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算不愧神医之名,果真研制成功了,将儿子的命保了下来。虽然是以另一人的性命为代价。
他满心愧疚,然而人终究是自私的,看着儿子一天天茁壮成长,他也渐渐将这件事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一伙黑衣人突然找上门来。
他们将他掳走,带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让他将乾坤阴阳蛊进行改良,使之不仅能够从别人体内夺去生命力,还能将天赋、容貌等一并夺取过来!
若他不干,那就等着妻儿被凌虐至死!
没办法,柳无算只能按照黑衣人说的去做。
三年后,他耗尽心血,终于研究出了改良版的乾坤阴阳蛊,他为其命名为——造化阴阳蛊。
夺取他人的气运、容貌、寿命为己用,可不就是夺天地造化么!
原本他以为研制出这蛊虫后,黑衣人就会放他离开,然而并没有。他们继续将他关押在那一方封闭的牢室中。
他这时已经意识到不对,因为继上次见过妻儿后,他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有见过他们。
他不动声色,假意维持服从他们命令的假象,在暗中却在寻找逃跑的时机。
等到终于从密室中逃脱,他才发现,妻儿早已被那些人杀害。
再后来的事情,就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了。
他毁了那个秘密的基地,替妻儿报了仇,又查探出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其实是南越皇室。
他改名换姓易容,潜伏到南越皇城,开始了一场长达十年的报复。
只是,最后关头却出了岔子,被南越皇帝发现,派出无数暗卫来刺杀他。
大仇未报,他怎敢死去?
然而一路逃亡,各种手段尽出,纵使将那些刺客杀掉,他自己也倒下了。
在原着中,他被女主救下了,前尘尽忘,成了女主的一个人形外挂。
而现在,救下他的是罗弗,真相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
从柳无算的院子离开,罗弗立刻去找了罗放。
“二哥,你听说过龙血葵这味药材吗?”
“龙血葵?”罗放重复了一遍,然而在脑子里使劲儿搜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见他摇头,罗弗不禁有些失望。她这个二哥,向来交友甚广,见识颇多,一年里有大半时间在外头浪,若是连他都没听说过龙血葵,那知道的人估计就更少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罗弗也没隐瞒,将涉及系统的部分含糊带过,其他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还有这种事?”罗放听了,瞠目结舌。
最后也只能感叹一句,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你放心,既然那位柳神医说有,那肯定不是凭空捏造的,你把这龙血葵的详细情况告诉我,我这就派人去找,迟早能找到。”
第19章 要生了
从庄子上回来后, 京中又下了两场雪,到元旦这日, 连日阴着的天倒是放了晴。
碧空如洗, 澄阳暖暖,积雪都化了。
甚至还有些反常的热。
今日要进宫去给几位大佬、各宫娘娘请安, 完了还得在宫里用一顿颇为隆重的晚饭, 俗称宫宴。
进宫后,罗弗首先去的就是太后的长乐宫。
殿内烧着地龙, 香气萦绕,暖气融融, 皇帝的女人都来了, 此刻都坐在下首, 陪着太后她老人家说话逗趣儿。
左下手坐着雍容端雅的皇后,右下手坐着妩媚娇艳的贵妃,也即赵王的生母。
两人身后, 妃嫔们按照品级依次排开。
罗弗进来,众人看见她的第一眼, 除了惊讶就是惊讶。
“哎哟!这是战王妃?怎么一阵儿不见,胖了那么多呀?臣妾打眼一瞧,险些没认出来呢!”
