后,紧紧的抱着她,铺天盖地的吻朝她袭来。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幽暗,她被他**辣的连绵的湿吻包围着,如同跌进了一个迷幻的、糜艳的聊斋里,聊斋世界里的男鬼惯会用**法的,不然她怎么也会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他呢。
他得到她的回应,吻得更加激烈和热情,好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般,男.女暧.昧的喘息声,犹如给迷幻中的男女点了一把迷香。
一阵轻微的撕拉声,庄小怜顿时回神过来,一只火热的手掌从她身下旗袍的开叉处摸了进去。
她微恼,低呼一声:“我新做的旗袍!”
他咬着她的唇,柔声哄道:“明天给你买新的。”
她还要说话,却忍不住呻.吟起来,浑身酥麻无力,耳边听见咔哒解皮带的声音,她脑袋一片模糊,他已倾身压了下来。
两具火热的身体再次融.合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低哼了一声,庄小怜反应过来后,脸上轰地一热,这家伙竟然就这么….
他在她的颈边吻着,一边吻一边问她:“想不想我?”得不到回答,他吻到她的脸上来,又低声问她:“想不想我?”身下越发用力,好像要钻进她心里去,如此抵死的缠.绵,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这种如此疯狂的、带着微微痛意的纠缠,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她咬着牙,害怕含在嘴里的字会一不留神跑了出来。
他一遍遍的问,她闭着眼,仿佛沉沦在他给的快乐里,他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从头到尾,其实他都没期盼过她的回答。
庄小怜醒过来时,他们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还在缠着她,看见她醒过来,他低声笑道:“这里好像比以前小了。”他的头已经低下去贴在她的胸前,没看见她脸上一红。
庄小怜累极,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时,他抱着她,正静静的看着她。
庄小怜感觉到两人肌.肤相贴,有些不自动的动了动,他双手一紧,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抱歉,累着你了。”
她目光害羞的躲闪着,含糊的低嗯了一声。
两人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林蕴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故意逗她:“虽然你不说,可是你的身体已经告诉我,你想我的,对不对?”
庄小怜想到刚才也跟着他疯狂的自己,抿了抿唇,沉默着转过脸去。
林蕴生松开她站起身来,捞了一件棉袍随手穿上,又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女式棉袍走了过来。
他拿着衣服走到床边要给她穿上,她忙伸手接过来,红着脸背过身自己穿,他好脾气的失笑摇头。
待她穿好后,他拉着她,满脸兴奋的开门走出房间,她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他朝她柔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