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掉下来的耳朵应该在床上啊,怎么掉到床底去了?”长生茫然的问。
东方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真的有人进来过了。”
易诚将蜡烛递给他,“东方,你自己来看。”
东方接过蜡烛,往床底下一看,整个人僵住,一脸不可置信。
长生好奇的看过去,床底下,一个灰不溜秋的老鼠缩在角落里,它两爪子间还捧着个像木耳一样的耳屏,已经被它啃得不成样子了。
长生道,“应该是老鼠碰掉了大刀,大刀落下来割伤了你。”
东方怒不可遏,“不可能!”
他形若癫狂,掀飞木床,将那只胆敢吃他耳朵的老鼠大卸八块。
细碎的血块飞得到处都是,长生恶心得捂住了嘴躲出去了。
易诚试图安抚他,“东方,这是意外。”
东方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他赤红着眼,怒火中烧,“是她,一定是她!”
易诚见他完全钻牛角尖,怕他失去理智伤到人,退出房间,锁上了门。
第35章 35.忽悠
劈里啪啦的摔东西声后, 东方开始砸门。大刀砍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听着很不舒服。
“开门!”
“我杀了她!”
愤怒的吼叫声, 引来了里正。
他没敢靠近,直接站在院子里扬声问, “这, 这是怎么了?”
杀了他?杀谁?里正恨不得是自己听错了。乡下地方, 除非有深仇大恨,没人会把杀这等晦气的字眼叫嚷出来。
易诚抱歉的拱手, “我们的同伴喝醉了,在撒酒疯,扰到大家睡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原来是喝醉了啊, 里正心中的石头落地,问话时, 他还生怕是自己家里招呼不周,惹恼了贵客。
里正忙摆手,“哪里哪里,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心中石头落地之后, 里正终于想起其他, 眼睛忍不住往屋子里看。刚才那么大的动静, 得砸坏他多少东西啊。
那屋里的东西全是不久前添置的, 都是半新的, 砸坏了可怎么办啊。里正都不敢多想,怕想多了心疼死。
他犹犹豫豫的道,“这,里头这位公子可是在砸门?”
易诚脸上谦意更深,“这会儿酒劲上头,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这样,他砸坏的东西,明天你来算,我们原价赔付。”
里正面色缓和了些,“没事,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要醒酒汤吗?我让老婆子去煮一碗过来。”
易诚道,“不用了,天冷,里正先去睡。”
“好。”
有了他这句原价赔付,里正心里就踏实了,那屋里的东西他砸就砸,拿了钱立即换上新的。
打发走了里正,长生看看被拍得震个不停的木门,担心东方真把门砍坏,一会冲出来,伤到自家公子。
他上前道,“公子,你再去睡会儿,这儿我来守。”
易诚看出他的担忧,安抚道,“别担心,东方只是一时失控,不用等很久。”
长生犹豫着道,“公子,东方......”
长生不傻,他也看出了东方的变化,想到方才他砍那老鼠时近乎癫狂的模样,心里直发怵。
话出口,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便又停了下来。
易诚没接话,主仆二人站了半盏茶的功夫,里边的人终于消停了。
推门进去,就见东方直接坐在地上,大刀扔在一边,耳朵上已经没流血了,血糊了他整张脸。
长生有意护在易诚前边,易诚好笑道,“给他包扎一下。”
“好。”
长生试着碰了碰东方,他没配合也没抗拒,便拿出准备好的布条,“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些。”
东方没答话,神情可怖的看向易诚,“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长生怕他再发狂,赶紧劝道,“东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端端睡一觉起来就发生了这事,我们也不好受。换作是我,我也难以接受。但你发泄完就好了,咱不能无缘无故的怪罪到别人身上啊。”
东方狠狠瞪向他,“就是她,我知道是她!”
长生手一抖,白色的布条就渗出了斑驳血痕。他便不敢再劝了,只小心给他缠着布条。
易诚蹲在东方身前,“这趟出发前,我问过你,是否还愿意一起出来。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东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没说话。
易诚接着说道,“你说愿意。”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东方神情渐渐平静。
易诚接着说道,“你急着认定那陆夫人异于常人,和你弟弟赌钱欠债的事有关吗?”
