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见自家老大被偷袭,第一时间上去帮架。
双拳难敌四手,少年很快被反扑。
年轻男孩打起架来比成年人更不知分寸,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少年身上,让他像吃了铁槌的牛一样,缓缓倒地。
虞挽浓神色一凛,重重关上车门。
一声急促的汽车鸣笛在这时响起!
几个凶神恶煞的混世魔王抬头,就看见一个披着长发,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站在一辆白色的超跑前,环抱双臂冷冷朝这边探视。
谁特么这时候无聊管闲事?
黄毛男停下拳头,狐疑的扫了眼突然出现的女人,发现对方只是一个人,且是个身娇体弱的女人后,不在乎地嗤了一声。
就在他的拳头又要落下去的当下,肩膀从背后被拍了拍,刚一回头,一道喷雾直射眼球。
“卧槽!”
辛辣的刺激让黄毛男一下失去重心,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哀嚎。
见老大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另外三个小混混一脸惊呆,继而向女人手里看去。
虞挽浓晃了晃手中的防狼喷剂,勾着眼角语调淡淡,“进口的,想试试吗?”
众人止步不前,眼看着女人将喷雾对准这边作势要再次按下去,没有犹豫掉头就跑。
三条背影很快消失在窄巷口,谁都没有多看地上的黄毛男一眼。
虞挽浓踢了踢蜷缩成一团的黄毛,暂且不管他,朝着坐在地上的少年走过去。
“起来。”她伸出手。
第147章 首富之女(6)
男孩儿的眼睛被揍得红肿。
此时强忍住疼痛微微半挣着, 仰着头看她。
然后,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虞挽浓借力将他拽起来。
等他站稳,她左右四下看看,接着在一个角落里捡起她要找的东西,塞进男孩儿的手中。
男孩儿微微一怔,不知在想什么,眸光闪动。
“被人欺负,不还手还叫男人?”
虞挽浓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黄毛男。
这句话明显是冲自己来的,蜷缩在地上的黄毛男听觉灵敏,就在这当口,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落荒而逃。
仓皇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口,虞挽浓轻嗤一声, 眼里露出一丝嘲讽。
再转过头去的时候,男孩儿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砖头,低头去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物品。
不过分秒, 他将所有的东西归置整齐, 在检查完笔袋之后, 用目光飞快地巡视四周。
“在找这个?”
虞挽浓挥了挥手中的那张黑白两寸照片。
男孩儿刚要伸手去取, 她却将手一扬, 避开了他。
眼睛直直盯向他的眼睛, 意味深长。
“不说声谢谢吗,年晓风?”
这回,少年彻底怔住了。
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虞挽浓好几秒, 充满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想知道?带我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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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曲的小巷四通八达,走到尽头后右拐,就到了年晓风的家。
说家这个字,简直是高抬了这简陋的一居室。
这里,只能勉强用窝棚来形容。
——不到十平米的私搭建筑,一开门就是一股霉味,窗户朝西,潮湿又阴冷。
屋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剩下一张旧书桌,和一个木质高低柜,尺寸还不配套。
竟然如此清贫,虞挽浓心里有些感慨。
年晓风熟络地将书包放在旧书桌上,动作一气呵成。
看的出来他应该经常在这学习,除了一个台灯,桌上还堆着两本物理书。
他将一张椅子拉到虞挽浓面前,简单地吐出一个字。
“坐。”
虞挽浓没动,看着少年转身,自顾自地走到矮柜前。
那里放有一个旧铝制开水瓶,红漆掉的七零八落,他取出一个杯子,倒了热水,拿了过来。
还算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虽然家徒四壁,但基本的礼仪家教一点没少,这跟上辈子少年给自己的印象微微重合。
“你不好奇我是谁?为什么来找你?”虞挽浓挑眉问。
年晓风兀自走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熟练的找出棉签和碘酒,语调显得平静无波。
“你想说自然就会说。”
虞挽浓笑了笑,这个男孩子竟然如此淡然自若,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意。
“是这样,”虞挽浓环臂唔了一声,“想离开这儿吗?”
