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队的人砍了不少柴回来,这才出去打猎。
河今天难得留在部落,他打算把红果交代的事情做好,找了块有阴凉的地方,专心做手里的东西。
花跟吉水去岸边烧制陶器,陶器烧完两人就回来了。周季却又带他们去了河边,教他们怎么洗纱。
手里的东西洗完,周季还没说什么,吉水就去附近砍了几根树枝,在河边做了晒线的架子。
洗完就晒,这样也方便。
洗纱的事情,就交给花,周季自己回去继续纺纱。目前小部落纺线速度最快的是她,她为了自己的棉布,自然要抓紧时间。
纱线洗过后,晒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已经全干透,周季让花帮忙,把线分别卷在不同的木棍上。
纺纱、洗纱、晾晒、最后再绕回木棍上,这一整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工作,好在有吉水跟花帮忙,晾晒卷线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动手。
等到白结她们回来时,已经处理过的纱线,就有近三十卷。
周季琢磨着,是时候做第一匹布了。
这里没有剪刀,却有针线,织出来的布太大不好剪裁,小的话还能拼接。
周季压棉做了去棉籽的工具,纺纱做了纺纱的工具,但是织布的工具,周季倒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准备。
她没准备的原因非常简单:她不会做织布机啊。
正文 61、怂了的河
没有织布机,就不能织布了吗?
当然不是,即使没有,照样能织布。布是纱线经纬交错的成品,织布机则是为了方便织布,不断改良出来的工具。
跟轧棉工具一样,周季只见过织布机的图片。不过织布机的结构比轧棉工具复杂太多,就算看过图片,也不可能凭着印象,在这种原始环境下做出来。
这天傍晚,猎队回来后,周季一个人去了河岸边,搬了一筐做陶器的土回去。
做陶器的土里混着陶片的粉末,这种土光是阴干,就已经有些硬了。周季背着这些土直接回了河的屋子。
外面有霞光,还能看清屋里的景象,先从自己睡的那边拎了两块兽皮出去,又拿着自己的油碗出去,打算提前把它点上。
火堆已经生好,周季就跟个贼一样,从火堆那边点了油灯,又偷摸回了屋。
她把陶土、装在陶罐理的水,全部搬进石屋。
小部落的人都在帮着处理猎物,或者准备晚餐,没有人注意到她。
河的石屋很小,周季在自己睡的那边,清了一个角出来。她也是事先想过的,虽然这个屋子很小,但容她躺下还是绰绰有余,去掉个四十厘米,她还是能睡。
用泥在那个角落里,堆了四个角,这些角用线连起来,其实是个40*60的长方形。每个角上周季用细竹竿压了个凹槽。这些角,就是起一个支撑竹竿的作用。
把两根竹竿分别放在对应的角上,周季也算是做好了准备工作。
做完这些,便准备出去拿线进来,结果刚出去,就跟河撞上了,“你在屋里干什么?吃肉了。”
原来晚饭已经做好,小部落的人都端着碗,坐在火堆边开吃了。
周季刚过去,白结就给她端来了肉汤。
这汤没有多少调味料,但用大骨熬制,熬成奶白色后加进肉块,继续煮,最后加盐、撒葱花。烹饪步骤十分简单,可味道还算不错。
只是再不错的东西,吃久了都会觉得腻,何况周季心里还牵挂着别的事情。
青枝凑到她旁边,问她:“季,你在屋里干什么?”
周季抵住青枝的额头,让她离自己远些,“我睡觉啊,还能干什么?”
“你睡觉点那个火苗苗干什么?”
火苗苗?“那叫油灯,我怕黑,不点着睡不着。”
周季迅速吃完自己碗里的食物,把碗洗掉后,拿了线就要去石屋,青枝追着她不放,就想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青枝啊。”周季拍着她的肩膀,语气非常郑重,“等明天你就知道我在干什么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青枝蹲在河石屋的旁边,不懂周季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她。
叶去洗碗的时候,从后面轻轻踢了青枝一脚,“你干嘛呢?”
青枝撑着脸问叶,“你说,季有什么事,不能今天告诉我?”
