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曦只得乖乖喝了一口汤,继续挣扎:“阿煜,现下吃太多,晚上定会积食,如何睡得着呀?”
萧煜回她以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宝宝现在多吃一点,晚上才不会饿。”
于是心虚不敢反抗的苏碧曦,不得不喝了两碗汤,用了一碗碧梗粥,吃了满满两大碟子的菜后,萧煜终于放过了她,自己随意用了一些膳食后,便领着她坐马车回了皇宫。
一路上,萧煜都紧紧抱着苏碧曦,与她耳鬓厮磨,不住亲吻。
苏碧曦的唇本就被他亲得自己舔一下都刺痛,不一会就撒娇道:“阿煜,好痛。”
萧煜一向疼她,根本舍不得她有一些不适,便放过了她的唇瓣,亲吻她的脸颊。
等马车直接到了承明殿前,萧煜先下去,然后把后面的苏碧曦直接拦腰一抱,径直抱着她来到了承明殿随时候着的浴池。
白玉雕成的浴池里,早就洒满了红色的花瓣,从郊外引入的温泉水不断冒出白色烟雾,把室内的冷风一驱而散。
浴池旁为了防止滑到,还细细雕刻了百花盛开的图案,其中最夺目的要属那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原是萧煜继位后命人修建的,本是因为苏碧曦喜欢牡丹,自己也爱屋及乌,不想终于等到了她。
萧煜把怀里的人放在浴池旁边的软塌上,一件一件地剥落她身上的衣物,不时落下一个个充满爱意的亲吻,直把苏碧曦白玉般的身子亲得尽是痕迹。苏碧曦在马车上就被萧煜亲得全身酥软,便只能瘫软了身子,任由他可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待萧煜餍足后,已经是深夜。
苏碧曦乖乖地任萧煜给她用帕子擦拭身上的汗水痕迹后,被萧煜安置在他身上趴着,手指头都没有力气动弹。萧煜眼角眉梢都是满足,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时不时在她发心和肩上留下轻吻,间或说着让苏碧曦脸红心跳的情话。
他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问道:“宝宝,我晚上让你多吃一些,可是十分有先见之明?”
苏碧曦现下觉得连开口都没力气,敷衍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萧煜见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得意,继续道:“宝宝现下这么累,是不是还不饿?都是为夫的功劳。”
苏碧曦:“……你可真是未雨绸缪。”
萧煜沉沉一笑:“做人夫君的人,肯定要为宝宝着想,这是为夫应该做的。”
苏碧曦实在是累得很了,根本不想理他。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萧煜在她耳边轻声交待:“宝宝,明日大朝,我就不回来陪你用早膳了。我会交待宫人叫醒你,你用过早膳,再继续回来睡,不许不用早膳!”
就一天不用早膳又不会怎样,苏碧曦正想直接忽视他的话,忽然想起一事,脑子就清醒了,撑起身子问道:“你今日贬斥了苏兰箬和刘克庄,定是有明旨的。只怕如今,此事已经人尽皆知。朝廷上那一众主和的大臣们,明日大朝会,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魏的朝廷上,从来就不是一家之堂。
自建国以来,大魏与突厥政权摩擦不断,战事延绵了近百年,却一直不能根治。之前的几次大战,大魏更是惨败收场,被迫和亲服软数十年,朝中许多大臣早已失去了立国之初的锐气。
更何况,大魏建国之时,民生凋敝,国家一片焦土,民不聊生。前朝几位皇帝为了与民休息,皆推崇与民休息,清静无为的国策,重视文官,较为轻视武将,更是助长了大魏重文轻武的风气。刘克庄为何出身将门,却看不起武将,还贬低卫国戍边的将士,大肆褒扬和亲国策,也是有此缘由。
第37章
太后未曾移宫别居时,便是坚定的主和派,又有娘家韩国公府,吴国公等一众主和的勋贵宗室支持,一直在朝廷大肆宣扬和亲之利,坚决反对动用武力。
长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一众朝臣,已经失了血性,也不想让武将们建立战功,封侯拜将,便对主战派一力打压。萧煜今日如此惩处主和派的刘克庄,明日大朝会,定是会惹来主和派反扑的。
萧煜见苏碧曦为他忧心,心下涌起阵阵暖流,擒着她的头,便是又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苏碧曦睁着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即便被他亲吻时,也不闭上眼睛,一直凝视着萧煜。
萧煜在她口中肆虐过后,忍不住再亲了亲她的眼眸,然后邪气笑道:“宝宝怎么一直看着为夫?莫非是还没有满足?”
