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谁呢你?医生说了,爸什么时候醒还不一定,在这干等有什么意义!”
岑竹韵用眼神制止女儿,然后转头,居高临下看向虞挽浓。
“今晚有你守着就够了,难道一家人都要陪着折腾,把身体累垮才够吗?”
虞挽浓口吻讥诮,眼神狠狠划过对方。
“真希望当着爸的面,你也敢光明正大这么说。”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岑竹韵轻笑一声,耐人寻味道,“我身体不好你爸爸也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我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日没夜的,肯定也不乐意。”
“走了盼盼。”她眼尾挑起,不假思索拉着岑盼离开。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医院走廊,知道虞挽浓心里不好过,蔺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
“不用太在意他们,你靠着我睡会,我陪你。”
虞挽浓嗯了一声,神色疲惫,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夜很快过去,天亮时分,虞挽浓蓦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重病室看望虞九明。
遗憾的是,虞九明依旧没醒,心跳也没有什么变化。
虞挽浓本想等医生过来,再次确认一下病情,然而还没等到,就在诊室外撞上一个人。
“贤嫂,你怎么来了?”虞挽浓神色讶异。
贤嫂端起手中的保温饭盒,柔声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和姑爷在这里守夜,所以才想给你们送早饭过来。”
“谢谢,”虞挽浓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摇了摇头,“你先拿回去,我这会实在没有心情吃。”
贤嫂并未立刻转身离开,而是期期艾艾,神色犹豫道。
“大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话里有话,虞挽浓抬眸,冷静中带着狐疑。
“跟我不需要绕圈子,到底是什么事贤嫂?”
“大小姐,老爷的药……好像被人换过。”
第77章 渣过妹夫的千金(16)
虞挽浓神色骤冷, “换药?怎么讲?”
“是这样的大小姐, 那天你从家中离开, 吩咐我给老爷拿药, 我马上就送上去了, 接着半路遇到夫人, 夫人让我交给了她, 可是我后来在卧室的垃圾桶里捡到没开封过的药瓶,大小姐, 你说会不会医生开的药,夫人根本没有拿去给老爷服用过?”
贤嫂看看四周, 面色为难, 遮住嘴巴小声道。
“另外我还发现, 老爷服用的一直是另外一种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药!”
“这事发生多久了?”虞挽浓眉头紧拧, 猛然出声。
“我是在半个月前发现的,那时没有当回事,可不知怎么,最近老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眼看着人也越来越憔悴, 每天饭量缩减, 还经常有乏力头晕的情况,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偷偷观察着……”
“本以为老爷是劳累过度引起的不适,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好起来,可谁知道, 今天就听说他晕倒在了公司。”
所有的描述让虞挽浓不寒而栗……
换药?
岑竹韵居然如此无法无天,敢偷梁换药!
如果这件事属实。
那岑竹韵到底给虞九明吃下了什么药丸,才会导致他差一点就暴毙在公司!
难不成,她真的是在谋财害命?!
无数的想法涌入脑海,每一条都往阴谋两个字指去,虞挽浓登时觉得手臂发冷,喉咙一紧。
幸好身旁的蔺安及时揽住她,才不至于太过惊吓。
“贤嫂,你亲眼见过另一种药,能不能想办法拿一粒出来?”蔺安压低声音问道。
蔺安清楚的知道,想要证实这种不知名的药丸是否有剧毒,必须通过专业的鉴定,才能做准确的判断。
否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主观意识上的猜想。
“啊,有!”贤嫂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关注这边,才将手伸进衣兜,掏出一粒她偷偷私藏的绿色药丸,递到两人面前。
“前几天我趁着夫人不注意,去卧室里偷来了一粒,可是我本身不懂这些,也不确定问题是不是出在药上。”
她顿了顿,又顺便将另一只口袋里揣的药瓶一并交给蔺安。
“姑爷,这边这盒白色的药才是医生开的药。”
蔺安点头,同时将两片不同的药片分别拿在手中比对,但肉眼可见,只能看出外观上的差别,具体什么成分,还得经过化验才知道。
他神色凛然,对着二人道。
“先交给我,我带回公司检验,相信很快就会出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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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盼洗完澡出来,满身疲惫走到二楼自己房间的门口,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就在此时,隔壁书房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天就要蒙蒙亮,哪个佣人这么不长眼睛,这时候清理书房,简直是扰人清梦。
岑盼刚要进去训斥几句,一推门,发现背对着门,翻墙捣柜的人,并不是虞家的佣人,而是岑竹韵。
“妈,你怎么不睡觉?”岑盼双眼迷离地问。
无人应答,岑竹韵聚精会神蹲在角落中,集中在面前的事情上。
岑盼有些狐疑,当看见岑竹韵熟门熟路地撬开保险柜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妈……你这是做什么?”
