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是NPC (穿风衣的山鬼)

　　叶雪英扫了眼那群举子，笑问：“去哪？”
　　杨恒说：“我知道个好地方，跟我来！”
　　叶雪英便跟在后面，众人快步走到路边租车处，租了两辆马车。
　　下了车，叶雪英见是一座院子，门额上写着“噙香斋”三个字。
　　“此处是何场所？”叶雪英问杨恒。
　　杨恒说：“这里是王家班，里面有酒菜，有歌舞杂耍。”
　　叶雪英轻笑道：“不会是私窠子吧？”
　　杨恒不确定的说：“应该不是。”
　　叶雪英神识扫了遍全院，立即看到好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似笑非笑的说：“不是才怪，走小门进去。”
　　欧阳月好奇的问：“私窠子是什么？”
　　叶雪英和杨恒一起汗了，不知该怎么跟这位解释。
　　“总之，不是好人家姑娘可以来的地方，记住了，保密，不能和人说。”叶雪英含糊的说。
　　欧阳月大感刺激，点头答应了。
　　杨恒等人，绕路从小门进去，直接要了个包厢。进到楼上包厢里，杨恒松了口气，这种做贼似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好了！他完全可以确定了，雪英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明知道这地方不对，偏还兴致勃勃的进来。
　　窗子正对着舞台，在柔靡的音乐声中，一位姑娘正表演柔术，她下面穿着粉色纱裤，打着赤脚，上身只穿了件绣花红肚兜。
　　欧阳月惊奇的说：“她不冷吗？”
　　“冷自然是冷的。”叶雪英笑道。舞台四角虽摆了火炉，可三面敞开的舞台，哪存得住热气？
　　那姑娘的动作充满**性，引得四周一片叫好，打赏声接连不断。
　　叶雪英看得津津有味，杨恒在里面点菜，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带她来这对了。她喜欢看这个。
　　接着一个小姐打扮的姑娘上台，唱了段小曲：
　　冰轮映碧箩，晚凉多，一声钟磬禅堂暮。松荫坐，展素萝，藤床卧，天街几点流莺度，欲听瑶琴月下弹，彩云飞逐飞琼度。
　　声如珠打银瓶，宛转动听。
　　叶雪英不由道：“好歌好曲。”
　　杨恒踱过来说：“她是王家班的台柱子，叫玉锁。她是洛城出名的金嗓子。”
　　欧阳月看着迷糊，问：“她是哪家的小姐？”
　　叶雪英笑道：“她不是小姐，是歌伎。她是在演戏。”
　　欧阳月这才有点明白。
　　四下一片的喝彩声，有人就往台上扔锦缎，扔金银锞子，叫着再来一段。
　　玉锁见大家捧场，扔了不少好东西，便笑着应了，又唱了一曲方下。
　　接着上来两个花脸的丑角，在台上搞笑逗趣。欧阳月笑得伏在栏杆上直不起腰。
　　一会又上来两个武生，满场翻筋斗，看得欧阳月张口结舌。
　　叶雪英一直浅笑着，杨恒小声道：“这里还好吧，不会太低俗。”
　　叶雪英含笑说：“嗯！这种演出就是这样，太下流就失了格调，只能吸引来商人和恶棍，这院子就要变味，反而办不下去了。办这个要求的是个分寸，一旦失了分寸，就要关闭了。”
　　这种戏院子和青楼差不多，只是更隐蔽一些罢了。
　　叶雪英觉得虽不如当代的晚会精彩，也别有一番意思。
　　杨恒倒没想过这个，思索了会他就明白了。办这个院子就跟走狗钻火圈一样，粗俗一点就变青楼，高雅一点又没人来，或者招来祸患。要的是个半遮半掩，半推半就。
　　然而，就象狗钻火圈一样，久了就会不可避免的或下或上。或者被迫关闭，或者干脆变青楼，没第三条路。
　　又听了几首歌，忽听下面有人高声叫骂：“杨恒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一个人带着美人跑了。”
　　马上有人喝道：“低声！”
　　随即那声音就低了下去，隐约还能听到那人在骂。
　　叶雪英忍不住神识往楼下一扫，却是那帮举子。她顿时明白了，似笑非笑的看向杨恒。
　　杨恒尴尬了，他听出来了，那声音正是江荣和连宏。
　　好在欧阳月听歌听得入神，没注意。
　　此时酒菜摆上来了，叶雪英让杜鹃四人将桌案抬到窗前，放下帘子，三人边喝边看边聊。
　　天南海北聊着，欧阳月渐渐插不上嘴了，只能看着那两人针锋相对的辩论。她听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了。


