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忍不住撇了撇嘴,每次都是用这句话来警告她,后果?不就是送她进时空监狱,还能怎么着,她可不怕这些,反正去哪对她来说,都能过的一样。
“你赶紧告诉我这人叫什么,还有这次的时间和筹码。”
玉修道:“你先别急,这次的任务难度系数是五颗星,凡是五颗星的任务,规矩你懂得。”
说着,姜陵眼前出现一片虚空的倒影,上面闪着一份类似于合同版面的文字,她看着眼前飘着的那份东西,突然提高声音道:“又是生死状?!”
玉修:“这些都是有头没脑的,签了又不会怎么样,反正你是从梦里穿越的,肉体又不会随着灵魂过去,没什么死不死的,就是走个流程罢了。”
姜陵心下翻了个白眼,伸手在那片虚幻的合同上用食指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次去的时间有些长,你可能需要跟阿姨通个电话,让她最近不要来家里打扫,省的跟你去汉朝那次一样,以为你贫血症晕过去直接送到急诊给你心脏电击了。”
有次做任务去了一趟汉朝,呆了有一年之久,相当于她现在时空的十二个小时,她从夜里十一点入睡,原本第二天十一点就可以正常醒来,但是阿姨早上九点多来打扫房间看她没起床,喊了半天她都不动弹,阿姨吓得以为她犯病挂了,赶紧送去急诊抢救,奈何医生费了几个小时都没能将她唤醒,要不是看她还有呼吸,直接白布一盖,推到太平间等着他那财团老爹来领尸体了。
还好她十一点一刻准时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当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知道了,阿姨那我一会儿通知,你尽快告诉我任务主角是谁,以及......筹码。”
玉修道:“这次需要修复的任务主人是金陵李氏家的三公子李世成,筹码,嗯......恭喜你,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款项,七千万!”
雾草??
饶是从小锦衣玉食过惯了的姜小姐,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人头狠狠一颤!
她几乎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焦急道:“快,送我过去。”
“别急啊,你赶紧先通知阿姨让她最近休个假,一会儿我再安排。”
等姜陵将事情打点好,跟往常每一次开始出任务前一样,势做精致女孩的姜小姐临睡之前还不忘洗把脸刷个牙,这才换上睡衣躺到床上。
玉修:“我准备开始了。”
一片白光大盛,姜陵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然后便顺着白光进入了那道无尽的漩涡之中......
☆、序
大夏建国三百余年,内外强盛,一派昌荣,引八方朝拜。
在这个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王位上,列位帝王早已将内里的野心消磨殆尽,贪图享乐,纸醉金迷。
直至喜帝这一年,门阀当道,宗亲看热闹,突然一道“杯酒释兵权”的皇令而下,令满朝哗然,武将岌危,文官泣然,一片惶惶。
傍晚的钟声响彻在王域的上空,一片古老悠扬之色,回荡不绝。
“驾!”
清然有力的大喝声仿佛将官道上此刻沉寂的冷气生生撕裂,马蹄声卷着地上的积雪而过,未待守城的士兵反应,嗖的一下便绝尘而去。
长街上来往都是急急避让的行人,但那马上之人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
“吁!”
李世成将手里的马缰猛的一扯,马儿急急止住脚步,在雪地上划过深深的凹印,只见他穿着一身银黑铠甲,外面罩着火红色狐皮大氅,牵着马缰的手露出一截腕处系着的黑色豹皮手环,倒影在铠甲上,露出一个清晰的“十”字,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脸棱角分明,十分俊美。
“青缨将军来的这般迟,是嫌咱们几个今儿挑的地方不行么?”赵珏长笑一声,将手中的马绳扔给身边的下人,在他身旁,还有三五个随行的公子,最小的那个看起来约莫也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个个一身华服,容貌非凡。
“七殿下真是说笑了,哪次咱们出来玩乐不是世成先到了,刚才不过在家里被父亲绊住商讨事情,一出门便停也不停的赶紧赶来。”他翻身下马,身材欣长高大,说话间已让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龟奴上前将马拉下去,还不忘嘱咐道:“可仔细着爷的马,若是有了差池,回头拿你们整个醉花楼陪葬。”
龟奴赶忙哈声欠腰的退了下去,一旁赵澈打趣道:“如今又没仗可打,天天对着你这马比那几房姬妾还仔细。”
李世成笑道:“我这马可是当年草原进贡的极西战马,区区女人何能相提并论。”
一众人仰头大笑,赵珏道:“看来世成兄昨夜又是一番春光无限,今日这身子,可还能消瘦的住否?”
