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 ……这距离, 是不是太近了一点？
商行露正闭着眼睛。
但这不是闭着眼睛就能解决问题的。
人类有五感！
除开视觉, 还有四感！
这温度、气温、触觉……
商行露心里内流满面。
存在感满满啊！
好、好希望有个村哥跳出来灭她五感哦！
既然不得不选择装睡，商行露就不得不睡得很自然。
因为距离得很近, 而且感觉都是双方的。
商行露知道, 她身体不能僵着，哪有睡着的人身体是僵着的。
可是, 要她现在不僵着, 这不是对林衡肌肉和颜值的侮辱吗？！
快向林总道歉！
于是商行露又不得不对自己展开阿Q式的催眠。
林衡不是林衡。
我也不是我。
我是企鹅，企鹅，企鹅, 企鹅……
企鹅辣么可爱。
对，现在抱着我的，是一只帝企鹅，而我, 天下第一可爱的露露！当然只能替换成全世界最可爱的帝企鹅幼崽。
……我是幼崽，我是幼崽，我是幼崽。
快感受！这宽厚的怀抱，这温暖的触感，怎么就不是来自企鹅妈妈悉心的照顾呢！
而脑袋，是人类身体上最牛逼也最要命的器官。
这么想着想着，商行露还真的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企鹅幼崽，而林衡的怀抱，是又大又胖的企鹅妈妈。
还、还挺有安全感的。
不一会，商行露睡着了。
她睡相，实在不好，睡品也不好，脑袋里幻想的事情多了，做的梦也多，偶尔会冒出点梦话。
她睡相不怎么好，林衡自然吃亏，他本来又是浅眠的人，这下更是半梦半醒。
就在这个状态，商行露说了梦话。
软软的，朦朦胧胧的，在喉咙里咕噜一声，林衡没听清。
许是“开了嗓”，商行露的第二声清晰了很多。
夜晚庄园寂静的卧房里，飘散着些许木质调调暗香的房间里，旖旎情状的大床上，相拥的男女主人，其中一个喊到——
“&@&#…”
林衡又没听清。
但他记得商行露上次在梦里喊他的英文名。
她故意娇嗲叫他老公的时候多，喊他英文名的时候很少，而她也许是在英国留学过的原因，一口英国播音腔，很是纯正，说英文非常迷人。
林衡等她下一声。
然后商行露咕哝道——
“……妈。”
林衡：“……”
嗯？
商行露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蹭了蹭，她现在已经置身于南极洲，梦里她就是个帝企鹅宝宝。
哦哦哦！这毛茸茸的皮毛！
这企鹅弹性的肚皮！
这可爱的圆脸！
商行露，“妈妈！”
喊得欢快！
夜晚庄园床上的林衡：“……………………”
活生生惊醒。
嗯……
还是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商行露神清气爽。
讲真，她真的很喜欢企鹅。
昨天晚上又做了一晚关于企鹅的梦，简直不能更开心。
商行露又找到了想开水族馆养企鹅的梦想！
对，养一只，不，一群企鹅，才配得上她豪门贵妇的头衔！
但林衡是一个害怕，哦不，毛茸茸过敏的龟毛男。
不过商行露不虚，因为她不怕他讨厌，她就怕他不讨厌，她商某人会据理力争到底的！
商行露在早餐桌上，拿出手机，对林衡说：“老公啊，我给你看个很可爱的东西。”
说着，放出了帝企鹅和它幼崽的视频。
她说：“你看，这企鹅妈妈和企鹅崽，这亲子之间的互动，是不是超级萌，是不是很可爱！”
林衡：“……”
亲子……
嗯……
不是的。
商行露继续说：“其实雌企鹅在生蛋之后，会把蛋给雄企鹅孵化，所以准确来说，视频里的应该是企鹅爸爸……只是叫妈妈更顺口，你觉得呢？”
林衡：“…………”
把那声“妈”，改成“爸”……
嗯……
也不是的呢。
商行露：“你看，企鹅都这么这么可爱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世界上更多人，知道它的可爱？”
林衡：“……”
这就更不是了。
商行露：“所以啊，老公，我想养企鹅。”
这下林衡优雅地用餐巾擦嘴，速答：“驳回。”
商行露：“…………”
可恶！
……
林衡身为印钞机，他的最大特点是，不论在哪里，他都要办公。
商行露甚至认为，林家开这么多个分公司，就是为了满足林衡的办公欲。
