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人生寥寥，终有生离死别。”
虽然他非常的不开心，但还是在感觉到潘儿那失落的情绪时轻声开口开解道。
对于自己的家人，他心底里也是十分的不舍，但这件事牵涉到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闻言，潘儿就附和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而已。”
对于那真心对待、信任自己的人，她却没办法给予相同的真心，这种隐瞒，让她对君夫人和君季晟等人都感到十分的愧疚。
“嗯……娘和大姐那边的事，算是解决了，那你什么时候和苏妈说这件事？”君钰澄温柔的帮她将散落在额头的发丝捋好，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潘儿却迟迟不敢跟苏妈开口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听到他的话，潘儿就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苦恼。
若是‘死别’，苏妈估计就可以死心的跟在高飞鹰和红豆身边，可让她知道是‘生离’，潘儿可以肯定，苏妈一定会不计代价的想要跟在她身边！
想当初，在席潘儿那般瘦弱、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的时候，苏妈带着她不远千里、跋山涉水、长途跋涉的来到苏城定居，而后她们在苏城举步维艰的情况下，苏妈都对她不离不弃，更不要说是现在抛下这一切跟她去青丘了！
可这段时间她也查探了一下苏妈的体质，发现她在修行上根本没有半点天赋，身体更无法容纳仙气的存在……
潘儿之前尝试在苏妈的体内种下了一缕仙气，可她却因此生了大病，到现在都还没有康复痊愈，这就让潘儿越发的苦恼不已。
要是苏妈有那么一点点根基或是可以容纳仙气，那潘儿肯定会尽全力帮她调理身子，改变她的体质，到那时便可能带着她一起离开，但现在，这个可能性已经因为苏妈的身体而被彻底的抹除了！
“如果你觉得开不了口，我来帮你和苏妈说这件事，如何？”
看到潘儿眼中那抹纠结的神情，君钰澄就轻声开口说道，他能够理解潘儿对苏妈那复杂的情感和不舍，毕竟席潘儿本就是她的一魄转世而来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和苏妈之间那相濡以沫的相处出来的感情……
除了自己，苏妈可以说是对潘儿最重要的人了！
也许连七叶，都要排在她之后！
听到他的建议，潘儿却是摇了摇头，“我要亲自跟她说……如果……如果她真的不顾一切都要跟我们走的话……少言，我想向她坦白一切。”
她抬头带了几分渴望和犹豫的看着君钰澄，想要征得他的同意。
而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若苏妈在得知了所有的真相还坚持要跟在她身边，那她便是耗尽法力也一定会护得苏妈的周全，带她去往青丘！
“嗯……但你要向她坦白的时候，必须通知我，我也要在场！”
知道自己若是不同意会让潘儿的心里留下非常大的遗憾，君钰澄就只能点头应允了。
但相比之下，他想得更多一些，毕竟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还不是非常的安全，再者，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若是苏妈一时接受不来，那他在一旁就还来得及将一切都控制在他们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听到他的话，潘儿就开心的笑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而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就对着他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那块压在潘儿心头的大石终于稍稍的松动开了，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许多。
接着，他们就先帮靳博山和皇甫骓结契。
原本是为期四四七十九天，但为了缩短他们留在凡间的时间，君钰澄就布下结界让旁人无法查探到他们的情况，然后将靳博山、慕容和皇甫骓等人都扔进了另一个空间之中，在那里，时间的流速是外界的七倍。
在此期间，潘儿也趁机找苏妈坦白自己和君钰澄即将离开的事情。
结果也不出她所料，苏妈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在她身边。
“小姐，从你出生到现在，老奴都一直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来，老奴早就和小姐融为一体了，小姐在哪，老奴就在哪……”
深怕潘儿会丢下自己，苏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跪了下来，让潘儿有些措手不及的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苏妈，你这又是何必？”
随后，潘儿就看向了君钰澄，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只是此时此刻的君钰澄却紧皱着眉看着眼前还呈现着半跪着状态的苏妈，那眼中凝重的神情让潘儿将原本想要坦白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但她还是拼命的使眼色，这才让君钰澄冷声开口：
