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定要小心。”
骑士在没入空间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被泛着涟漪的空间淹没
“好好呆着,伊甸园见。”
爱丽丝脸色苍白如纸。打开她自己的空间就已经耗费了她不知道多少力气。这个方法可比她昨天想的拉着伊卡洛斯一起空间转移要来的靠谱的多。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得感谢这把现在还埋在她身体里的破剑。要不是这把剑中途把她转化为血族,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她的恢复力,仅凭人类的她是远远无法打开空间的。
但是......
“呕——”
金发少女痛苦的干呕着,透支后的痛苦感和嗜血感翻涌着,令她整个大脑如同浆糊一般疼痛难忍,搅动在一起,难受的要命。
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了。
爱丽丝简直是想把自己的头撞到地牢的铁栏杆上。她现在就如同一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通红着眼到处走动,发泄自己浑身的难受。
不行,不能在这里拖延。
如果再拖延下去,追兵迟早会追到这里来的。倒不如赶紧离开,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再说。
爱丽丝完全可以一抹脖子离开,但是她被血剑转化后,有了更多的考虑。曾经在她巅峰时期不屑一顾的力量,现在却只能稍微…..借用一下了。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她太弱了。
如果任务判定执行成功的话,爱丽丝可以向Snake申请用奖励的生存天数兑换本世界得到的某种特殊能力或者物品。
为了变强,重临王座,她可以不择手段。
即使是变成曾经最厌恶的存在。
金发少女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牢里离开。这一次门口开合的声音有点大,在空旷的地堡里引来了众多搜寻者的注意。
快点…..得快点离开。
爱丽丝的视线模糊一片,好几次不小心撞到了墙。头发间也渗出了丝丝血痕。
“啊…….”
就快要到达出口了,正在此时,爱丽丝忽然停下,她望向了面前深不见底的黑暗甬道。
有人。
要是个血族的话爱丽丝打算这次下手温柔点,先把初拥渡过去了再说。但当她拼命眨动眼睛,试图挥敢走视网膜上鲜红的血色,发挥吸血鬼优秀的夜视能力时才发现。
穿着大主教深紫色兜帽的黑发男人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他的身周似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就像本就属于永夜而来那般。在这一瞬间,爱丽丝似乎还看到了男人身后巨大的镰刀模样。
“你….快走…..”
也不知道这个教会的大主教在干什么,怎么迷路还能迷到吸血鬼的地堡不成?
可是爱丽丝实在没有多余的思考余地了,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咆哮。
然后下一秒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第49章 血腥古堡21
这个梦境很长。
爱丽丝不怎么做梦, 因为她实际上是一个没有什么可回忆过去的人。
即使有过去, 那些过去也未必是令人愉快的回忆。自她权杖折断,从云端被狠狠击落, 落入空间乱流中,再之后的几千年,她都只是躲在缝隙里苟延残喘,暗自蛰伏。
没有人知道杀戮教会的教皇还没有死。只有她仍然心怀信仰的骑士, 身上维系着对教皇最虔诚的信仰。在一片迷茫, 众生皆苦,世界位面被封印的时候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的希望。
那几千年的日子委实没有什么好回忆的。爱丽丝不是那种会记得无意义过去事情的人。
但今天她做的梦,说是美梦…….倒不如说是一场噩梦。
时间线还是从她只是圣女的时候开始。
杀戮教会是一个很公平的地方。想要拥有力量,就必须付出一些什么东西,等价交换的法则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就算是更新换代, 也同样是需要通过杀戮来进行。
爱丽丝当圣女的那时, 教皇是一位干瘪又严厉的老女人。
很罕见的是,她的即位相当和平, 连前教皇的旧部都没有任何反抗, 而是直接禅位给了爱丽丝。
前任教皇献祭了自己的寿命, 这才换取了可以掌握杀戮的力量。所以即使前任教皇的力量强大无比, 她也终究有死去的一天。
当然, 在杀戮世界中, 灵魂是转世生生不灭的, 只不过会忘记生前所有回忆, 重新成为任意种族, 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那位干瘪的老女人是一位巫妖,本来是应该拥有近乎永恒生命的,但是杀戮的权杖夺走了她的寿命,这就是她能够被权杖所承认,即位成为教皇的原因。
所以,当爱丽丝看着前任教皇在她面前带着微笑死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想要成为杀戮教会的教皇,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个老女人平时严厉的很,一百多年里爱丽丝都没在这女人脸上看到任何别的表情,但偏偏在死去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通往王座的道路上,必定布满荆棘。一定需要付出等量的代价,才能够稳坐世界之巅的宝座。即使是脚下需要踏着皑皑白骨,需要血流满身。但是想要获得什么东西,本来就会要是去什么,这公平的很。