“我弟弟的事,你怎么知道?”东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看着易诚,其中全是戒备。
易诚道,“有心就不难知道。”
东方想到京城中人人尊敬的易大公子,便了然了。
他推开长生,问,“你还知道什么?”
易诚不急不缓的道,“你的俸禄全给他了,还找同僚借了不少。”
东方自己动手将布条在脑后打了个结,“爹娘没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管他,谁管他?”
“东方,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弟弟已成家立业,他不用你管。”
东方冷笑,“易公子不是也花着大公子的钱?”
“那不一样,大哥有能耐。”
“你是说我没能耐?”
易诚没回答,而是问道,“你是打算找到个异人,尽快带回京城,加官进爵,好照看你兄弟?”
东方没说话,他确实是这个打算。
易诚接着道,“那你可知道,异人只存在于书中记载,这只是个传说。”
“怎么没有?那个陆夫人不就是?百年没出现过,也该再出现一个了。”
易诚摇摇头,不想再与他辩下去,“你若是放心不下家中,明日便回去,我会给你写封信,禀明圣上,你不用担心回去会受罚。”
“不用。”
“你想好了吗,不回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想好了。”东方道。
半途而返,回去他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不能就这么回去的。
“那好,我们明日就去陆家看看。”
易诚看着满屋被砸烂砍坏的物件,无比头疼。
当初给皇帝写信,不过是因为大哥看不惯他整日不务正业,想捐个官给他当。他不愿意,头脑一热,胆大包天的给当今圣上写了封信,想通过得到皇帝的认可,来向大哥证明自己不是不务正业。
能得到皇帝的回应是他也没想到,但那时他着实风光了一阵,大哥也确实没再管过他
只他出发的那天,大哥语重心长的说了句,人在世上,没有谁是真的能随心所欲的,让他往后万事小心。
他那时以为大哥的意思是路途遥远,路上小心。如今才渐渐明白,圣上派人到他身边起,他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了。
东方的弟弟烂赌,欠了一屁股债,被人堵上门去,当朝皇叔和亲王恰好路过,便发善心帮着还了。东方回京听说了此事,感恩戴德,特意去拜访过和亲王。
他不想卷入什么朝廷派系斗争中,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一人一马,游历山川,直到死去的那天。但世事不能如人所愿,东方似乎已经站了队,他的所作所为,将来很容易牵扯到他。
眼下,他得想法子让东方回去才是......
——
姜七七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躺下。
她以为睡着了的书生这时翻过身来,问她,“你出去了?”
姜七七有些莫名的心虚,她低低的答了声,“嗯。”
她已经想好了出去做的事,陆闻人却没再问,而是将被子往她这边拉了拉,道,“睡。”
姜七七等了会儿,没听他再说什么,便安心睡下了。
天一亮,易诚便去了陆家。
他们来的时候,姜七七在围栏前剥大白菜,打算做白菜干。她不让陆闻人做事,他就坐在旁边看。
易诚进来后先是让长生送上烫伤药,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道弟妹有没有跟闻弟提起,在到闻弟家中拜访之前,我们三人和她在镇上有过一面之缘。”
姜七七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下,这是不打算遮遮掩掩的试探了?
也好,比起拐弯抹角的靠近,不痛不痒的试探,白白让人膈应,这样直截了当的来问,更磊落。
陆闻人摇头,“不曾。”
对于陆闻人的睁眼说瞎话,姜七七已经有所领教了,所以她眼都没往这边看,只继续做着自己的。
反正,易诚的谈话对象也不是她,让书生去应付好了。
易诚道,“当时弟妹身前燃了雷火......”
说到这,他刻意停顿了下,见陆闻人没什么特别反应,接着说道,“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笃笃笃笃”一阵切菜声突然插入两人的对话。
却是姜七七剥完叶子,开始将那些剥下来的烂掉的白菜叶子拢到一处剁碎,准备拿来喂鸡。
如果就这么一整片一整片的丢进去,鸡只会选择嫩的那点吃掉,留下茎梗部位,那就浪费了。
两只鸡如今熟悉了,不再掐架,晚上窝在一处取暖,白天一起晒太阳。姜七七已经能预见两只鸡生出许多鸡仔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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