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说了第一个字的时候忽然顿住，无声的犹豫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收拢，变回到面无表情的模样，“死神……陛下。”
虽然用着敬语，但是爱丽丝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敬畏的神色，她躲躲闪闪，即使身体已经酸痛的不能动，眼睛也依然交错着，就是不和塞伽对视。刚刚那一刹那的暴露的内心情感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彻彻底底的消弭无踪，转而换上了一副更加冷淡的，坚硬的面具。
塞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对方如今的闪躲。而由于最后那场大战中忽然的变故，他又好巧不巧的遗失了关于□□在杀戮世界的全部记忆，直觉告诉他，那部分记忆一定非常的……重要。
不然金发少女不可能如此作态。
爱丽丝此刻的心情怎么能用一个复杂来形容。要不是现在还被塞伽死死的扣着，指不定就一跳而下，用那冰冷的沟渠水来好好清理一下自己晕乎乎的脑袋了。
万年前的故人，可真的是，够久的了。
但是再久，爱丽丝都不可能忘记兜帽下的这张脸，因为那一天——
金发少女咬了咬唇，心里浮现了罕见至极的犹豫。
可信，还是不可信。
“你在干嘛？！”
忽然，爱丽丝浑身都僵直了，红眸中仿佛要喷射出熊熊火焰来，那是高高在上的当权者被冒犯的凛然。她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好，不要说移动一下身体了，就连动一下手指都是相当的困难。
可是，她却感觉到，男人松开了一直桎梏她的手腕，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腰线逐渐下滑，然后缓慢而坚定的，没入了她层层叠叠的裙子内。
第69章 埋葬的辉煌02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 在少女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划过时, 带起阵阵战栗般的电流。爱丽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腰线, 从她的裙子中间逐渐转移到了她的膝盖, 然后继续缓慢而坚定的往上移动着。
“放手！”
爱丽丝浑身僵住, 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敢……我杀了你！”
金发少女的脸色极差，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她的一双灰眸里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熊熊怒火, 美丽的就如同璀璨的灰色宝石一般；落在塞伽的眼里, 她原本就璀璨无比的灵魂就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看上去就有让人收拢在手中的冲动, 当然，死神也如此做了，他将爱丽丝拉近他的胸膛，同时手下不停。
但偏偏又在爱丽丝虎落平阳时，浑身的肌肉只要稍稍一动都酸疼的不行，神经末梢的刺痛剧烈，而且不仅仅是剧痛, 若是疼痛她完全可以忍耐；更加难过的是，身体完全不配合，就像被美杜莎的眼睛看到了，立即石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 还有深深的疲倦和困意在冲击着她的脑袋。
开什么玩笑？！
爱丽丝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尖, 铁锈味顿时弥漫在了她的口腔之中。受到鲜血刺激后，她灰色的眼眸重新变回了鲜艳的猩红色。
可恶，抬起手来啊！
她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男人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她腿上轻轻点触着，打着圈圈从膝盖滑到大腿内侧，然后开始……缓慢的解开她大腿上缎带的绳结。
塞伽的金眸看着金发少女脸上暴怒的神色，俊美的脸上依然淡然无波，由于他是单手的缘故，解开绳结的速度也缓慢了不少。少女身上温软如同羊脂玉般光滑的肌肤竟然让他不自觉的有些流连忘返，就连死神也不得不努力集中注意力在解开绳结这件事上。
与此同时，死神陛下心里也有些疑惑。
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死·情商堪忧·许久没有与人沟通过的·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爱丽丝生气的事情。
当然，他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自知之明，万年前他能够坦坦荡荡一无所觉的对着爱丽丝说永伴吾侧，是因为死神陛下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另一个方面。
“你可以直接扯下来，还有，放开我，不要我说第二遍。”
爱丽丝的脸色黑的和锅盖一样，经过她的提醒后，死神陛下这才恍然大悟，绕道大腿外侧去将那一卷薄薄的亡灵之书抽了出来，与此同时也松开了一直搂着爱丽丝腰肢的手。说来也奇怪，这一张莎草纸在被死神的手指触碰到之时，居然慢悠悠的飘到空气中，里面的楔形文字全部在一瞬间之内被激活，金光缓缓流转着，仿佛要挣脱这莎草纸的束缚一般。