“告诉你,你也不懂吧。”
河的石屋内,周季把线绕在两根竹枝上,光是缠经线,周季就费了一个多小时,用了六卷线。
如果把这些线从中间剪开,就有一米二的长度。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河回了石屋,看到周季坐在角落里,正在做个奇怪的东西。
他也学聪明了,没问她在干嘛,而是直接坐到了那个奇怪的东西旁边,打算自己去弄清楚。可他过去后发现,还是不明白周季要做什么。只看到她用一根竹枝在线上挑来挑去,竹枝就那么交错的挂在线上后,还以为她弄好了,结果她又开始穿另外一根竹枝。
实际上,周季只是将奇偶线分开而已,这就相当于织布机上的开口结构,不过她这里弄的比较简单。
终于,终于!盼了好多天,终于进入正题,现在她终于可以织布了!
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毕,现在只要穿进纬线,线就能变成布!
真正开始穿线的时候,周季发现,自己有点蠢。她这个东西是靠着石墙放的,这样她靠墙的左手动起来就非常不便,总是撞在墙上。不行,这个东西必须要转移地方。
这东西,放在石屋外的话,操作起来就不会受拘束,而且白天做光线也比较明亮。只是周季不想让别人看到织布的过程。她不是不想告诉小部落的人,只是在防白鸟,为以后争取更多的利益。
周季长时间重复同样的动作,将线穿来穿去,河看的有些无聊,渐渐睡了过去。
每次将线穿过去,周季还要重新拉一下,如果松松垮垮的,织出来的东西可能会散掉。得做个梭子啊,这样穿线太麻烦了,周季边做边想。
她就着油灯极不稳定的火苗,织了整晚的布。
直到天色隐约有些发亮,一米多长、三十多厘米宽的布,终于完成了,她用火苗烧断接口的线,整齐的把布折好。
这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非常疲惫,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往旁边一到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听到外面一阵阵的说话声,语调还都特别激动。周季迷迷糊糊的从石屋内探出脑袋。
看到外面空地上,一群人追着一个人正在嬉闹,周季恍惚的想,还是野人好啊,长这么大还能这么毫无顾忌的玩。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她来这里四十多天,从来没见他们这样笑闹过。而且,他们追的那个人好像是河,周季睁大了眼镜再看,的确跑在最前面的是河,但是他腰间围的是什么,不是兽皮啊,白白的、形状很规整……
操!她的棉布!
她辛苦一个晚上的成果,就那样被那个傻逼围在了腰上!!
“河!!”周季从来没这么大声的喊过,比被蛇吓到还叫的大声。
小部落的人全部停了下来,集体转头看向周季。
周季气势汹汹的一步步走向河。
河本来挺嘚瑟的,他今天围了一块特别的东西,颜色虽然没有兽皮好看,但是围在身上比兽皮凉快,风还能吹进来,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在空地上转一圈,大家都羡慕。
可现在,看着越来越近的周季,河立马怂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季会打他吗?他是不是要跑?
正文 62、谎话的必要
周季走到河的面前时,其实已经渐逐渐冷静,脑子恢复思考了。
她实在很想揍河一顿,可对方要还手怎么办?她打不过啊。
动手不行,那就动嘴。
可要骂点什么呢?“你特么的脑残吗?没看到我做了一晚上!”
就这样?完全不能发泄心里的怒气,最可气的是对方还只听懂后半句话,真火啊,当初就该好好学习,现在想骂人也不至于想不出骂人的话。
除了河,小部落的其他人都没被周季这话吓到。
青枝还跑过来说:“季,你叫河拿下来,给我们摸一摸吧。”
周季拉住河,另只手想把他腰间的棉布扯下来,当然她不是要拿给青枝摸,而是想拿回来。
可在手碰上他腰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妈的,这姿势太暧昧了吧!
她立刻撒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这块棉布,就算拿回来,她还用吗?
这块布,周季本身打算存起来,下次姨妈期时用的。但是现在,这布裹在他腰上,直接跟他的隐私部位亲密接触,就算拿回来洗过,她也不会用了啊。
算了!她只能算了,还有线,她重新做吧。
“河,这是我做出来的布,你用之前得先跟我说。”周季这样说,是不想下次她做出来的布,也被他裹在身上。
“嗯。”河非常认真的点头,自己伸手把腰间的棉布扯了下来,递给周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