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为首的一些化学部研究员对她非常愧疚。
最后实在支持不了这么庞大的研究,化学部整栋楼都卖掉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张奶奶还拉着喻栖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小所长,是我们对不起你……”‘
喻栖气恼地咬牙。
如果自己能再多注意一点研究意外的事情,最后就不会变成这样。
但她也没必要自责,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那些鬼迷心窍做坏事的人,她是受害者。
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就一定要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我去实验室看看。”喻栖说,“张奶奶你先休息啦。”
“好嘞。”张奶奶冲她眨眨眼,“最下面那叠小心点。”
那叠是从保险箱拿出来的,显然是机密数据。
喻栖笑眯眯地点点头。
她去实验室锁好门,抬起左手。
左手的手腕上浮起一圈光纹。
如果许宴川站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那是他的异能光纹。
不过大小只有他的三分之一。
这一圈细细的光纹在喻栖的手腕上缓缓转动,精致又好看。
多漂亮的光纹啊。
要是她也有异能使用证,真想当着大家的面用这个异能。
这种心情就像个得了漂亮新衣服的小姑娘,迫不及待的想穿出门。
可惜她只能偷偷爽一爽。
实验室随处都是纸笔,喻栖拿了几张纸,算出一个数据,又把实验室培育的小苗苗拍了照片。
证据越来越多了。
她有点轻松地笑了一下,把东西拿回去放好。
这天之后,是喻爸爸接受治疗的日子。
周稻到她的家里来,握着喻爸爸的手使用异能。
用完还跟喻爸爸下了两局象棋。
现在的年轻人如果去老年活动中心,十有八九是被吊打的。
很多中老年人文能写字下象棋,武能乒乓打太极。还有什么抖空竹、打台球……
喻爸爸就是个隐藏在民间的象棋高手。
周稻跟他下几次输几次,还每次都要再来再来。
喻栖看他们俩相处得挺好,也挺开心,自己一个人退出去,换了身衣服,打算回研究所。
结果走到车库时,发现周稻正靠着她的车站着。
“这么晚了。”周稻一步步逼近她,“想去哪?”
喻栖眨眼:“回研究所呀。”
周稻皱眉说:“你爸刚跟我抱怨过,说你整天就知道工作,都不回家陪陪他。”
喻栖心虚,下意识地说:“这不是你在陪着他吗……”
说完又觉得有点奇怪。
这种对话……怎么有点像是老夫老妻呢。
而且她还像个总忙工作不知道顾家的老男人。
周稻就像个贤妻良母……咳咳。
喻栖有点想笑。
周稻已经先笑了起来,他当然也听出这段对话奇怪的地方,笑着抬起手。
喻栖看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
周稻按了下车钥匙,喻栖轻松地说:“走吧,我送你去。”
喻栖:“那多麻烦呀。”
周稻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顺路。”
根本不顺路。
喻栖也不知道周稻现在住哪儿,干脆没再跟他争,听话地上了车。
周稻发动车子,缓缓开出车库。
出去之前还偏头看了喻栖一眼,叹口气轻声说:“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喻栖:“什么?”
周稻:“没什么。”
喻栖听见他说的话了,就是没太理解。
她推了下周稻的胳膊,提醒说:“你看着路,别看我呀。”
周稻笑着又看了她一眼。
忽然猛地踩了刹车。
好在速度不快,刹车也没太大冲击,但还是被安全带扯了一下。
喻栖回头看他:“怎么了?”
周稻阴沉着脸,手指伸向她的耳后。
喻栖下意识躲了一下,可车子里的环境就这么大,她也没躲得开。
周稻的指尖按住她的耳后。
喻栖心里一抖,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泛开,又痒又麻,还有点疼。她控制不住地嘤咛一声,立刻红了眼眶。
他像是按在她的心尖上似的。
偏偏周稻还要在那一点上反复摩挲。
喻栖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又羞又恼:“你乱摸什么呢。”
“这是什么。”周稻沉声问道。
喻栖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问系统:[他是指什么?我也有异能印记了?]
