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齐斐暄无奈,只能让他继续在这里坐着。
赵儒很快就将写好的戏本出来。不过因为是手写的,赵儒只写好了一小部分。
这一小部分也足够让齐斐暄惊叹了。她道:“不愧是赵先生,这戏本写得好!”
赵儒谦和一笑:“齐公子满意就好。在下先回去写,等写完了,再给您送来。”
“那就麻烦赵先生了。”齐斐暄着人送走了赵儒,然后道对韩云观道,“听说卢瑁把礼部尚书家抄了。给定的罪名是谋反。”
韩云观闻言惊讶的说:“张家?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还没听到过什么风声!而且谋反这罪名……卢瑁的脑子还好吗?”
礼部尚书谋反,这够韩云观笑到明年了。
“你不是说卢瑁一直看你不顺眼。”齐斐暄道,“有什么事你不知道也正常。”
卢瑁是锦衣卫指挥使,他要是有事想瞒着韩云观,岂不是简单的很?
更何况韩云观那两天还不在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暄暄:为什么皇帝不能立后?
鹤鹤:你猜~
第89章
韩云观撇嘴:“卢瑁这人阴险的很, 我原先只以为他小气, 没成想他排除异己连脸都不要了。哪里有礼部尚书谋反的?”
“用的是张孟上书要陛下立后的由头。”齐斐暄道。
“这都是多久的事了?卢瑁他拿这个出来当罪名?”韩云观一脸不屑, “再说了,这和谋反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他大概也没想给解释。”齐斐暄道。
这个罪名, 就像是莫须有一样了。张孟到底是什么罪,定下的罪名能不能服众,其实卢瑁都没有想过。
再说了, 锦衣卫办事,也从来都不需要给别人交代。说张孟谋反,只不过是个抓人的借口而已。
就像是徐峰景说的一样,这水很深。仅凭这点东西,齐斐暄也看不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理此事?”齐斐暄道。
“谁知道呢。”韩云观叹气, “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锦衣卫抓人, 陛下不知道吗?”齐斐暄问。
“知道。”韩云观说,“皇上肯定是知道的。”
韩云观的脸色变了变:“甚至有可能……这件事就是皇上让卢瑁干的。”
“只是没想到卢瑁居然这么敷衍!”韩云观忽然暴躁起来,“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谋反是什么罪名?难道要后世史书记载说我大齐朝的礼部尚书谋反?这不是要留下千古笑谈吗!”
“……也不一定。”齐斐暄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道, “若是张孟与人勾结呢?”
韩云观面色一僵。
“礼部尚书虽无什么实权,但……”齐斐暄严肃了起来,“科举是他在管的?”
科举考试是选拔臣子的路径, 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有人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韩云观脸色阴沉。
“只是不知道,徐大人在担心什么。”齐斐暄皱眉,“周公子说徐大人品行端正,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这里面的关键点, 齐斐暄能够想得通,徐峰景应该也能够想得通,怎么刚才徐峰景那么慌乱?
若是徐峰景心里没鬼,就只能是……齐斐暄问:“徐大人和张孟可有什么亲戚关系?”
若没关系,徐峰景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徐家和张家有姻亲。”韩云观道。“这两家都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有亲缘也不稀奇。”
张家上下一百多口,徐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两家门第相等,嫁女娶妇自然是避不开的。
齐斐暄道:“什么样的姻亲?”
“张家大女儿,嫁给了徐家的嫡长子。”韩云观一拍手,“徐峰景和张孟是亲家!所以徐峰景才会着急!”
怪不得。齐斐暄了然。
若是别的亲缘,那也没什么紧要的,可两家是亲家这种关系,的确会让徐峰景心焦。
不说别的,古代结党营私都是怎么结的?大部分不都是我儿子娶你闺女,你妹妹嫁给我弟弟这样的吗?
两家现在有了这么个关系,张家的罪名又是谋反,即便徐峰景问心无愧,他也怕被牵连啊!毕竟古代好连坐,谋反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徐峰景活腻了才不去想办法呢。
齐斐暄摇头:“徐大人会有事吗?”