李世成眉毛一挑,一时不语。
“赶紧进去吧,别让幼鱼姑娘等急了。”
几人顺着龟奴的指引进得大堂,一阵丝竹管弦之乐的靡靡之音,老鸨打眼往门口处一瞧,立刻扭动着丰腴之姿堆笑上前道:“七爷可来了,咱们幼鱼姑娘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整座妓坊一片嘈杂鼎沸,马鬃琴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低沉沙哑,却被这周围一片嘈杂盖住,李世成不由便朝那处望去,但见那人琴皆在屏风之后,看不清面容。
耳畔是赵珏等人跟老鸨梅姨交谈的欢笑之声,李世成正听得入神,便见那梅姨抬了抬丰满的胸脯,满眼金光的朝李世成道:“这位小爷好俊的身姿,之前倒是没见过?”
赵珏笑道:“这是咱们金陵李府的三公子,平日里不在京都,今日还是第一次来,一会儿梅姨给咱们三爷可得找个会伺候人的主过来。”
说罢,眼中神色一闪,那梅姨会意含笑,眼神时不时瞥向一旁不语的李世成。
几人被带到六层最深的一间屋子,十分僻静,与楼下仿若天成,间隙有淡淡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刚进房中还未落座,便听一阵低沉弦乐自内阁传出,只见赵珏等人均面露含笑,直直朝那里面望去。
忽然上来几个清一色身穿黄柳飘带丫鬟模样的人替几位斟茶倒酒,李世成半靠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但见那小丫鬟斟酒间隙忽然朝他一瞥,随即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竟是将手中的酒水微微溅洒了出来。
里面传来一道极柔的埋怨之语,混着伏羲琴浑厚天成的音色,轻声说道:“众位公子今日前来,幼鱼本应出阁示人,奈何近日偶感风寒,实在是怕失了体面,只这几曲靡靡之音,与各位公子赔罪。”
赵澈将手边的酒咂了一口,随即一双星目瞥往一旁的赵珏,说道:“七哥,原我以为你对这幼鱼姑娘是见得到吃不着,没想到今儿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的林正笑道:“我看倒是未必,从来七殿下都是单独会面幼鱼姑娘,今日咱们一番五人,倒怕是这幼鱼姑娘不想见咱们几个。”
一边说着,众人立刻会意,还没焐热的屁股便抬起要走,却听赵珏慢悠悠笑道:“幼鱼姑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子,怎的让你几人说的区区不在话下。”他说着,却是丝毫没有拦住几人的意思。
阁内忽然传来一声高觉清音,只听里面的女子说道:“众位这是作何,此番若是离去,还教人觉着我幼鱼怠慢了几位公子,七爷对幼鱼一向关照有加,七爷的朋友,便是幼鱼的朋友,怎的还有抬脚边走的理儿?幼鱼刚才虽这般说着,也不过是怕众位瞧着我今日这番状态不免有失所望,若是执意......”
她似是低低叹了一声,手下的抚弦的力道也是一轻,随即,音色戛然而止,就在众人都面面相觑之时,屏风处一道纤长身影一闪,那一身水蓝色天丝锦缎外袍的女子缓缓出了阁子,怀里还抱着那把刚才未曾弹完的古琴。
“幼鱼见过几位公子。”
她低声含笑,俏脸微垂,一头长发只简单在身后挽了个髻,肤若凝脂,双眉柔细,巴掌大小的面上,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一时间,竟让在场几人都忍不住呆了心神。
李世成原本微垂的眸子此刻掀开,静静凝视着对面那道仿若柳枝儿的细影,与旁人不同,除了一番面无表情,竟瞧不出其他神色来。
赵珏满意一笑,忽然起身上前将那女子搂入怀里,开口道:“原以为你是不愿见我,没曾想倒是我多心了。”
一直未曾说过话的玉隐此刻忽然道:“没想到这京都圣地竟还隐藏着这般的人儿,殿下怎的不早些带我等前来引荐,倒是今日,有些唐突了。”
幼鱼目色嗔了赵珏一眼,便上前朝众人一一行礼,说道:“幼鱼不才,见过十殿下,林二爷,玉三爷。”
待看到李世成这边,忽然一顿,欲言又止,随即没等发问,赵澈抢先一步介绍道:“这位是金陵来的李三爷。”
幼鱼面上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大方一拜,却见李世成不像其他人那般瞧着她,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内阁乐师们重新奏起曲子,音色迢迢,一众人带着幼鱼复又重新归置到桌旁一番交谈,便见林正忽然垂了脑袋到李世成耳边,戏谑道:“你怎的今日这般内敛,往日哪一次不是你闹得最多,怎么,被那幼鱼姑娘的天人之姿给震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