而这么大一座豪宅里，佣人的数量压倒性地多过主人的数量，仍显得缺乏人气。
商行露忽然意识到，我婆婆呢？
林衡的爸爸大概也需要上班，但据商行露了解，顾婉瑜并不是什么女强人人设，既然不用上班，那，她婆婆呢？
商行露找第三位托尼老师，也就是庄园里的管家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和她婆婆作息不一样，所以才一直碰不到。
顾婉瑜特别养生，而且久居国外，闺蜜圈子啊什么的，都在国外。
即使不上班，平时social也很忙。
商行露本来想，不碰上也好，上次和顾婉瑜一起吃早饭，就很消化不良了，她不想在消化不良第二次。
没想到当天中午，第三位托尼老师来传话，说，太太邀请您中午一起吃饭。
顺带一提，在山海观，玛丽琳叫她太太。
但在这里，顾婉瑜是太太，林衡和她是少爷和少夫人。
地位层级可见一斑。
既然顾婉瑜都叫她了，商行露中午没有放鸽子的道理，中午她去了。
不过在去之前，她做了点功课。
上次吃饭的时候，顾婉瑜说到了孩子，结果林衡喝止了她，林衡说了一句：“您还想像上次那样吗？”
像上次那样——那是哪样？
里讲到，商家破产，林衡心在殷瑶身上，本来对林太太中意的林衡母亲，因为林太太的作，也不再支持林太太，林太太在林家完全孤立无援了。
顾婉瑜这次对她态度也不热络，商行露估摸着，林衡口中的“上次那样”，就是林太太和顾婉瑜闹翻的事件了。
商行露叫来玛丽琳，故意问：“亲亲，婆婆叫我吃饭，可我不想去，她肯定会问到上次的问题……”
其实上次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
她无知不要紧，只要玛丽琳机智就可以啊！
果然玛丽琳说：“太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烦心吗？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抵触，就当时普通年度体检就好啦！”
商行露继续演，“这不能当体检啊……”
玛丽琳：“这只是您有心结啦！您看，输卵管造影和卵泡检测不也在一些体检项目里吗？太太的婆婆给您试压，您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不愿意做测试，其实想开一点，稍微服一下软也没什么的。”
玛丽琳这么劝着。
商行露就悟了。
原来，原来如此！
这世界上有她套不到的话吗？！
没有！
她就是如此睿智！
不就是小夫妻两年没娃，婆婆担心媳妇不能生呗！然后婆婆让媳妇去检查到底能不能生，媳妇不愿意，起了婆媳矛盾呗。
商行露心里有数了。
中午，顾婉瑜和她在餐厅吃饭。
中餐，一点青菜，只要菜尖，调味提鲜用鸡汤，一点虾仁滑蛋，一点黄油芦笋，再一点清炖牛肉，整个桌上，绿油油的，清清淡淡的。
看来，她婆婆，真的没有请她吃饭的意思。
商行露入座，也不多说，就安静吃饭。
反正林衡吃饭也安静。
但吃不了多久，顾婉瑜率先说到：“Louise，上次是我唐突了，但你也要理解我。你们结婚也很久了，这么久没动静，我很着急。”
商行露点头，“嗯嗯，我理解，我理解。”
接下来顾婉瑜开始举例，她哪个哪个姐妹，抱孙子了，哪个哪个牌友，也抱孙子了，哪个哪个朋友家的孙女，特别特别可爱。
然后她立刻点题，“那，你和林衡呢？”
商行露低头吃饭，不语。
呃，那个，婆婆……
这不是能不能生的问题，这已经超越了医学的范畴，是她到底是不是圣母玛利亚的问题了！
顾婉瑜见她今日反应并不激动，遂问：“这边医学水平还是发达一些，我已经预约好了医生，你要不要抽时间去看看？”
这个时候，商行露终于把自己塞饱了。
她放下筷子，学早上林衡的样子，淡定擦嘴。
商行露说：“我去，倒是可以。只是为了让这件事，更高效，更科学，更全面地检测清楚，我建议……”
“你说，Louise，只要你愿意去，林家还有什么不能满足你的？”
“我建议，让林衡和我一块去检查。”商行露微笑着看着顾婉瑜，“您知道的，这不孕不育，光靠女方不行，大部分时候，其实问题出在男方身上，你说是不是，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