“他若是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用怕卢瑁这个鬼叫门。”韩云观道,“再说了,我大哥又不是那种不分好坏的人。”
齐斐暄听着韩云观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天上落下来的神勇打断了思绪。
神勇抓着一只野兔,冲齐斐暄叫了两声。齐斐暄无奈:“好了好了,你自己去后厨找厨娘。”
自从跟着齐斐暄,神勇的嘴就越来越刁了。之前它什么都吃,现在它却只吃那些处理干净了的肉食。像是没有洗剥干净的鸡鸭鹅或是兔子之类的东西,神勇是不吃的。只有让厨娘收拾干净,神勇才会赏脸吃一点。
齐斐暄道:“神勇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韩云观道:“反正有下人在,劳烦不到你。明天赵先生的戏应该就能先排上,我带你去戏园子看。”
“好啊。”齐斐暄看看天色,“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家?回了京城不去见一见你娘不合适?”
韩云观揉揉脑袋,无精打采的回去了。
*
自从回了国公府,齐佩芜就一直心神不宁。
虽说已经和楚钦见了面,得到了楚钦的答复,但是齐佩芜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世就头疼。
谁能想到,她居然是颖欣伯府的女儿呢?
颖欣伯府,这个破落的差不多的人家,要是放在以往齐佩芜可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颖欣伯府的女儿!当初换孩子的居然是张芸秋!一想到这个,齐佩芜就暗地里咬牙。
她不是没见过颖欣伯府的女孩儿。当初她及笄礼,张芸秋带着府上的女孩儿过来,齐佩芜还笑话她寒酸!可如今,寒酸的就要变成她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齐佩芜就焦躁不安。她打碎了桌上的茶盏,又将嬷嬷赶出去,一个人在房内哭泣。
她重生过,自然是知道总有一日她的身份会大白于天下。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她岂不是就要回去颖欣伯府?
先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齐佩芜曾想过她是不是皇族的女儿,就算不是皇家的女儿,那也得是哪个异姓王,再不济也得是比国公府好的人家,可谁能够想到……
谁能够想到她的亲生父母居然是那样的?
若是真的回去了……
齐佩芜的目光落到房内用作帐子的软烟罗上。红花从外面进来,见齐佩芜这样,小心的说:“小姐,您吃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夫人让送了银耳红枣汤来,您吃些。”
却又让齐佩芜想到了当时见齐斐暄时,齐斐暄吃东西的样子。
其实当时齐斐暄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吃点心的也不止齐斐暄一个人,但是齐佩芜却拿这个当由头笑话颖欣伯府小门小户没教养。
而以后被这样嘲笑的,怕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齐佩芜一把推开红花:“出去!”
红花不知道齐佩芜为什么忽然这样,好在她已经习惯了齐佩芜的喜怒无常,更何况她这次没有挨打,红花已经很庆幸了。她小心的退了下去。
出了佩兰阁没多久,红花就看到了不远处过来的齐睿业。红花心头一紧,赶忙回去告诉了齐佩芜。
“小姐,老爷来了。”
“爹?”齐佩芜抓住衣角,紧张道,“他来做什么?”
大概是小时候被罚过的原因,齐佩芜一直很怕齐睿业,她一听到齐睿业往这边来,便想要去床上躺着装病。
可她双腿不能动,若想要躺下,必须要嬷嬷抱她过去,但是能抱着她的嬷嬷已经被她赶出去了。齐佩芜忙乱间,齐睿业就已经到了佩兰阁。
看到佩兰阁里乱糟糟的模样,齐睿业皱眉:“阿芜,你怎么又乱摔东西?”
齐佩芜心里更加不舒服。
看,果真不是亲生的,她摔点东西,齐睿业都心疼!齐佩芜带着几分怨气道:“这些东西家里多的是,摔了又怎么了!”
闻言,齐睿业更加不悦:“从你小时候,爹爹就教过你要爱惜东西,你到底是没听进去。”
说罢看到齐佩芜的双腿,齐睿业心里一痛,声音软了几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让外头的嬷嬷和丫鬟进来将房内收拾好,然后坐到齐佩芜身边道:“爹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告诉爹爹,你在明福寺遇到了什么事?”
“我……”齐佩芜低下头,开始想要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见楚钦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说的,张芸秋和那个叫天机先生的神秘人更不能让齐睿业知道。但是蛇毒粉……
想到蛇毒粉,齐佩芜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她哭道:“爹爹,我原本只是想要去明福寺的后山转转,可是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给我下毒了!”
“下毒?”齐睿业目露凶光,“腾”的站起来,“是谁?他好大的胆子!齐影,去请女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