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目光一凝,抬手格挡。
“啊——”
温热的鲜血溅了慕思思一脸,断了一臂的十七痛到脸上扭曲,嘶吼道:“走!”
“走?”李乾昊拿着剑,宛如修罗一般道:“皇后想去哪儿?你是朕的皇后,死也要死在朕的怀里。”
慕思思震惊的看着浑身浴血的十七,十七扑过去拦住李乾昊,“公主快走,你莫要再负了将军了!”
失血过多让十七根本提不起力气,又事一剑将她的脏腑刺穿。十七顺势一把搂住李乾昊,“走……”
鲜血经过气管从喉咙里涌出来,她连话都说不太清,“……好好待将军。”
慕思思知道此刻她若是不走,便是辜负了十七的牺牲。她深深的看了十七一眼,伸手推开了殿门。阳光倾泻而入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脸上身上都是十七的鲜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要跑多久,她只知道要跑,千万不能让身后的人追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思思……思思……”
慕思思回过神来,看见薛采在她面前。她呆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出来,“阿湛!”
“别怕。”薛采心疼的搂着她,“我在。”
“小七。”慕思思慌乱的指着身后道:“小七……救小七……”
薛采心里咯噔一声。
十七失去了一只手,腹部被连捅数剑,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她快要抓不住李乾昊了,不能让他追上公主……
“呃啊!”李乾昊痛苦的吼出声来,这个女人居然敢咬他。他痛苦的挥剑乱劈,终于将那女人另一只手也劈了下来。
十七无力的倒在地上,耳边是李乾昊的嘶吼声,她渐渐模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外的方向。
好想再见将军一眼……
这是脚步的声音吗?
将军来了,真好……
十七闭上了眼睛,薛采出现在门外,他一眼就看见了残破不堪倒在血泊中的十七。
“十七……”薛采扑通跪在地上将十七揽在怀里,十七的身体还是热的。
“将军,等此事结束您能不能给属下一个赏赐?”
“属下想要一身天下最好绣娘缝制的衣裙……”
“属下也是女子,也想试试穿裙子是什么感觉……”
“十七。”抱着全无气息的十七,五年前那个总是无意识坑他的十七再也不会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了,“我还没有给你几十套衣裙呢……”
薛采回到大齐都城那天,全城的百姓都出来迎接。百姓们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摆在路边,花前买下冬日里难得的鲜花洒在将士们的身上,脚下的道路上。
薛采苍白着一张脸,骑着马走在最前头,身后的马车里慕思思病倒了。王执带着五岁的小皇帝在北风里站了两个时辰,终于是把薛采给盼来了。
远远的看见了他们,薛采勉强打起精神,挥手停步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道:“臣司徒湛,幸不辱使命……”
五岁的小皇帝满眼都是惶恐,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王执小声道:“陛下,臣教过你什么?”
小皇帝双眼含泪,用稚嫩的声音道:“爱……爱卿免礼。”
薛采站了起来,小皇帝又是一挥手,“宣旨。”
王执冲着薛采笑了一下,展开一直捧在手上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司徒湛授以册宝,封尔为宁王,永袭勿替……”
圣旨一出群臣哗然,大齐开国一百多年,终于又出了个异姓王了吗?
五岁的小皇帝哪里会封王?王执拟了封王圣旨居然都不与朝臣商议的吗?
“不行!”礼部尚书跳了起来,伸手指着王执道:“这不是陛下的旨意!我们不承认!”