女人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丢在一汪古井里般,搅乱平静的井水。
少年擦拭眼角的动作一滞,“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匪夷所思的话题,这让每天两点一线的年晓风冷静如常的眸子,生出不常见的涟漪。
“我问你想不想离开这破地方。”虞挽浓直言不讳,“愿意的话,现在收拾行李,跟我走。”
跟她走?
他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分辨不出女人的神色有何含义,少年起身,眉眼恢复冷淡。
“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没想到少年如此率直,以为这番话不过是冲他开玩笑的戏言。
虞挽浓暗暗一笑,也是,上辈子不过匆匆一面,给自己留下印象的,也只不过是临死前少年出手相助的善良。
至于他是什么性格,自己当然不了解,只不过潜意识里把善良与随和画上了等号。
这回,虞挽浓拿出耐心,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想了想,她娓娓道来。
“年晓风,今年十八岁,建城中学高三学生,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告诉你,你的双亲在一场车祸中遇难。”
少年的动作滞了一滞。
“你奶奶以收废品为生,平生唯一的期望就是盼你成人,亲自看你考上大学。但不幸的是,没有等到这一天,你奶奶就因劳累过度去世。在她的葬礼上,你才发现奶奶还有其他的子女。”
少年脸上渐渐动容,原本僵硬的神色,染上一抹不自然。
虞挽浓继续说下去,“她们告诉你,你并不是年奶奶的亲孙子,而是她当年在天桥下捡来的弃婴。亲身父母抛弃你,是因为你生下来就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
“你想说什么?”少年恢复冰冷,眉眼寡淡如初,“这些信息你有心打听,未必打听不到。”
的确很冷静,也有强烈的防人之心。
大概从出生起就经历过世道艰难,才养成了他这样抗拒生人的性格。
虞挽浓不得不对这位才十八岁的少年滋生出几分同情心,某种意义上,他和自己,仿佛是相似的一类人。
“我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了解这么多并不是偶然,而是有心为之——”
话音未落,两人的交谈被门外一个尖利的嗓音打破。
“年晓风,年晓风?在不在?我过来收房租,你要是在家我就进来了——”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冲,话说到一半,竟瞅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屋中。
这对极少有陌生人到访的年晓风家来说,实在算得上一件稀奇事。
“哟?有客人?”
“王叔,”年晓风转身,对着穿白色汗衫的啤酒肚中年男子颔首。
女人没有说话道明身份,姓王的胖子笑着瞥了瞥,也就收回目光。
他这一趟是专程过来收房租的,还是正事要紧。
将目光转移到年晓风身上,他拿着一张单子冲他摆了摆。
“晓风啊,你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也该交了,已经给你宽限了一个星期,实在不能再拖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一个星期之内不交,这个地方你就不能住了,收拾东西赶紧搬出去,想租的人还排着队呢……”
“王叔,”年晓风打断了胖子的絮絮叨叨,有些尴尬和拘谨,“明天才到一周。”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专程过来提醒你嘛!”
王胖子将手中的单子往他手上一塞,“明天!最迟到明天,你必须把这钱交上!我可告诉你啊,这房子最近是很抢手的,能宽限你几天就不错了……”
“他不租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
“啥?”王胖子说到一半被人打断,有些反应不及,冲着身后的女人狐疑打量。
谁知对方不再废话,打开皮夹,掷地有声。
“年晓风拖欠的所有房租和水电费,我来还。这些够吗?”
一叠红色大钞递过来,那厚度,让王胖子顿时忘了言语。
他眼冒金光,光凭目测已经超出他的期待,再接过去一数,果然,钱数除了够还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还绰绰有余。
“真不租啦,这钱可以管到下个月。”
王胖子有些惋惜,想挽留这个出手大方的贵客,虽然不知这个陌生女人是谁,可一身打扮一看就和住窝棚的人有云泥之别,尤其那块腕表,闪着钻芒,绝对是高级货。
年晓风在这住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土豪?
“美女,你是晓风的……?”王胖子收了钱,忍不住八卦。
虞挽浓无意久留,直接开口。
“我是他远房表姐,这趟过来,准备接他去我那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