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一口否决了这个猜测：［青瑶不像这种性格。］
［不过我还以为系统是无所不能的。］就像游戏系统，操纵着整个游戏的脉络。
［你把我们系统想的太万能了。］照例的，系统的声音不带思毫情绪波动，［系统只能知道剧情，剧情没有涉及到的地方完全是自由的，而那些自由的地方反过来影响到剧情从而改变剧情也是正常的。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过想知道剧情之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联系上这个世界的命运线就可以了，类似于掐算，只要是过去发生了且没有被神通掩盖的事情，都可以查到。］
［你需要查询一下吗？］
红蓝沉吟片刻，道：［知道有度前辈来意和有没有真叛变即可。］
要是真的，她需要转告师尊，及时止陨。至于对方因为什么理由叛变与她无关，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只要不是无间道，其他原因无需知晓。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系统去查询的过程中，一面镜台突兀出现在阵中，距离红蓝不到一尺，伸个手就能勾到。
那似乎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红蓝在上面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出于谨慎，红蓝没有去触碰镜子，一手已按上剑柄，随时准备抽出。
［咦咦咦，宿主，我才断线一小会，你前面怎么多了一面镜子？］
［不知道。］
红蓝打量着镜子，镜台上刻着神秘的纹路，质地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隐有流光闪过，晃出镜框所刻一百零八颗星辰，镜底花缠枝绕，托着二篆。
红蓝轻声念出：“窥天？”
云歧耳朵动了动。
镜面上出现一只胖嘟嘟的小手，看上去好像在扒着镜沿往外爬，很快，又迈出一只肉乎乎的小腿，手还撑着框沿，行动很是费劲。
红蓝眼不眨一下，把法力外放凝成重剑，一剑就拍了过去，甩的力气大到系统当即就给红蓝的胳膊做了个检查，还好没有脱臼。
效果是喜人的，那个镜台当下就被拍出十几米，撞到了阵法边缘，眼看着要不是阵法处于封闭状态，它能直接飞进海水里去，露出的小胳膊小腿也在空中胡乱飞舞，但看它是从镜子里伸出来的，到不知是喜剧效果还是恐怖剧效果了。
下一秒，那镜子又突兀出现在红蓝面前，红蓝再次打飞，镜子再次闪现。
还是个涉及空间的镜子。
这么个动作，红蓝重复了五百次，开始还是重剑，后来变回细剑，权当练剑。那镜子也不嫌疼，执拗的非要凑过来。
红蓝数着次数，够了平常的练剑次数便散了假剑，唰一下抽出琴底的，被她命名为“九炼”的宝剑，就要刺过去。
“等、等一下！”那镜子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终于出声了。然后一个小小的脑袋蹭一下就从镜子里钻出来。
分明是个幼童。
红蓝语气冷漠：“为何跟着我。”剑尖稳稳停在他眉心前，没有因为他年龄稚嫩而移开半分。
——游戏里谁还没心狠的杀过正太萝莉啊。游戏里比他长相更可爱的正太萝莉多了去了，红蓝要是舍不得下手，也混不回来一个“极道魔尊”。
“我……我是‘窥天镜’的镜灵。”小正太被吓到了，说话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又强调了一遍：“窥天镜。”小胸膛有些骄傲的挺了挺，好像红蓝听到这个名字就会知道他是谁一样。
可惜红蓝接触修仙的四年里，差不多是全给了修炼，就算空余时间看会书，都是看的天材地宝辨认图鉴和现世存活的大能的资料，窥天镜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她还真不知道。
红蓝冷淡的“哦”了一声，问：“所以？”那剑又往前送了送，锋寒的剑尖几乎刺进了眉心。
小正太委屈的瘪瘪嘴，睫毛又长又卷，足以让一部分女生羡慕，而当他用长睫毛半掩着微泛水光的眼眸时，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能引起三分怜惜。
［窥天镜……这不是女主凭个人魅力收服的法宝之一吗？我记得书里说的是这是个小萝莉，还是女主天才儿子的cp，哦，用你们游戏里的说法就是情缘。］
红蓝见怪不怪：［女生用男号是妖人，男生用女号，就是人妖，正常。］
［那他是妖人还是人妖的？］
红蓝疑惑：［镜子也分男女吗？］
当然不。
系统回过味来，这是一个无性的镜灵，现在的正太模样只是他外在的一个保护色，想来剧情里选择变为萝莉，那是因为对面让他感受到威胁的是个男孩子。