一袭玫红宫装的贵妃娘娘以帕掩唇, 娇笑着打趣。
罗弗嘴角微抽,这也叫胖?姐姐这是健康丰满好嘛。
皇后身为战王的养母,这时候自然不能任由她被贵妃欺负,轻笑一声:“哪里就胖了?不过圆润些罢了, 正是诗中所写‘面如满月,辉似朝日,色如莲葩,肌如凝脂’般的美人儿。”
又转向罗弗,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原先我就觉得阿弗你太瘦了些,如今这样正正好。可不要学那些小家子气的,生生将自己饿成个纸片人儿,风一吹就倒,黄花似的,有甚美态可言。”
罗弗听得心里直为皇后娘娘打call,俏生生白嫩嫩的脸儿,笑得像一只甜蜜暄软的糖包,直让人想咬一口。
皇后娘娘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不过捏脸不行,这小手还是可以揉搓一番的。
罗弗每次想将手抽出来,皇后就拿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阿弗可是饿了?尝尝这并蒂莲玉糕,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亲自将碟子推到她面前。
可谓是温柔妥帖至极。
明明第一次见面还觉得她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
皇后都如此,太后对她就更慈爱了,看着她的眼神满意的不得了,“老七媳妇,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
罗弗笑笑,不说话。
原本她还以为宫宴前的这段时间会比较难熬,谁知她不过是变胖了点,皇后和太后这两位大佬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态度那叫一个亲和。
还各种投喂。
生怕她饿着一样。
她坐在旁边该吃吃该喝喝,听着一群女人在那里聊八卦斗机锋,不亦乐乎。
中间还小睡了一觉。
酉时初,宫宴正式开始。
殿内,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矮几,几上放置热炉,里面浓稠汤汁翻滚出诱人香气,另有珍馐美馔,瓜果小点。
罗弗一心放在吃上,一面吃一面将未曾见过的美食尽数复制下来,吃得累了就停下来看会儿歌舞表演,倒是自在得很。
太后看她吃得开心,心里也舒坦,将自己案上的一盅熊掌赐给了她。
罗弗受宠若惊,揭开盖子,浓香扑鼻,这熊掌熬煮得粘稠如汁,里头的胶质都熬出来了,吃进嘴里,肥腴丰润,柔软肥嫩,滋味着实不错。
甫一用完,旁边的小宫女立刻奉上热手巾给她擦嘴——
熊掌胶质太多,若是不立刻擦嘴,嘴可就粘住张不开了。
岂不影响她继续享用美食?
宴后,罗弗和战王一同出了宫门。
战王和她一起进了马车,马车摇晃间,慢慢向王府驶去。
宴上,战王喝了不少酒,呼吸间,酒气萦绕在车内,罗弗不适地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悄悄离远了些。
战王却支着下巴,一双狭长的凤眸,醉意熏熏地瞧着她。
“王妃,过来。”
战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过去。
罗弗脸色冷下来,这狗东西喝醉朝她耍起酒疯来了?
她没理会,兀自把玩着裙角压着的穗子,心里寻思着,这都几个月过去了,那劳什子龙血葵还没消息,也不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这玩意儿。
可别是失忆后的柳无算胡诌出来的。
不防一股大力袭来,战王竟直接将她抓了过去,嘴唇朝她脖颈凑过来,混着酸臭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胃里翻腾,直欲作呕。
“啪!”罗弗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战王先是懵了一瞬,反应过来看她的眼神似欲择人而噬,语气森寒:“罗氏,你好大的胆子!”
罗弗才不怵他,冷哼一声,拿出帕子擦了擦碰过他脸皮的手,以及差点被他碰到的脖子,末了将帕子丢在他脚边。
“王爷不是说要和罗侧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怎么,这才几个月,就忍不住了?”
战王被她说得脸皮子抽搐几下,想到罗伊人,略有些狼狈地转过头。
然而人最是经不起念叨,才提起罗伊人,就有王府里的护卫骑着马疾驰而来,向战王禀报:“王爷,侧妃娘娘发动了,您赶紧回府吧。”
战王霎时变色,下了马车抢过一匹马就往府里赶。
罗弗闻着车厢里残余的酒气,嫌恶地皱眉。
说起来,罗伊人现在怀孕还未满十月吧?怎么就发动了?
回了府,进了院子,阿薇上前侍候罗弗脱下外面的大麾,她舒服地躺在软榻上,倚着旁边的竹笼。
竹笼罩在火盆上,上面覆着一层锦衾,热力从底下透过来,烘得锦衾暖呼呼的。
她将脚也伸了进去,整个人都被融融的暖意包裹着,实在再舒服不过。
崔嬷嬷奉上一盅雪蛤汤,她略略用了两口就放下了,问起清梨院那边。
“王妃,怎么才用这么点?”崔嬷嬷将一只暖炉塞进她怀里窝着。
“在宫里用了不少,这会子还不饿。嬷嬷快给我说说那边怎么样了。”罗弗将崔嬷嬷拉上来跟自己一块儿窝着。
“听说是晚饭后出来散步,不小心滑了一跤,动了胎气,就提前发动了。”崔嬷嬷不以为意。
“滑了一跤?”罗弗不禁想起罗敷留给自己的记忆。
罗敷去向罗伊人求救,结果害得她差点摔倒,好像就是这会儿?
所以根本就不是罗敷害得她摔倒,而是她自己走路滑倒的?
呵。
罗弗洗洗就睡了,在这里待了不少日子,她也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到点儿就犯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