王执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一挥手御林军冲上来将礼部尚书的嘴堵上拖走了。王执淡淡道:“礼部尚书想是被风吹坏了脑子,陛下不如准他告老还乡吧。”
小皇帝眼泪汪汪的看着王执,仿佛是在看什么可怕的猛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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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15
这一切薛采都看在眼里,有此可见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 王执是多么的一手遮天专断独裁。
正月里没有大事不需要早朝, 接下来几天薛采待在府里没出门。这些年南征北战的,他已经好久没有从家里软绵绵的大床上起来了。
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薛采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 管家领着王执过来, 见到薛采王执第一句话就是, “元帝死了。”
当日薛采赶到发现十七被杀之后, 真想一剑砍了李乾昊。然后被后面追上来的将士们拦住,薛采怒不可遏,还是监军劝他,想让李乾昊死办法有很多,但眼下他不能死在将军手里。于是薛采强忍住杀意,一路将李乾昊关进囚车带回了大齐。
从北元都城到大齐都城,一路上那么多天的路程天寒地冻的,在囚车里连个稻草都没有, 才一天李乾昊就病了。等到了都城人已经病的不行了, 这没过几天他就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采心情好了一点,王执愁眉苦脸道:“但是现在有个大问题。”
薛采:“什么问题?有人跟你作对?”
“不是。”王执道:“淑怡公主要出家。”
“……”
好不容易把慕思思给弄回来, 薛采不是为了让她回来当尼姑的。火急火燎的进了宫,薛采就看见慕思思正和明宜公主坐在一起。
两女听到动静同时转头看向薛采,薛采放缓脚步盯着慕思思,然后咳嗽一声正准备说话,明宜公主道:“宁王, 你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就进了后宫?”
明宜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她不知道我现在才是大齐实际上的掌权者吗?薛采心说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他道:“我……本王有话要对淑怡公主说,明宜公主你……”
“你没看见本公主正在和淑怡姐姐说悄悄话吗?”明宜瞪着薛采,“宁王好不晓得礼数,你该等我们说完了再出现……”
薛采狼狈的跑了出去,想想不甘心,思思也不知道替我说句话,就任凭那个婆娘欺负我。薛采就蹲在门边上,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蹲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明宜才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
她从薛采身边经过的时候,薛采忍不住道:“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明宜居高临下的看着薛采,一甩头,“哼!”走了。
薛采气的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就要进屋,一个宫女拦在门口道:“公主累了要休息,王爷您改日再来吧。”
薛采这么多年讨女孩子喜欢的最大原因就是,从不顺着她们的意思走。他直接伸手把宫女推到一边,迈步进去冲着正在喝茶的慕思思道:“你什么意思?”
慕思思将茶盏放下,语气平淡道:“什么什么意思?”
薛采:“不见我是几个意思?”
慕思思:“我累了。”
“你今天干什么了你累了?”
慕思思努力维持心平气和,“我心累。”
“一定是明宜那厮烦到你了。”薛采道:“我这就让王执禁她的足,让她不能再烦你。”
慕思思气结,“你……”
“你什么你?”薛采道:“累了为什么不上床睡觉?”
慕思思:“我正准备睡。”
“哦。”薛采点了点头,在慕思思对面坐下,道:“听王执说你想出家?”
慕思思微微转过脸去不看薛采,双手轻轻捏在一起,然后点了点头,“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薛采表现的也很平静。
慕思思小声道:“我是北元的皇后……”
薛采:“北元已经灭国了。”
慕思思:“……我嫁过人了。”
“你还记得呀?”薛采道:“你知道一觉睡醒发现新娘跑了是什么感觉吗?”
慕思思瘪了瘪嘴,她发现自己好像说不过薛采,就道:“我……我是个罪人,有许多人为我而死,我害的他们家破人亡,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况且你是宁王是大齐的战神,而我是个嫁过人的人了,我配不上你的。”
原来她的症结在这里,薛采了解了,他嗤笑一声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我竟不知你居然这么自恋。”
“啊?”慕思思悲痛的说了那么多,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评价,她羞恼的道:“你……谁自恋了?”
“你呀。”薛采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带兵攻打北元都是为了你?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根本不会发生这场战争?”
慕思思有些发愣,“不……是吗?”
“唉。”薛采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我喜欢的人居然如此……”
他话没说完,但慕思思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气的在薛采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薛采不慌不忙喝了口茶,道:“回京那天你可曾看见街道两旁百姓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