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婆给她出了主意,以龙换凤!依着这吴老二的性子,恐怕惦记这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告之生的是女娃徐氏铁定会被赶出去。既然这样何不就说是男娃,既保全了这个房子,她跟孩子也能有个安家之处,以后的日子里有个男娃镇家总比一个寡妇拖带着一个女儿强。
徐氏当场便告诉吴老二生的是男娃,章婆更是亲自证实。吴老二啧啧,胸口被堵了口闷气,皱眉话也不再说一句气的扭头就走了,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离开,徒留下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日子还长着呢,一个寡妇带着个小娃娃干的了啥?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梦娴听了徐氏的话,惊讶的眼睛眨也不眨嘴巴张的老大。随后动了动身子,仿佛两腿之间确实没有东西,胸前虽然平平,但也是有些突兀……
这竟然是女儿身!
柳梦娴实在惊讶,这徐氏的胆子也太大了,那产婆说啥是啥完全没有想过以后被揭穿露馅可怎么办?还有生儿育女,她以什么身份去?这都是大事!
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前世里她虽然才情不菲,却碍于女子身份不能科举,经商手段不差,却总是被人在背后议论妇人之道,以至于最后竟然被一个男人以丈夫的名义剥夺了许多权利。
柳梦娴似是陷入沉思眼睛只看着一方久久不语,眼中露出盘绕良久的怨恨。徐氏说完看到女儿的反应吓了一跳,难道女儿真就这么恨她吗?
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子栋,”徐氏拉过柳梦娴的手,手如玉笋细如葱白,这样的手比村里正经养的女儿家还要滑嫩,她难为道,“纵是娘的错,但我都是逼不得已,你、你别恨娘可好?”看着柳梦娴的眼里竟是哀求。
徐氏年纪也大了,不知现在是何年月,若按照柳梦娴死时来算,她现在也五十多岁了。眼角的皱纹又深又厚,脸上的更不必说,拉着儿子的手上布满了冻疮,有些伤口再次裂开显得有些狰狞。
柳梦娴喉头哽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娘,我知道你的难处。放心,我不怪你。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这都是娘的错,娘怎忍心你一个人,”徐氏说着忍不住落下泪,“大不了换个地方改头换面再来就是,别怕,万事难总有娘陪着你。”
柳梦娴笑了,当初在柳府时徐氏也是这样关心她,爱护她。一时间竟有了种重回到柳府,被人捧在手里抱在怀里的安全感。心中甚感亲切。
徐氏跟女儿的话说开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前缓和了不少,当下便去村东头割了半斤猪肉,回来炒了盘菜。饭刚做好,吴子博便回来了,看到桌上许久不见的香肉顿时心情舒畅,三人热热乎乎的吃了顿饭。
吃饭中,吴子博便问吴子栋。
“哥,你什么时候去上工啊,你休息这几天东家都问了好几次了。那张安眼睛可盯的紧呢,你要是再不去,你的差活就要被人抢了。”
柳梦娴也好久没吃到肉了,徐氏的手艺比府里的大厨还好,吃的人胃口香滋滋的。闻言吴子博的问话,夹肉的手便是一顿。
差活?
函山村虽不是什么富裕地儿,但是也有几户中农人家,良田都在5顷以上。像徐氏这样良田不足十亩的下农,有时也会为中农做些杂活,或者种田,这叫佃农。平日得到的报酬也可供一家人吃喝。吴子栋和吴子博就在一家周姓人家做工,一个给主家赶马车,一个在店铺里做些跑腿的杂役,至于徐氏有时自家良田忙完了也会去周家良田帮忙做事。
徐氏听了小儿子的话倒是有些紧张,忙问:“东家都问你什么了?你怎么回的话?”
