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重言笑着点头,“确实是,我没太参与,也就是出了个主意,后头的事都是王少安做的,我就叫俊生帮了点儿忙。”
“好大一朵白莲花啊,”艾阳捏捏容重言的脸,“你比我强,一刀剜心啊!”
没了家产,就靠人救济的尹家,想蹦跶是不可能的了。
……
尹曼如一把把拦着她不让走的大嫂余氏给推倒在地,“怎么,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还嫌坑的我不够?”
她转头看着跟着余氏跑出来的尹岳,“二哥你跑的还挺快的嘛,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陪着尹嵩?”
尹岳的脸一下子白了,“曼如,你不能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再说这次又不是我们一家赔钱,跟我们一起玩的,全赔了,真的!”
“他们赔了就能还了你们偷我东西的过错?”尹曼如看着坐在沙发上只会抹眼泪的尹夫人,走过去一把把她腕上的镯子捋了下来,又顺手揪下她指头上的钻戒,塞到自己口袋里。
“你,你干什么?”
尹曼如一枪打在尹嵩腿上,原本就死气沉沉的家瞬间就乱了,而尹曼如,则在大家忙着送尹嵩去医院的当口,直接冲到尹嵩跟尹岳的房里,把里头值钱的东西给洗劫一空,他们偷她的,远不止这些。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亲妈!”尹曼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妈,会给她端过去一碗下了药的馄饨,在自己睡着之后,偷了她的全部财物,送去给两个儿子,“你觉得你这点儿东西,能跟你从我这儿拿走的比?”
尹夫人也没想到儿子会赔的一干二净,“是你哥哥说的,一定会赚的,他有内部消息,我信了你哥的话,你想想,如果你哥哥赚到钱了,能不把东西还给你吗?你是他的亲妹妹,你不帮他,谁帮他?可你呢,居然敢对着你哥开枪,你爸爸要是在……”
“别提我爸,爸爸要是在,会夸我打的好,”尹曼如冷冷的看着所谓的亲人,“都是自家骨肉,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个没脸没皮的疯子,昨天还开枪打了自己的亲哥哥,你们想拦我,大可以试试,打一个还是打两个,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尹岳自幼体弱,看到妹妹凶悍的样子只剩下害怕了,“可是你也不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你让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曼如你不知道,这房子,这房子,”
他缩了缩脖子,“大哥也抵押出去了,今天人家打电话来,限我们三天之内搬家呢,你把钱都拿走了,难道要看妈流落街头吗?”
尹曼如深吸一口气,“尹家这么一大家子呢,妈身边还有两个亲儿子,你们那么孝顺,自然不会让妈受苦的,我走了。”
现在大难临头,尹曼如想到的就是自己先逃出去,不管去哪里,她有财物傍身,日子总不会太难过,至于其他人,她就管不了了!
……
尹家的新闻又让沪市很是热闹了一阵儿,就冲这阵子如此丰富的谈资,沪市各交际圈都多办了好几次沙龙,聚会。
连各家报纸,都因着尹家,发行量创了历史新高。
柏广立自然知道尹家的事跟容重言和王少安脱不了干系,他们不但没瞒着他,甚至还拉了上柏家几个不在军中的兄弟,大家一起把局给做了起来,他的那几个兄弟,也因此不大不小的发了笔小财。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柏广立还是懂的,这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交易,他只当全然不知,只催逼机场的建设催的更紧了,恨不得太阳一升起,一座崭新的沪市机场,就矗立在自己眼前。
搞得王少安苦不堪言,成天在容重言跟前抱怨,是不是给柏家分的少了?
要不要趁着柏广彬回沪养伤,好好孝敬孝敬柏家?
他们这些生意人,不怕花钱,就怕被人给记恨上。
容重言知道柏广立不是因为这个,对他来说,完成他给的任务,比送他真金白银要对路的多。
柏广彬这次伤的不轻,等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大家才有闲心跟他讲沪市的风云变化,等他听说了安梅清出国的消息,尤其是还是安梅清一个人出去的时候,立马躺不住了,拔了针头冲出医院找容重言来了。
“梅清姐如果跟梁维华什么事也没有,会自己一个人跑国外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跟容重言吃顿饭,却跑来这么个惹人厌的,艾阳“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吼谁呢?”
柏广彬被艾阳吓了一跳,“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是你太没礼貌!”艾阳更不乐意了,“我数到三你立马滚蛋,不然我让你爬着出去!”
