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带小五回去，有事我再告诉你，别吓坏小五。”白羽对白楚说。
她不想小五总接触这骂街的场景，万一学坏了谁负责任？
白楚嗯了一声，拉着小五又回去了。
白羽小心的转到上房后面，趴窗户去也。
只见屋里人还真不少，老太太张氏和白晴坐在炕梢。
老爷子坐在炕头，只有二伯和三伯在屋里站着。
白连喜则是去镇上打短工了，还没回来。
大伯娘杨氏，二伯娘梁氏，三伯娘江氏和她娘亲，都站在地上。
炕中间还作着一个女人，她边上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地上也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白羽感觉，这应该就是大姑一家四口了吧！
“娘，你先消消气，这闺女家也说好了，聘礼都给闺女带回来，那还不是咱白家的？”
杨氏想上前给张氏拍背，被张氏一巴掌拍开。
“没有，30两也没有，这钱都能娶三个了，想都不用想！”
张氏还是不松口，就是不给，毕竟家里到处都要用钱。
“弟妹啊，镇上的事你是不清楚啊，这汪家可不是啥好人家，卖个东西缺斤少两的是常事！这样的家庭能教育出啥好孩子啊？”
大姑白晶好心提醒，站在地上的大姑夫也点头同意。
“你们就是看不得我们好，娘，你给句话，行不行吧！”
杨氏这次很是硬气，也不懂是啥给了她勇气。
“你～你～你个不孝的，我让老大休了你！”
老太太张氏气的呼吸急促，捂着胸口用力的说。
“呵，这可是你大儿子同意的，你给拿咱就好好过，不拿，那当家的工钱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
杨氏如得了鸡毛令箭一样，马上就来发号施令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伯娘和张氏叫板如此有底气。
“老大家的，你这想分家啊！”白老爷子突然开口。
“爹，儿媳可不敢。”
“想分家就叫老大来说。”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吧唧一大口旱烟，白羽感觉他瞬间苍老了一岁。
“爹，当家的没说要分家，您误会了。”杨氏辩解道。
“只是娘不给聘礼，那只能让当家的存了。”
“你个贱-人想的倒是美，想分家净身出户，滚，有能耐你现在就给我滚！”
老太太张氏发威了，骂的杨氏一愣，净身出户？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当家的可是老大！”
“怎么不能？你想分家，就给我打个包袱卷混蛋！”
张氏看她把白老爷子气的不行，怒气攻心，想也不想就要把她撵出家门。
杨氏心里气的不行，但也不再反驳。
白羽在窗外看的偷笑，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这是大伯娘第二次提聘礼了，都是无疾而终。
大伯娘杨氏估计不会罢休，她转身离开上房。
白羽回到屋把上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哥俩一愣一愣的。
“大伯娘想分家？”白楚疑惑的问白羽。
“是也不是，她是想给两个儿子成亲后再分家。”
白羽嘲讽的笑了笑，真是想榨干老两口子啊！
“啊？这...”白楚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小五倒是没啥反应，他还不太懂这些事。
“好了，管人家怎么做呢，只要不来祸害咱家，我都不想管！”
白羽对于大伯这一家子没一个是好印象。
夜晚，上房中热闹无比。
大姑一家留在白家，有大姑陪着，张氏心情看起来不错。
“你五弟中了秀才，以后啊，常来家里坐坐。”
张氏一边给大姑夹菜，一边笑着招呼。
“娘，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婆婆娘家有个秀才家闺女，想问问咱家有意思没？”
大姑白晶提起五叔的亲事，她明显看到张氏拿筷子的手一顿。
“闺女啊，你五弟这事得看他自己，他啊，心高着呢！”
白晶听明白这是拒绝了，也就不再提，只是一味给张氏夹菜，哄得张氏乐开了花。
白羽专心吃着黍米饭，看着大姑演戏。
大姑这演技还不如现代的三线小明星，倒是张氏喜欢。
男人那桌，大姑夫一直恭维着五叔，企图拉上关系，还真应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夜晚大姑几人没有回镇上，在白家留宿的。
