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椅子上站起来,季渊冉几个人抱成一团,激动地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
赢了!终于赢了KLG!
看向赛场上,懊恼的那一队人,还有台下那个阴沉着脸的男人,茗涵缓缓地抬起手,解气地朝他们竖起了一根中指。
想跟我争冠军?凭你们也配!
——
结束了紧张的联赛后,茗涵连夜飞回到国内。
马上就要高考了,简单地收拾好东西,茗涵和季渊冉就又坐上了回征城的飞机。
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茗涵从回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大家都刻意地回避着这件事,茗涵又换了非智能手机了解不到网上的情况,所以那根弦反应得有点迟钝。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这还不能算是火,而是一团能融化金属的岩浆。
晚上,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电视上又播送了那一条新闻报道。
“我儿子怎么就出车祸了?他可是我们屋头最乖乖的男丁,咋个就会出车祸咯?”
“我放不过她,绝对放不过她,你给我等住的,我一定要跟你们算账。”
“啊啊!我的乖乖,你睁开眼看看妈妈……”
电视里,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哭得伤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裳,后背上还有几个灰色的补丁,头上包着一块方巾,每次哭泣都要用它抹抹眼泪。
旁边是莫尧的一双弟妹,家里他们两个人最小,不放心他们被两个大的照顾,这才一齐带来。
不出茗涵的意料,镜头一转,宫言藤就站在旁边,装出一副心疼地样子再三要搀扶着她起来,嘴里一口一个大姐叫得很是亲切。
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又是一场作秀。
老母亲和儿子断了几个月的联系,带着一双弟妹赶到海城去寻,结果碰上了“好心”的宫言藤先生。
这样的剧本,用膝盖都能想出来后面的走向。
刚刚拿下PCL的冠军,ST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偏偏就闹出了这档子事。高考、LPL总决赛,这都是让茗涵压力最大的来源所在。
现在再加上莫尧的母亲……
茗楠忿忿地关上了电视,往女儿的碗里夹了一根鸡腿:“咱不看了。有什么可算账的?自己的儿子出了车祸,非要把账算在别人头上?真是过分!”
胡玉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好好参加高考,继续参加比赛。
看着碗里的鸡腿,茗涵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不甘心、气恼、咬牙切齿,各种负面情绪都在一个劲地上涌。
凭什么宫言藤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利用完网络上的喷子,又搬出莫尧的母亲?
他这是料定了自己站在道德立场不敢对她怎么样,才会走出这一步棋吧。
茗涵放下手里的碗筷,转身回到卧室:“我饱了,你们继续吃,我回去继续看书。”
茗楠和胡玉琴一样生气,可又能怎么办呢?莫尧不醒来,茗涵注定是要继续背锅的。
愁却没有应对的办法,这最让人难以接受……
茗涵复习到晚上十一点半,放在手边的手机倏地发出了震动的蜂鸣声。
“嗡!嗡!”
茗涵:“喂?”
……
整整三天,茗涵没有出门也没有和外界联系。好事的记者想方设法地想要联系茗涵,都被挡了回来。
有人说茗涵抑郁了,有人说茗涵被莫尧的母亲逼疯了,猜测层出不穷。
为了给儿子讨一个公道,莫尧的母亲发出了要去征城找茗涵的消息,带着一双儿女一起来,一定要跟她当面地对峙。
不接电话,不在网络上回应,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堵她。
就在茗涵参加考试的考场,在这里堵她最合适不过。
“除非你不想考试了,否则就一定要面对我们。”
镜头前,莫尧母亲的那句话异常的冷静,似乎是看淡了这一切,又像是在为情绪的爆发而准备。
不过她们身边有宫言藤陪着,大家都相信,有主心骨在,来自偏远山村的母亲一定不会吃亏。
“茗涵要不明天我送你去?他们要动手,我帮你!”
