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自是不认同他这些话,但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一想到他绑架原主,又对她做的那些事,就觉得那点同情都没必要。他就是自作自受!乔雅,别心软!她心里这么告诫自己,但在听他低低的痛哼声时,手上抹药的动作还是一轻再轻了。
唉,到底是十八岁的孩子。
乔雅想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乔宸,如果说那个家庭唯一让她留恋的,那便是他了。他跟沈以臻同龄,也是争强好斗的性子,不过,在她面前乖巧多了,还做的一手好菜。她的吃货属性,都是他养出来的。
许是移情作用,乔雅忍不住说:“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你年纪小,落下病根,以后有的苦头吃。”
她穿来这两天,可算是吃透身体病弱的苦了。
失去健康,才会认识到健康的可贵。
沈以臻心思不在这里,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蹙眉问:“你又比我大多少?”
原来的乔雅十八岁。
她呢?
多大了?
他忽然发现他对她一无所知。
乔雅也发现了,却是想:他知道她不是原主,如果她把自己说的不堪些,他会不会就觉腻味了?
想着,她来了精神,情绪也兴奋了点,但又很快忍住了。
不能露马脚!
不能被他看出异常!
他太机敏了!
她暗暗提醒自己,等情绪平复了,才低声回了:“我啊,都四十多了,孩子都有了,可以当你妈的年纪了。”
她唉声叹气的模样,沉醉在抹黑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可自拔,却不知,无形中又踩了沈以臻的雷点。
沈以臻的占有欲能容得下她结过婚,还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他容不了,脸色一变,倏地握住她的肩膀,幽冷的目光逼视着她,厉声问:“你有男人?还有孩子?”
他问着,见她沉默,神色就更激动了:“谁?他是谁?”
他眼里杀意迸发,恨红了眼,狼一样扑过去,咬住她的唇,侵占了她的口腔。他嘴里都是血腥味,乔雅嫌弃的不行,可又躲不了。她被迫承受他的吻,感觉舌头被吸的生疼。他来势汹汹,吻技又极差,几次咬到了她的舌尖,痛的她有苦难言,后悔不迭。
她真是搬起舌头砸自己的脚。
明明知道这是个偏执疯癫的,周豫碰她一下都能玩命的主,何苦激他?
她真是越来越蠢了!
沈以臻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乔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忘记她在他床上时的羞涩和生疏。她在他面前袒露身体都不好意思,接吻不会,用手帮他也不会,什么都要他教,分明是没有过男人的样子。
他真是越来越蠢了。
遇到乔雅后,智商简直掉到负值了。
沈以臻自我唾弃着,缓缓放柔了动作。他勾着她的舌,轻舔啃咬,缠缠/绵绵黏糊了好一会。等结束了吻,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笑:“骗我。你连接吻都不会。”
他语气笃定,满满的得意味儿。
乔雅又羞又气,伸手推开他的脸:“滚一边去!”
她难道就玩不过他吗?
枉她自觉聪慧,不想却一次次栽他手里。
说不受打击是假的,乔雅对自己的智力产生了严重怀疑。她丢开手里的药瓶,没心情给他涂抹药酒了。她惆怅地瘫软在床上,歪过头看窗户的方向,恹恹欲睡的样子。
很累。
心累。
身体累。
精神更累。
偏沈以臻还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荒谬的情话:“乔乔,我只有你,也只要你。你也要这样。我要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乔雅不回应,闭上眼,就当听不见。
沈以臻去吻她的眼睛,低低的语气带着丝丝乞求:“乔乔,我给你我的爱,我的命,我的一切,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唉声叹气:我都四十多了,孩子都有了,可以当你妈的年纪了。
沈以臻扑上去,一通拆吃入腹后,餍足地笑:妈?儿子伺候的舒服不?
乔乔:你个变/态!
第9章 阿臻,我快要死了(加更)
不好。
乔雅对他没兴趣。他神经质,偏执狂,一言不合就发疯,她这病弱的身体跟着他绝对是薄命早夭的下场。
她不说话,沈以臻就知道她的态度了。他也不生气,就冷笑着亲她的唇角:“你今天逃了,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乔雅心一抖,硬着头皮扯谎:“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她当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逃跑,他做的那些事挑战着她的三观,现在一想起来,就想他立刻原地爆炸了。
沈以臻知道她心里所想,眼里幽深如夜,翻涌着一层层的黑暗。他忽地压住她,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抬高她的腿,掐住她的脚踝,阴测测地说:“我也给你开个玩笑,挑断你的脚筋,好不好?”