系统:[嗯!你快乐吗!]
喻栖:[……]
“是文身。”她迅速又果断地扯了个谎,“你能不能别碰我耳朵,太痒了。”
喻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痒痒肉。
很多人怕痒的地方她都没感觉,耳朵这里也是。
有的怕痒的人被贴着耳朵说悄悄话,都能缩着脖子,痒得动弹不得。
她顶多觉得有点酥酥麻麻的热气。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敏感的人被摸了敏感的地方以后是什么感觉。
异能印记上是可以摸到一点异能波动的。
周稻是异能者,说不定已经摸出来了。
好在她现在只拥有了一小部分许宴川的异能,能力的范围很小,波动也特别弱。
喻栖自己之前也测试过,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在她没有使用异能的时候。
周稻应该是没发现,他冷着脸收回手,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想起来去弄这个。”
喻栖:“好看呗。”
周稻咬着后槽牙:“你再骗我?”
喻栖:“……”
“以为我不知道?”周稻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跟许宴川那个一模一样。”
喻栖:“…………”
“喜欢他?”周稻越说声音越哑,“跟他……在一起了?”
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喻栖拉了拉他的胳膊,轻声说:“你别开车吧,我来开。”
周稻没回话,慢慢停了车。
喻栖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车子已经到研究所门口了。
不过研究所挺大的,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
她拉了下车门,发现被锁了。
想伸手开锁,却被周稻一把拉住了手腕。
周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冷声说:“回答我。”
“……你好奇怪。”喻栖说,“世界上文身一样的人那么多,他们都要在一起了?”
“我不管他们。”周稻眼睛通红地盯着她,“我是在问你。”
喻栖承认道:“我没有。”
周稻慢慢松了手。
他再次发动车子,缓缓开往研究所里,单手转动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开了车窗。
夜晚的冷风灌进来。
周稻的胳膊肘放在窗户上,任由晚风把他的头发吹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
周小稻是真的很好看啊。
喻栖看着他,有点走神地想,他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想凶他的,想对他说——关你什么事?
但是周稻的眼神,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去哪里,直接回房间睡觉么。”周稻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
时间其实还早,喻栖指了下方向:“我去化学部那边看看。”
第28章 第二十八场
这几天,研究所发生了一件大事。
化学部要解散了。
喻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有不少资历老一点的成员过来问她怎么回事。
她的回答很简单:没钱。
再问就不肯多解释了。
喻栖的通知是三天后解散化学部, 在这三天之内, 所有人都尽力给目前正在研究的项目收个尾。
很多都是长期的项目, 三天内收尾其实根本不可能。
要求下来,这个时候只能尽力而为, 实在做不了的项目只能直接放弃。
有些小组的项目则刚好相反, 收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三天里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做一些小实验。
喻栖吃完饭去化学部转了一圈。
大家看见她, 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的人她有印象, 都是上辈子解散的时候, 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她的。有些年轻一点的还哭了。
跟上辈子不同的是, 这一次小杨同志也在这里。
喻栖还没进实验室,就听见杨远充满活力的声音:“这个试剂肯定有问题。”
没人答话。
喻栖像是学生时代的班主任一样,悄悄从后门伸了半个脑袋。
杨语五官并不惊艳, 但是书读的多, 气质超好,站着就让人觉得是个很书卷气的女孩子——除了为偶像打call的时候。
而杨远作为她的弟弟,五官也同样不算出挑。
而且他还没高中毕业,站在一群中年人当中,像个小屁孩。
还有点小混混的感觉。
此时他右手拿了个棕色的小瓶子, 左手指着不远处的桌面, 兴致勃勃地说:“这两个会有变色反应的,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知道这东西多贵吗?”有个中年人瞪了杨远一眼,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进柜子里,还上了把锁,“就这么让你随便做实验?出问题了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