“涵姐,你还是躲躲吧,感觉他们并不好惹。”
“真是的,他母亲也太不辨是非了,涵姐你要小心啊。”
因为考场都不在一起,班里的同学和朋友都只好用短信支持她。
茗涵只统一回复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交通戒严、封锁考场附近的工业区,为了就是给百万的考生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征城的几十所高校,只有一所的门口人声鼎沸,不到天亮就有不少媒体在校门口蹲点等着获取一手新闻。
莫尧的母亲站在树下,搂着两边没有睡醒的孩子,苦苦地观望着那个十字路口。她知道,她等的人一定会来。
比起她,旁边的宫言藤更加着急,低头一次次地看着手臂上的表:茗涵怎么还不来?
早上七点半,茗楠开车准时带着茗涵出现在了考场的门口。
茗涵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十几米外的那名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反转!绝对是大反转!
第172章
“是茗涵,快看!是茗涵!”
“快快快!跟上跟上!”
记者们一拥而上,手里的话筒、收声器一个个恨不得怼到茗涵的嘴边。
从莫尧出事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从她的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看到茗涵,站在树下的莫尧母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搭在女儿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踌躇不前。
“妈妈,是这个姐姐吗?”小儿子指着茗涵,奶声奶气地问。
宫言藤摩挲着男孩的头,笑着回他:“对,就是她。”
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往前挪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记者们手里的话筒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全都在逼迫她认错、道歉。
“大家让一让,全都让一让。”宫言藤故作好心地给莫尧母亲让出一条路。
比起记者们那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这时候,只有莫尧母亲最激烈的反应能扰乱她的心思。
不是要考试吗?不是要参加联赛吗?
宫言藤几乎是拖着莫尧母亲往前走。这出好戏,他已经等得太久,哪怕茗涵再坚不可摧,最沉重的一击,也必须狠狠地把她击垮。
“你就是茗涵对吗?”站在茗涵跟前,莫尧母亲怯生生地问。
茗涵点点头,“阿姨您好。”
莫尧母亲攥着手里的小布包,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茗楠警觉地在旁边护着,这女人要是真敢当着这么多人动手,他这个当爸的,就算豁出去也要跟她拼了!
“茗涵,这位是莫尧的母亲,”宫言藤木着脸,眼角眉梢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虽说莫尧的车祸与你无关,但你和莫尧既然认识,伯母问你些问题,总没必要回避吧?”
茗楠:“凭什么不能回避?!”
睥睨着身边这些污糟糟的记者们,茗楠紧紧地把女儿护在身后:“我女儿行的正坐的直,不需要回答你们无聊的问题。”
宫言藤:“我只……”
“我警告你,今天可是我女儿高考的日子,你要敢影响他,信不信我把你给撕了?!”茗楠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恶狠狠地盯着宫言藤道。
宫言藤吃了瘪,只好私下里戳了下莫尧母亲的后腰,暗示让她开口说话。
不只是他,周围的记者们也在等着她的反应。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等待着她能像那天电视里的那样在人前撒泼,最好会抽几个耳光、踢几下腿。
观众们最爱看这样的情节,这样的情节也最有卖点。
周围的人好多,母亲身边的两个孩子吓得噤声。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刚才还沉默的母亲,倏地成了一座迸发的火山。
“啪!”
母亲抡圆了手臂,那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下去。
一声脆响,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脑子都被她这一巴掌给拍碎了。
巴掌落在了宫言藤的左边脸上,毕竟是扛过犁、种过地的手,只一下就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你是算准了女娃今天考试,才让我们来的吧?”
“我是个粗人,么上过学,可也知道今天这架势绝不是啥小儿科的考试。”
“我娃出车祸因为啥我不着,但你这鬼子,做得太不地道了!”
莫尧母亲这一巴掌,一下子扭转了局势。
所有对准了茗涵的苗头,在一瞬间,全都转移到了宫言藤的身上。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是一边的吗?
莫尧母亲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被她在手里摸了无数次,边角已经有些褪色。
“娃,这钱我们不能要,莫尧出这事跟你莫得关系,这钱不能让你来出。”把银行卡塞回到茗涵手里,莫尧母亲收敛了刚才的怒气,“快进屋头考试吧,别耽误了。”
拍了茗涵的手背,她无知的瞳孔里装满了关心和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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