不好。
乔雅屈膝去踹他,没力气,轻易被他压制住。她蹙眉,喘息又急促了:“你、你可别折腾我了,我、我不舒服。”
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是舒服的。
沈以臻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三两下扒下了她破碎的湿漉漉的衣裙,抱在怀里一番亲吻。
乔雅反抗不过,只能任他胡乱作为,但到底羞愤又无奈,竟是生生气哭了:“你、你见不得我好,非得我病死了,你就高兴了。”
她这么说,竟是险些一语成谶了。
在晚上的时候,她突然发起了高烧,头晕脑涨,浑身疼痛,冷汗淋漓,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沈以臻吓得不行,喂她吃退烧药,不停喂她喝水,给她各种物理降温,冷敷,温水擦浴,酒精擦浴,擦折腾了大半夜,依旧没什么效果。他急得给她穿上从老板娘那里借来的衣服,抱着她去医院。
夜太深了。
车子在黑暗里呼啸作响。
沈以臻把乔雅抱进医院时,她已经陷入昏迷了,身上烧成了火球。他从没见过她烧成这个样子,近乎崩溃地喊:“医生!医生!我女朋友发高烧了!”
小镇偏僻,医疗设施也落后,值班的医生更是没几个。
他这么喊半天,才从休息室里走出个年长的女医生。她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他怀里烧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随手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笔式医用手电筒,翻开她的眼皮,一边检查,一边怒喝:“怎么烧成这样子才来医院?会烧死人的!”
沈以臻按捺住心里的恐慌,催促:“给她打退烧针!快点!”
女医生也知道形势危急,也不再训斥这种不知轻重的小年轻,指了个病房,“快抱过去,我去拿药。”
退烧针很快打了下去,但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是没什么明显效果。
乔雅依旧在高烧,额头滚烫,呼吸不顺,还咳嗽个不停。她烧的厉害,却又感觉到冷,身体颤的不成样子。
“咳咳——”
她在黎明时分开始咳嗽,咳痰,后面又开始呕吐,眼里泪水已经流干了,眼睛红通通,脸色惨白如纸,完全是濒死的憔悴。
乔雅已经多次濒死了,但前几次都是灵魂离体,并没有受多少罪。但这次却不一样,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仿佛大水漫过了头顶,沉重,恐惧,窒息,喘不过气来的溺亡感。
她紧紧抓住沈以臻的手,死亡让她的力道大了很多。那苍白的手背上一道道泛青的血管喷张着,鼓动着,像是要冲破那层可怜的皮囊。
乔雅觉得自己烧成了肺炎,咳嗽、恶心、呕吐、眩晕,一连串的痛苦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努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哀求:“我要死了,阿臻啊,咳咳,我真的要死了。”
沈以臻抱住她滚烫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喂她喝水。她烧的嘴唇发干,起皮,喝了好多水,也无济于事。他拿棉签一次次给她润湿了,还是没用。他狠狠吻她,却是吻的嘴里一阵血腥。她的唇干到破了,鲜血流出来,凄艳的红。
“咳咳,呕——”
乔雅吐到他身上,并没什么东西,都是水。
他也不嫌弃,拿着纸巾给她擦了,帮她顺着气:“不会,只是发烧而已。”
他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就没听过发烧烧死人的。”
可他这么说,拥着她的手却在抖。
乔雅知道他也怕,昏沉沉的脑海闪出一个主意。若是她借着这个时机卖卖惨,他会不会心软带她回江北呢?想着,她握住他的手腕,低喘着哀求:“阿臻,我快要死了,咳咳,你若是心疼我,起码、起码带我去个好点的医院,好不好?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没家!”
沈以臻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眼眸一凛,瞪着她:“你不是乔雅!你也没家!”
他一听到她那话,就知道她还想着离开他。
明明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想着离开他。
他感觉到被背叛,感觉自己一腔真心被她狠狠摔在地上踩。他那么担心她,快要疯了,她却还是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