“若是潘儿不同意，苏妈你是打算以死相逼吗？这便是你为潘儿好，想让她背负害死忠仆之名的罪名吗？”
听到君钰澄的话，苏妈就拼命的摇了摇头，随后她也不敢再让潘儿保持扶她的姿势，那显得有些卑微又舍不得潘儿离开的模样让潘儿顿时就有些不悦的看了君钰澄一眼。
他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他怎么临时变卦成这样啊？
君钰澄却是冷冷的看着苏妈，似是要从她身上寻找什么一般，让潘儿顿时就愣了愣。
以她和君钰澄之间的默契，她太明白他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了，虽然她也很信任苏妈，但还是顺从自己内心的预感，不留痕迹的往君钰澄身边走去。
“姑爷，老奴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老奴实在是舍不得和小姐分开啊……还请姑爷看在老奴以往的功劳和苦劳份上，让老奴跟在小姐身边吧！
就算是让老奴上刀山、下油锅，老奴也绝无任何异议！”
苏妈越往下说，眼睛就越发酸涩，最后忍不住就往下掉了掉眼泪，那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心生不舍。
只是她这番话却暗示着是因为君钰澄，潘儿才不带她在自己身边，让她跟着一起离开……
第491章 求而不得
这一点，让潘儿有些不满的微蹙起眉，但还是看向君钰澄，等他的回复。
“既然你愿意为你家小姐付出到这种程度，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这边，等我们回来呢？”君钰澄轻声反问道，让苏妈一下子就愣住了。
就连他自己的家人，都对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没有任何异议，但苏妈的态度却实在是太奇怪了！
“姑……姑爷……”
苏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为难，随后就有些乞求的看向了潘儿，这是两回事啊……
“还是说，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跟在我们身边，等潘儿身上发生什么异变的时候，从中动一下手脚？”
看着她那看似惶恐不安、实则冷静理智的模样，君钰澄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苦笑，同时也有些心疼的伸手轻揉了一下潘儿的脑袋。
亏她还心心念念的考虑苏妈的感受，可从一开始，她的人生就被苏妈掌握操控算计着……
这个事实，会让她受不了的吧？
听到君钰澄的话，潘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的惊讶的看向了苏妈。
可不管她用灵识怎么扫描，都在苏妈身上察觉不到半点不对劲，但在她心底里，又对君钰澄有着绝对的信任……
这样的情况，让她越发的感到苦恼和困惑之中，眉头紧紧蹙起。
“老奴不懂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妈一脸茫然的看着君钰澄，眼中还带了几分委屈。
他怎么可以怀疑自己对潘儿的忠心呢？
“你对潘儿的忠心，是建立在焱对你的命令之上吧？”
君钰澄却对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感到不耐烦，他和潘儿这一千多年来，实在是被人算计太多、太多次了！
而若不是因为他恢复了以往的记忆，又怎么能够发现，陪伴在潘儿身边的苏妈，和他这千百年来每一世的转世，所心动喜欢的人身边呆着的人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在这之前，他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是因为苏妈借病躲着他，没有被触及到前世的记忆，他也想不到一直以来对潘儿悉心照顾呵护的苏妈居然会是那个人的人！
听到君钰澄的话，潘儿的眼中就露出了一抹震惊，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妈，但在后者身上，她依旧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不过，一旦牵扯到焱，她就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君钰澄这边。
“姑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奴由始至终都只是小姐的人啊！”苏妈不解的喊道。
那无辜又茫然的样子不带半丝欺骗的模样，让潘儿心底里就划过了一丝异样的心疼……
“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我和你家小姐这次离开，不会带任何人，包括你。
我们只是例行通知你，而不是咨询你的意见，你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行了。”
君钰澄说完之后就拉着潘儿的手往外走去，可他们的身子刚一动，身上就感觉到一股禁锢之力，让他们两个人一时之间就有些动弹不得。
“呵，你果然恢复了记忆……
怪不得……怪不得我近来都探不到你的气息，测不出你的方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