苏碧曦被滋润过后的脸颊泛红,眼角都是春色,用一种虔诚感恩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男子,并不回答他的调笑,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心口上,低声说道:“阿煜,我真得在你身边了吗?没有在做梦?”
她独自经历过太多的轮回,尝遍了世间的辛酸悲楚,生命对于她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忽然想到,也许这个轮回结束,她就未必能再遇见他。
只要有了这个念头,她就惶恐起来,想多看他一眼。
萧煜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真是不知道怎么疼她才好,更加自责当年一步走错,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伸手紧紧把她抱进怀里,不住亲吻她的脸颊,柔声哄道:“宝宝,我的宝宝,我的宝贝儿,我的心肝儿。你已经在我身边了,你和我们的孩子,都在我怀里”他分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孩子在这里,你能感觉得到。”
他拉着苏碧曦的手,触摸自己的眼睛,“你摸摸,这是我的眼睛。”
“这是我的鼻子。”
“这是我的唇。”
“这是我的耳朵。”
“这是我的心。”
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你感觉到了吗?我是真的,你跟广宁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再也不用夜夜抓着我给你的牡丹木雕入睡,再也不用只有大宴的时候才能远远见我一眼,再也不用暗暗给我做衣服。你会安安稳稳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们会一起看着他们慢慢长大,学会说话,学会走路,学会写字。”
他看着已经泪眼滂沱的苏碧曦,爱怜地吻她的泪珠,继续轻声哄道:“原想过几日再告诉你的。我已经命礼部筹备了册封你为贵妃的典礼,不到一个月后便举行。待你产下我们的孩子,再举行封后大典。从此以后,萧煜便是苏碧曦一个人的萧煜,我会禀告天地父母,骑着白马,带着八抬大轿,迎娶你,做我萧煜的妻子。”
这句话那么熟悉。
当年他们在深林里定情的时候,他就如此说过。
苏碧曦一时间,泪水止也止不住,抱着萧煜就失声哭了起来。
萧煜脸上也有了泪光,却只是温柔地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不断哄着她。
苏碧曦哭着哭着,忽然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哽咽地问道:“那下辈子,你还会陪着我吗?”
萧煜不知她问的是真的下辈子,只当她难受得紧了,才想起这个,立时便答道:“我自是生生世世都会陪着宝宝的,无论宝宝去哪里,无论宝宝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宝宝”他拿起床头柜子里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好了,不哭了,你再哭下去,对身子不好。你现下可不是一个人,答应我,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苏碧曦也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心里也是有点理亏,萧煜给了台阶就下了,打了个哭咯,娇声道:“我要喝水。”
萧煜见她情绪安定下来了,自是什么都依着她的,不仅立时自己下床去取了温水喂她,还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给她细细擦了脸。
苏碧曦喝了水,浑身清爽了以后,想起之前问他的事,就被他亲过去了,嘟起嘴又问了一遍:“刚才问你的事了,明日大朝会你预备如何?有对策了吗?”
萧煜见她神情不再哀伤难过,眼眸里重新有了光彩,心下松了一口气,拿玫瑰露给她润了润脸,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躺回床上抱起苏碧曦,方答道:“宝宝为为夫着想,为夫哪里能不高兴?刘克庄出身武将之家,却转而从文,成了主和派的一杆旗帜。这些整日说着清静无为,说着和亲定边的大臣们,踩在百年来多少将士的尸骨上醉生梦死,无视多少和亲公主和宫人们的血泪,枉顾边关百姓们屡屡被突厥屠城鸡犬不留的惨状。我大魏已经休养生息了近百年之久,国力日盛,现下突厥可汗新立,正是国力有所衰弱之时。我大魏若是还裹足不前,苟且思安,如刘克庄之流,日日做着和亲纳贡就能安抚突厥的春秋大梦,离亡国还有多少日子?”
苏碧曦闻言沉默了许久,神色黯然道:“父亲与兄长都是科举出身,进士及第,本可以在中原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文臣。有时候我真想,假如父亲兄长不是从小练武强身,是不是就不会走这条路?天下还有那么多男儿,为何偏偏是我的父兄?母亲也不会因为失了他们,竟把自己活活勒死在床前。她夫死子亡,而且连尸骨都没法全部收回。那时候,她只怕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丈夫出征在外多年,久久音讯杳然。妻子独自在家里要支撑整个家,奉养年迈的父母,养育年幼的孩子。午夜梦回,泪湿枕巾,在梦境之中盼着丈夫早日归来团聚,却不知丈夫早已化为无定河边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