小正太不知道老底都被揭穿了，还在那里扮可怜，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更铁石心肠外加不是人的东西，许久没得到回答后很干脆利落的一剑就穿过了他的眉心，剑尖不带血的从他脑后冒出。
小正太头顶上只有红蓝能看到的血条一瞬间清零，他没想到红蓝会突然下狠手，没了意识前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两个呼吸后灵体化为碎光，窥天镜表层亦是黯淡无光，再看不出之前宝物的模样。
红蓝站着没动，调整了许久的呼吸才把剑收回来，如同抚摸着自己挚爱一般抚摸着剑身，“九炼，这次多亏你了。”
九炼自带千钧之势，被它锁定的生灵都将感受到被重压的滋味，只是红蓝如今修为不深，能发挥出它威力的只有十之一二，这回要不是窥天镜的镜灵看红蓝只有金丹修为，失了谨慎，没有马上离开，还把灵体伸了一部分出本体，不然怎会被九炼锁定，落个饮恨而终。
第11章 修仙文里拆红线
［你……就这么把他杀了？］系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红蓝了，它也带过好几个宿主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红蓝这样难懂，连送到眼前的法宝都可以不要。
“你把他杀了？”同一时刻，云歧也震惊的发声，“你知道窥天镜是什么吗？”
“是什么？”红蓝很有礼貌地侧头面向交谈对象，同时心里回答系统：［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收服他。］
要知道灵智被毁会影响到法宝的品质。
［来历不明的东西，留在身边危险。］红蓝微微眯起眼，［我应承了师尊要看好妖皇，他突然出现在阵法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妖皇同伙，分明能出声却不发一言，来历不知，此为其一；五百次拔剑，其中他随时可以划开空间离去，然而他仍旧留了下来，又不解释原因，目的不明，此为其二；我询问了他为何非要跟着我，给了他回答的时间，可是他只顾着装可怜，以为能把我当傻子耍，其心不正，此为其三。这三点还不足够判断是敌是友？］
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妖皇就是她要守护的牛车，绝对不能被抢，来一个干掉一个。
而且，说一句误入，马上离开有那么难吗？反正事不过三，她给过机会了。法宝虽好，但是现在守好云歧才是她的本职。
某些方面来说，红蓝的的确确是个铁石心肠，冷心冷清的。系统对此还是很满意，心狠好，心狠才能走得远，心软重情的，大多数都是会为了某个人而申请离职永远留在某个世界。
另一边，云歧很好心的回答红蓝的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够六十年它也能出现，不过既然那的确是窥天镜没有错。窥天镜，可以看到未来。”
“哦，这样啊。”红蓝的不在意完全没有隐藏，云歧看红蓝无所谓的模样忽然就有点不爽，他又道：“你刚才已经在镜中看到想要知道的未来了吧。未来的未知是可怕的，但是窥天镜就可以窥视到，让迷蒙的未来也能掌握在手中，可惜你已经亲手毁了这个可能。”说到最后，云歧已有些幸灾乐祸。
红蓝道：“我只看到了我自己。”
“只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难道是因为不在六十年那个点，窥天镜不会显示未来？”
“也许。”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才没有成功。
［不是，你入了哪个世界就要遵守哪个世界的规则，你会暂时被同化。何况窥天镜严格来说并不只能在这个世界出现，它能任意穿梭世界，之所以那条蛇说六十年一现，恐怕只是因为剩下五十九年它都跑其他位面去了。
窥天镜同样能照出你的未来，前提是，你有想要知道的未来。］
红蓝没有，她的欲望很淡。或许还在游戏的登陆界面那段时间她如果能见到窥天镜，镜面还会显示出她想知道的，她会不会被销毁的未来。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想过未来了。
能不能守好妖皇？没想过。
会不会完成任务？没想过。
可不可以飞升？还是没想过。
红蓝只把握着现在，不会提前去猜测判断结果。
若是镜灵没有作，红蓝就会听到他问为什么她没想过未来。在镜灵的认知里，生灵都是会想知道未来的，小到今晚家里做了什么晚饭，大到天下兴亡家国盛衰。
红蓝无意跟云歧嗑唠，窥天镜这个话题看似已经结束。
假若窥天镜没有发生变化。
红蓝这下知道失去器灵的法宝会变成什么样了。
会暴动。
镜子简直跟不断被充气放气的气球一样，一会儿横向扩充，一会儿纵向拉细，好似下一个瞬间就要爆炸开来。镜面上的画面也是一下一个样，红蓝良好的动态视力在那快速的转换间也才捕捉到那么十来个画面。而每一个画面出现时，在镜子前方都会出现一个黑糊糊的投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