爱丽丝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从她站在教会之上,宣誓成为教皇,戴上那个钢铁制成的权力面具之时,她就知道自己也许永生都没有机会将自己失去的东西再交换回来的机会了。
她将情绪,连带着情感,全部献祭给了杀戮权杖。
所以在爱丽丝的手上,杀戮教会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巅峰的时刻。毕竟自从成为了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效率有多高可想而知。
但是有一个人是特殊的。即使爱丽丝把所有情感全部作为交换献祭,她对那个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陛下。”
爱丽丝以前不叫爱丽丝,甚至可以说没有姓名。当圣女的时候别人叫她殿下,成为教皇之后就是陛下。
“你来了。”
梦中的她眼部带着钢铁面具,只微微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颚,身上穿的是她最为熟悉不过,万年不变的,象征权力的黑红色长袍。
她微微低下头去,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努力的想要让平淡无波的语调欢乐的上扬起来。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把这句话说的极为古怪,就如同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
面前的人非常明显的皱了皱眉。忽然绽放了一个极为绚丽的笑容,一把扯过她的手,两个人如同亡命天涯般在教会灰黑色的地板上奔跑。路过的主教和骑士们纷纷惊愕无比的对他们行注目礼,似乎是很不可思议平时高高在上的,冷漠威严又不苟言笑的教皇居然也有如此一面。
“当教皇不无聊吗?”
不知道跑了多久,爱丽丝和那人终于停下。此刻他们已经从杀戮教会的内部跑了出来,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
远处霞光万丈,天空辽阔的只能看到夕阳将落时大朵大朵拥簇在一起的火烧云。碰巧今天的云层很厚,在层层折射下居然显现出了其他不一样的颜色,于是就如同极光一般叠在一起,像天空蒙上的面纱。
“还好。”
爱丽丝的声线极为冷淡。
这人和她相识很久了,在爱丽丝还没有成为教皇,甚至连圣女都不是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圣女的爱丽丝也许对他有过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可是遗憾的是,这份情愫甚至还没能发芽,就被爱丽丝的主动献祭给毁掉了一切。
“对了,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人,我稍微有一点点在意…….你可以详细和我说一下吗?”
他似乎对之前爱丽丝提到那件事情很在意。
但是爱丽丝没有多想,她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用平缓的语调将他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拒绝了他。”
她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人一阵沉默。
“……..”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爱丽丝耸了耸肩,“但我生而为王,永不可能屈居人下。”
梦到这里就醒了,爱丽丝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漆黑的纱幔帷幕发呆,似乎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
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首先急匆匆的跑到旁边的落地镜前。
眼睛已经……恢复灰色了。
但是,她身上却依然充满着仿佛使用不完的力量。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血族的初拥已然完成。
究竟是谁?是谁解除了我身上的嗜血状态?
她思绪回想,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依稀看见的,那个戴着紫色兜帽的人影。
爱丽丝的手缓缓的顺着镜面划过,指尖不小心动用了一点点力道,忽然不觉间就划出了一条碎裂的痕迹。在她的手指之间撒开一道淡淡的血痕,又转瞬愈合。
难不成…….她把人家一个教会的高层大主教给……给吸血了?
她眼前立马浮现金发少女把瘦弱的大主教按到墙上,强硬的把头埋到黑发男人颈间,伸出猩红的舌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冰凉的划过,暧昧的吐息纵横交错,最后毫不留情的用犬牙刺破了大主教的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