柏广彬一脸恍惚的看着慢条斯理喝着汤的容重言,“重言,你不管管你女朋友,她居然这么对我!”
容重言拿起桌上的餐巾沾了沾嘴唇,“她怎么对你了,她哪一句说错你了?我难得有时候跟小艾一起出来吃顿饭,你突然冲进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说,梅清姐出国是她自己的事,为什么没跟梁维华一起去,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轮不着我管,也轮不着你来问,你还嫌小艾对你态度不好?赶紧滚。”
柏广彬看着面沉如水的容重言,“容重言,你有了女朋友,连兄弟都不要了?!”
“你这种兄弟,不要也罢,”这伤都没好利索,为了陈年旧事就敢跑出医院,容重言给艾阳盛了碗汤,“今天的鱼汤很鲜,你尝尝,别跟这种人生气,这小子平时我也很不爱搭理他的。”
柏广彬都快被气哭了,他从前线回来,还带着伤,结果自己的兄弟却这么对他,“容重言!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嘿,你这话听着容易让人误会啊,什么叫他背信弃义啊,你们背着我立过什么誓约?还是他睡了你没给钱啊?”艾阳看着小脸儿又黑又瘦的柏广彬,看他的唇色,真是为了安梅清,命都不要了,“你可得说清楚。”
柏广彬瞪着艾阳,什么叫“睡了他没给钱”?她把他当什么了?“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容重言好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柏广彬,“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小艾了一样,你先坐下,想叙旧就聊几句,然后赶紧回医院呆着去,要是再提梅清姐,我先把你撵出去。”
他来就是问安梅清的事的,“我跟你有什么旧可叙,你这个有女人就不要兄弟的家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们才,”
“我以后跟他一辈子,你呢?”艾阳白了柏广彬一眼,“重言刚才还跟我说,吃完饭就过去看你呢,你也够沉不住气的,躺在医院里等我们过去表示关心的时候问一下不就行了,都半年多了,你现在追不也来不及了?”
柏广彬小声嘟哝道,“这不是一听到梅清姐出国了,我心里一急,”他拧眉冲容重言喊道,“我说你也忒不仗义了,梅清姐出国的时候,我还在沪市呢,你居然不告诉我!”
见艾阳冲天翻白眼,容重言知道她又要出离愤怒了,自己的朋友还是自己解决,“我告诉你做什么?我是长舌妇啊,成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人是非?”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柏广彬气的肋骨的伤都开始疼了,“你要是告诉我,告诉我,”
“怎么?你就跟着梅清姐一道儿出国去了?家也不要了,手下的兄弟也不要了?”容重言给柏广彬倒了杯水,“要不要来点儿鱼汤?大夫说了你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吗?”
柏广彬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不想吃,也不想喝,梅清姐只身出国,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容重言抚额,“你猜的没错,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出国是梅清姐自己的决定,咱们只需要尊重她的决定就好了,就算是我告诉了你,对事情也不会有一点儿改变,除了让你又鸡飞狗跳的闹一场,还能有什么?”
柏广彬不说话了,半天才道,“我只是关心她,也担心她在国外一个人,她现在怎么样了?有不有写信回来?梁维华呢?你只用告诉我,梅清姐出国,跟梁维华有没有关系就行了。”
艾阳忍无可忍,“诶,柏先生,适可而止吧,重言让你尊重安小姐的决定,就是不希望你太过于打扰到她,我这个人一向说话难听,你勉强听着吧,你跟安小姐认识的比梁维华早的多,你对她的心,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如果安小姐对你有一点儿点儿男女之情,你们早走到一起了,又怎么会有梁维华的事?”
艾阳只当没看见柏广彬越来越黑的脸,“当然,我也尊重你的感情,你有权爱一个人,但前提是,不要以爱之名打扰到她的生活,如果你一直爱着她,那就耐心的等着她,一直等到你不想等那天为止。”
容重言无奈的握了握艾阳的手,“走吧,你不想吃东西,我们送你回医院吧,过去的事相信梅清姐不愿意再提了,咱们也都别再提了,你呢,养好伤,做好自己的事,你在这儿跟我蹦,又有什么用呢?”
柏广彬平时一切都好,只要事涉安梅清,就没办法淡定,他冷静下来,也知道容重言跟艾阳说的都对,安梅清在异国他乡而且还有梁维华这个丈夫,他对安梅清的感情,就永远只能藏在心里,“我知道了,你们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