第123章 是时候刷一波小怪了

　　两人谈历史，谈道论禅，时而又说到一些奇异的风俗。
　　叶雪英聊得很尽性，杨恒平时不怎么说话，辩论时却长篇大论，相当犀利。难得的是，他出身世家却并不呆板迂腐。
　　杨恒也很爽，他看出叶雪英常识不够，但时有出人意料的新见解，那些观点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了，说尽了前人未尝想过未曾说过的道理。雪英对古代圣贤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他大起知音之感。
　　至于雪英没啥常识的事，杨恒并不奇怪，没出过门，没经过事的闺中少女，缺少常识这很正常。
　　叶雪英看了看系统上的时间，九点半了，她笑道：“夜深了，我该送月月回家了，不如散了吧？”
　　杨恒遗憾的点头，他真想跟雪英聊个通宵，可惜中间夹了个人。
　　一行人又悄悄从小门出了噙香斋，杨恒已派人叫了自家的马车来。
　　欧阳月回到家里，自是少不了被母亲一通教训。
　　欧阳夫人问她晚上都去干啥了，欧阳月却不肯说实话，只说跟着叶雪英逛街看灯，后来累了就找了间酒楼吃夜宵。欧阳夫人对叶雪英印象挺好，认为是个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对女儿跟着雪英倒挺放心，并没有细问。
　　要是知道女儿被人贩子掳走，差点卖掉。后来又被带去噙香斋那种地方，欧阳夫人非被吓出心脏病不可。
　　欧阳月回到自己绣楼上，满足的叹了口气，今晚她过得真是精彩纷呈。
　　相亲、出逃、被掳、被救、赏灯、逛街、逛院子、喝酒、听曲看戏看杂耍，欧阳月躺在床上一一回味，觉得太有意思了，跟着雪英才好玩。跟着姐姐，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一点意思都没有。
　　叶雪英回到家里，李夫人还在等她。
　　李夫人问她今晚干了什么。
　　叶雪英简单解释了一下，去看灯，遇到刘家、齐家和周家的三位公子，聊了会就出来。然后遇到了表叔和欧阳月，于是一起看灯。
　　李夫人先听到三位公子，很是热情，等听到和杨恒和欧阳月在一起，就毫无兴趣了。
　　元宵之后，叶雪英的玩兴上来了。
　　一直绷紧神经的叶雪英放松下来，她想好好玩了。
　　今天与欧阳月出城骑马踏青，明天参加小姐们的海棠诗社活动，后天又去逛街。大后天有知府小姐发起赏梅会，什么生日宴，游园会就不必说了。叶雪英平均每两天就要出去玩一次。这样频繁的出行，让侯府的人都为之诧异了。
　　天天都有人来请叶雪英。各种名目的聚会和宴会，多得数不清。只要她愿意，她几个月都可以不用在家里吃饭。洛城有成百上千的官宦夫人小姐，每人请叶雪英一顿，她从年头吃到年尾都吃不完。
　　赴不完的酒宴、收不绝的礼、看不尽的笑脸，听不厌的恭维，叶雪英充分享受到侯爵小姐生活的美好。
　　二月中旬，叶雪英终于从酒醉金迷中清醒过来。她开始厌倦这种聚会了。
　　这天半夜子时，叶雪英取出遗忘了一个多月的秋水剑，飞上了天空。
　　冷冽的天风，如冰如刀，吹打着她的脸，看着下面蚂蚁堆似的洛城。叶雪英如梦初醒，回想自己这一段时间都做了什么？除了陪好些无聊的夫人小姐聊天，和那些心怀鬼胎的公子少爷暧昧，她还做了什么？
　　没有，她忘了练级，忘了系统，差点真当自己是侯府小姐了，甚至差点考虑真的找个小正太结婚生子。
　　在天风中，叶雪英仰天大叫：“这只是个游戏，他们只是npc，我是女剑仙！”
　　凡尘俗世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叶雪英发泄似的在高空疾速飞行。用超高速的飞行，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
　　飞了不知多久，叶雪英看看下面完全陌生的山水，感觉到体内的空乏，她按落剑光，在一座奇峰之巅落下。
　　吃了一颗回灵丹，叶雪英立在山巅，一面等待灵力回复，一面打开世界地图，查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发现自己乱飞一通，飞了一个多小时，才飞离洛城两千里，处在洛城西南方向的齐州天柱山。
　　她记得有人说过，齐州穷山恶水，山匪横行。
　　叶雪英眺望山中，心中蓦然生出杀机。
　　“是练级的时候了，是时候刷一波小怪了。”叶雪英纵身向万丈悬崖下跃去，半空中人剑合一，发动御剑术，剑光一顿，随即向远处飞起。这一套她玩得很溜了。
　　叶雪英放慢剑光，在山中巡航。虽说放慢了速度，可至少仍有两百公里的时速。她展开神识，扫视群山。十公里直径的圆以两百公里时速扫视群山，要找隐藏在山中的强盗有多快？
　　快到让叶雪英都不敢相信，十几秒后，她就找到一个匪寨。里面有三百多强盗，还有三百多老少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