“听说河间府有人接了周家店铺布坊的生意,这几天周老爷正忙着往县里见人呢,哥哥歇息了两天正缺马夫。可是大路修路不顺畅,小路除了哥哥没人知道,便耽搁了下来。今天问我的时候还挺急的,依我看哥哥若是明天还去不了恐怕就要寻思换人了。”
“那可不行!”徐氏一听当下放下筷子,“你哥哥身体不好,要不是村正介绍这样的好差活怎么会落到子栋身上,你见到周家老爷可得替你哥哥好好说说。”
“娘,周老爷是个心善的人,知道咱家的情况特意宽泛几天,但是也没有叫东家一直等着的理啊。”
吴子栋安静地吃饭,任吴子博打量。只见他叹了口气,脸色不好也就罢了,好歹是个男人胳膊腿竟比他还瘦,当真跟村里的女儿家一般。
“我的意思是若哥哥现下身子不要紧的话,那就明天赶紧去周家上工去,省的周老爷一直询问,旁人还老惦记。”
徐氏听了有些犹疑,虽说周老爷看在村正的面子上不好直接辞了子栋,但是也不好让主人家一直等着他。可转头看到因这场病更加消瘦的大儿子心里又是可怜又是不忍。
“子栋,你现在可还觉得身上有不好的地方,咱再休息两天?”徐氏虽然是问话,她心里也担心耽误周老爷的生意,一气之下用起了别人。
柳梦娴喝了口汤,吃完了饱饭身上的寒气也散尽,全身暖洋洋的,心情也好。她摇了摇头:“耽误了周家这么久本就是我的错,怎好再让人家等着,这没有道理。如今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
以前徐氏说东,她说西,处处跟徐氏作对。听到她这么回答,徐氏心里松了口气。
吃完了饭趁着徐氏去洗碗,柳梦娴把吴子博拉到一旁:“我这病了一场脑子有些事都记不清了,你且跟我说说现下什么年份来着?”
“宣德四年啊,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吴子博不疑有他,只觉得哥哥这次病的真是重,心里暗暗怨怪那王虎专往人脑袋上打。
她去世那年是宣德二年,已经两年了……
吴子博奇怪地看了二哥一眼,又在发神。总觉得今天二哥醒来怪怪的,吃饭那会儿就一声不吭,完全不似往常那样跟他吵嘴,难道……真是被打坏了?
晚上睡着后,吴子栋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江东知府派了一个叫毋成的人与陈德会勾结,为的是夺得她柳梦娴背后的家产。生前最后一幅画面里,那个亲手勒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相处十多年的丈夫,陈德会!
与此同时,她还梦到一幅画面。梦中“她”是周家马夫,一天正常到周家做工时,偶然见到一个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惊为天人的男子。那人脚踝残疾坐在一轮椅上,浑身气度非凡,面上含着淡漠的笑和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自此“她”再也无法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因为深沉的迷恋,“她”想尽办法成了他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
这男人是当朝英国公公子,后来成为英国公后为了笼络官员娶了另一大臣的女儿。
“她”变了,每每独自一人时便疯狂的嫉恨新任英国公夫人,连带着英国公一起憎恨。有一天,有人找上门让她取出书房的兵部图,并许诺事成后给黄金千两。“她”甚至都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心里只觉得这是他欠“她”的。
后来,英国公被逮入狱,全府被抄家,英国公支持的庆阳王被流放边境,太子顺利登基为皇。而“她”在兵部图交到那人手之后便被一刀割喉了。
第3章 第 3 章(修)
路上,一辆顶篷蓝色花纹的马车行驶在林间路上,马车里一个身穿蓝色绸衣的男子正躺在马车里休息,他容貌俊秀脸色却很苍白,不是那等清秀薄弱的公子,相反他骨骼健壮,长年从军虽然留了无数疤痕,却也让他有了个能抗的身体。
若不是前段时间府里有人趁他调养身体时在药里下毒,因疏忽中喝了半勺汤药……何至于现在外出避难。
“流觞,到了吗?”里面传出温朗的男声。
“公子,已经到了函山村了,大约一刻后才能到周家。”流觞心中暗算一下,恭敬回答。
赵彦衡在里面咳了两声,这副身体若不是他回来的及时,恐又成了前世那副弱不禁风的鬼样子。想起前世之事,许是老天也觉得他上一世最后的结局太惨,又赐他一命。心中好笑,他身为西北大将军杀伐无数,刀下无数亡魂,这等事却让他碰上了。
这一世定不会让太子得心所愿!
“公子,到了。”流觞道,声音让赵彦衡回过神。只见流畅先将一轮椅放在地上,然后才上车将赵彦衡出来放到轮椅上。
函山村周家,京城周府的本家,只是现在没落了,京城的周家还是他们的分枝。当初就是被太子一党先发现笼络了去,才让户部的周侍郎在最后关头倒向太子。
管家听到来人没敢耽误,立刻前去禀告。周老爷听闻震惊惊喜之余赶紧出门迎接。
一大早,吴子博叫醒了吴子栋,两人吃完了饭便一块赶往周家,到了大路上一个往店铺的方向走,一个朝周家宅院走。
好在周家宅院并不难找,顺着吴子博的消息走过小巷尽头便是。
只见面前是一扇不算很大的木门,上面雕镂着花样,至于周宅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四合院的民宅,砖木瓦房。看上去虽朴素,但是细细看那些雕镂的花样倒显得华丽,但比起前世她为陈家挣来的宅子就差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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