“关上门!”岑竹韵双手不停,扫了门边的岑盼一眼,将食指放在唇上狠狠嘘了一声,眼神里尽是催促,“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岑盼心领神会,闻言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将门阖拢。
“妈,你在翻后爸的保险柜?要是后爸醒来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那也要他醒的过来!”岑竹韵冷哼一声,眼角眉梢透露着得意,幽幽道。
“大夫不是说,他能醒过来就算奇迹?”
岑盼对虞九明什么时候清醒并不关心,她更关心的,是后爸一直藏着掖着的保险柜里,到底装了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保险柜前,她哗啦一扫,扯出几个房本,登时难以置信哇的一声。
“妈,原来后爸名下有好几套别墅,还有这么多金条,他一直没告诉我们!”
岑竹韵眉色一凛,急忙示意女儿小声,并压低声音道,“没出息!这点钱算什么,公司才是最会下蛋的母鸡,老家伙心思深沉,没准早就已经将公司安顿好了,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是他有没有事先拟好遗嘱,明白吗?”
岑盼点头表示懂了,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在书房展开地毯式搜索。
母女联手,很快将所有的书柜、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墙壁地板都没有放过,统统敲了一遍。
可惜除了房本和肉眼可见的几根金条,其他一无所获。
眼看着连个屁都没搜出来,岑盼累得满头大汗,蹲在地上迷惑不解。
“妈,会不会后爸并没有事先拟好遗嘱?”
这场病来势汹汹又毫无征兆,或许虞九明根本没来得及立下遗嘱,就已经病来如山倒,躺进了重病室。
所以她和岑竹韵才会毫无头绪,连一丁点蛛丝马迹都翻不到?
“怎么会……”岑竹韵喃喃,直觉觉得不可能。
毕竟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亲眼目睹虞九明想私下转让名下20%的股份给虞挽浓,且并不想让她知情,或许那时候虞九明就察觉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有此动作。
于是假借嫁妆之名,暗度陈仓,实则是在背着她转移财产!
跟了虞九明四年,岑竹韵必须承认,她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看透虞九明这个人。
毕竟做生意的都是精明强干、老奸巨猾的狠角色,虞九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慈祥和蔼,稳重大气,对她的儿子女儿一视同仁,但内心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
至少在给虞挽浓嫁妆之前,连她也一直认为,虞九明是个容易掌控的男人!
本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但其实,是在被他耍着玩!
岑竹韵清楚的知道,血浓于水,对虞挽浓这个亲生女儿,虞九明越是上了年纪,越可能慈爱之心爆发,出于弥补,也会给她越来越多的财产。
这正是她引以为患,也正在一步步上演的事实!
更何况,虞挽浓现在倚靠着蔺安这颗大树乘凉,以后只会对九明制药越发了解。
尤其最近几个月,她将分厂管理出色,业绩突出一事在整个保健品行业传为佳话。
虞挽浓的经营能力被虞九明看在眼里,回到家中时不时嘴上都要夸奖两句,和以前她刚回国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下去,虞挽浓分分钟有可能入主总公司!
而一旦虞九明想让亲生女儿接手公司,自己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眼瞧着事态朝着自己不期望的方向慢慢逆转,根本不受控制——
那说明虞九明活的时间越长,对自己和岑威岑盼越不利!
所以她才动了那种心思。
偷偷托人搞来了违.禁.药,换给虞九明吃。
想着虞九明的身体和大脑如果一天天垮掉,神智极有可能不再清醒,而她又是离虞九明最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虞九明脑子混沌的空档,打着贴身照顾他的旗号,将老家伙变成自己的傀儡,到时候想要什么好处,还不是张张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