白羽带着白朵儿收拾桌子，正好看见小姑心情不好的坐在角落。
白羽明白了，原来家里最受宠的竟然是大姑！
太不可思议了，她想原因在于大姑会哄张氏开心吧？
第二十三章 偷吃风波
晚上大姑一家分别住在东屋和大房。
大姑夫李信带着儿子李青，住在上房和白老爷子一起。
张氏带着大姑小姑和李瑶住在上房西屋，白连财睡到了书房。
上房西屋亮着灯一直到半夜，娘仨聊了一个通宵达旦。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大姑和大姑夫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说是镇上铺子不能没人看着，说什么也不能再留一天。
上房东屋。
一家人都在，张氏拿出钱匣子捧在怀里。
“老头子，咱们要办几桌，啥席面啊？”张氏看着钱匣子不舍的说。
“酒席请范家村的范学，就做二八席面吧。”
白老爷子沉思后，决定就做上好的席面。
白羽不懂啥叫“二八”席，转头小声的问大哥白楚。
白楚一笑，也小声的趴在白羽耳边悄悄的说。
“八盘八碗，俗称“二八席”。
八盘，四凉四热，荦素搭配，以劳为主。
八碗四肉，分红肉白肉两种，称做红白术梳背和红白剪子。
八个碗菜具有固定的菜式，用肉均为猪五花肉，且全部用水煮后再过油炸(俗称走油肉)后制作菜肴。”
白羽点头表示已经听明白了，这白老爷子是要面子的人呐。
家里钱不够，还要办上好的席面宴请大家。
“桌椅板凳和碗筷向村民们借一借。家里帮手够用，就不用请外人了。”白老爷子道。
“爹，那采买就我去吧！”白连寿一听，连忙要求他去采买。
这个活计油水足，不然懒惰成性的三伯，也不会这样积极。
“那就老二老三一起去吧！”白老爷子怕一个人不够用，分派了两人去镇上采买。
白家人全都忙碌起来，二伯三伯去镇上采买。
白羽也在家里帮忙收拾，今天连几个男孩都被抓了壮丁。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累的瘫软在炕上，粘枕头就睡着了。
清辰太阳还没升起，白家一众人口已经忙碌起来。
明天就要请客，今天要提前一天把过油的东西都备好。
大院子中摆满了桌椅板凳，有些妇人提前过来帮忙。
这也算是一种习俗，谁家办事帮忙的人多，代表谁家人缘好。
来白家帮忙的，都是冲着秀才老爷来的。
白羽在菜地里摘完菜，送进灶房洗涮。
“羽儿，把豆角给我。”刘氏刀功不错，被分派切菜。
白羽把洗好的豆角连盆子一起递给刘氏，又蹲下洗黄瓜。
灶前站着位微胖的中年大叔，他就是范学，是邻村范家村里有名的主厨。
他站在大锅前做着油炸丸子，手边放着需要过油的五花肉。
众人忙完已经夕阳西下，几位来帮忙的妇人和范学范主厨都留在白家吃饭。
妇人这桌吃的倒是快，白家几个孩子和媳妇都没上桌，只有张氏带着白晴在桌上陪客。
白羽和两兄弟在前院菜园子找两根胡萝卜吃。
突然听见小五一声惊呼，白羽回头正好看两个黑影跑进灶房。
小五钻到两人身边，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小声说。
“二姐姐，是白鹏和白博，他们肯定是进灶房偷吃丸子了！”
小五离得比较近，比白羽白楚看的清楚。
白羽朝上房东屋看去，老太太张氏正巧看到这一幕。
“二姐姐，咱们也去吧？”小五一脸馋相的看着白羽。
“奶都看见了，等着挨骂吧！”白羽指着上房东屋的窗户说。
油炸食品都放在灶房里，就等着明天上桌了。
白家准备了十桌席面，是招待来客用的，白家媳妇孩子是不能坐席的，只能吃点剩下的席面。
而这时候的人家，普遍生活低下，也只有过年能抛费一点，做点肉和炸丸子。
来坐席的人很多舍不得吃，都带个大碗装回家，留给自家孩子打打牙祭。
这样的事情很普遍，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有些人家会多准备一些，留给自家孩子吃。
可老太太张氏确是个扣的，那扣肉丁是丁卯是卯，不多一碗。
所以白博和白鹏趁夜去偷吃，也属正常。
白羽带着兄弟两人摸进灶房后窗户偷听。
一阵偷吃声和踏踏的走路声，明显是张氏前来阻止了。
张氏刚走到灶房门口，就看到白鹏白博两人嘴上油渍麻花的。
嘴也如仓鼠一般鼓鼓囊囊的，试图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两人手里还各捧着一个碗，碗里装满了丸子和扣肉。
张氏气的差点站不稳，劈手夺过两人手里的碗，朝灶房奔去。
白羽嘴角一抽，这两人胆子太大了，那扣肉明显是按桌来的，绝对不会余下半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