塞伽皱了皱眉，他是死神，又是这个下属世界的直属主神，自然能够控制这一张亡灵之书的法则。只不过让他皱眉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依附在亡灵之书内的……其他东西。
算了，左右也是这个下属世界自己弄出来的玩意，只不过这东西如果伴随着黑暗属性的生物，会对他们有一定损伤罢了。想到这里，死神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收拢，漂浮在他面前的亡灵之书顿时一顿，最后骤然化为齑粉。
竟然是完全被抹杀掉了该物体的存在。
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塞伽想要知道的是，当初那个被主神联合屏蔽的，发生在杀戮世界内，他的分/身为何会忽然消亡。
死神的神识何其强大，虽然不过是一介分/身，但也比普通的从神要强得多得多，更何况还有层出不穷的各类手段，被人暗算这种就算是天塌了都不可能；所以排除掉外力因素……剩下的选项所剩无几。
在他转移注意的一瞬间，爱丽丝猛然动了。她一头撞到死神的胸口，后者猝不及防，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一下子向后倒去。黑暗之中，金发少女的红瞳散发出极为可怖的红光，里面蕴含着的熊熊怒火自然没有任何要退去的痕迹；这一撞之下，她的身体同样不受控制的往水面倾斜而去，但是在最后一刻她死死攥住了黄金人形棺的边缘，扣在棺材边缘的指节都已经泛白，看上去极为痛苦，更别说在她如今的状态下做出这种用力极大的动作了。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啊。
塞伽有些无奈，他反应速度极快，本来是可以控制住自己下坠的趋势的，但正在此刻，他听见少女红唇轻启，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人渣。”
死·人渣·神：？？？
“要不是你当初……哼。”
金发少女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恐怖，她一整张脸都隐匿在深沉的黑暗之中，边缘似乎是展开了锋利的菱角。配合着她凌乱的，在空气中张牙舞爪的头发，看上去就像看来寻仇的末日女妖。
好像真的很生气。
塞伽无瑕顾及其他，更没有时间关注爱丽丝足以称得上是冒犯主神的大胆行为，他的注意力完全都被少女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
当初？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缺失的记忆和骤然消亡的神识分/身都让塞伽烦躁不已，他的直觉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失去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记忆。
而记忆的源头，就是面前这位金发少女。
死神想起自己这一次来此的目的，他皱了皱眉，在它最后接收到一段分/身神识给他传回来的记忆中，爱丽丝和他的关系近乎是亦敌亦友的存在。再者，死神可以肯定自己从未在爱丽丝面前露出过他的真容，那为什么后者看见他都是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所以塞伽实在是想不通，当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爱丽丝对他的态度发生如此之大的转变。
想到这里，死神抬起手，隔着空气横空一点，爱丽丝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但他的手指却分明的点到了爱丽丝的眉心。
“哗啦——”
落水声在空旷的地下沟渠里猛然响起，身披黑色兜帽的死神站立在河水中央，冰凉的水滴顺着他的银发一点一点的划下，顺着他俊美深刻的眉眼滑落到下颚，最后滴滴答答的落回到沟渠之中，溅起一圈圈静默的涟漪。死神身上的兜帽长袍可以阻隔水，所以只是头发被打湿，但这已经是极为狼狈的一幕了。至少……近万年来从没有过了。
塞伽手中还牵连着丝状絮状的记忆，直接从爱丽丝脑海中所复制的记忆也完完整整，清晰明白的投射到了神祇的脑海之中。
然后他一向古井无波的脸色急速转变，在水中静默的伫立。
另一边，爱丽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记忆被抽出复制，内心简直是杀人的冲动都有了。不过这种方法并不会损害到她本身，只不过会……让人很困罢了。
这个神秘的，暂时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死亡主神到底是怎么回事，爱丽丝半分都不清楚，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一种浓浓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相当明显，明显到了……她怀疑是不是他被篡改了记忆，或者是，遗失了某一段的记忆？
但是问题是，谁又敢篡改主神的记忆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种状况下，她实在是不清楚死神的立场，更何况他还一眼就认出了爱丽丝如今的马甲。
行，灵魂认人，真是够作弊的。
再说了，别说他们以前的交情也就仅限于打架，要不是那件事……爱丽丝多半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何况他今天还做出这样失礼的动作，要他不是主神爱丽丝打不过，不然早就被她爆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