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这里偷走的!
偷我膏药方子,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你还有脸给我要膏药方子。
“我……”听到陈安夏这么说,望着她那张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脸,钱氏恨不得甩她一巴掌。“那方子好像是出了点问题。”
绝对是出问题了!
四丫那个死丫头,果然是他们五姐妹中,最蠢的一个。
当初她怎么就看上她,让她去偷膏药方子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出问题了?怎么会出问题呢?”
陈安夏装出一脸疑惑,心里却憋着笑。
那方子被她改写了,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不过我还没有问过奶是从哪里弄来的膏药方子啊?我记得我没有给过你。你是从外头哪里弄来的吗?”
小贱人!
这是在戏弄她吗?
钱氏被陈安夏问的,脸色十分尴尬。
“是啊,这方子是我从外头弄来的。知道要分家,分家之后,我们也要生活,见卖膏药还算比较挣钱,我就花了二两银子在镇上跟人买了一份膏药方子,可没成想被人给骗了。”
钱氏年轻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当过丫环,还算是有见识,有几分小聪明,刚才还有点语无伦次呢,现在已经找到了说辞。
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竟然还哽咽起来。
“呦,那倒是可惜了那二两银子。要是我那时有二两银子的话,肯定不会去买陌生人给的膏药方子。我会把钱花在二郎身上,给他请个老大夫,买点好吃的。毕竟现在骗子那么多。”
你就是个老骗子。
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就钱氏能想得出来。
陈安夏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脸上带着笑容,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这一句话,钱氏算是听明白了。
陈安夏避重就轻不提给她膏药方子的事,反倒扯上了陈景云。这是在责怪她不把钱花在陈景云身上。
陈景云算个什么东西!
她手里的钱何时轮到他来花?
“是啊,那些骗子可真都是遭天杀的。”钱氏心里头有气,但还不能跟陈安夏撕破脸皮。“不过夏夏啊,我刚才说的……”
“哎呦,我这肚子好疼啊。昨天疼了一天了,怎么今天还疼啊?哎呦,疼死我了。奶,我不行了,不行了。”
陈安夏听到钱氏又要提膏药方子的事情,她立刻捂起了肚子,开始叫喊起来。
这一叫喊,钱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死丫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钱氏往前走了两步,装作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昨天下午在屋里躺了一下午,奶不知道啊。”
第310章 原来是你
“奶都喝了我爹送过去的鸡汤,竟然都不知道我昨天病了,好让孙女儿伤心啊。我看奶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孙女吧?哦……对,奶眼里不仅没有我这个孙女,还没有二郎、三郎、四郎这几个孙子。”
说着话,陈安夏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捂住肚子的手,也不哼唧了,站直了身子,视线对上钱氏的眼睛,嗤笑一声,“也是,奶眼里只有大哥。既然这样,奶又何必来跟我要膏药方子。”
“你耍我?”
陈安夏这一番做派,要是钱氏再看不出来她的用意,那这五十来年,她算是白活了。
死丫头,竟然演这一出戏戏弄她。
气死她了!
钱氏瞪大了眼睛,望向陈安夏,开口怒道。
而陈安夏面对她的怒意,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其实刚才她将憋在肚子里的那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昭示着她跟钱氏彻底摊牌了。
是以,她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勾起了嘴角,淡淡说道:“我没有耍你,你是我奶,我怎么敢耍你。是奶这些年一直在耍我们吧,平日里看着对我们多好,实则利用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恩小惠,榨取我们身上的不多价值。”
“这么多年来,这个家是由谁在支撑着,奶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可为何二房、三房、四房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奶都不看在眼里。这心,也偏的太厉害了吧。”
“奶是聪明人。我认识的聪明人向来都不会去干蠢事,说不定奶有难言之隐。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知道我看在眼里的东西。”
钱氏的确如她所说是聪明人。
聪明人就算是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干出偏颇的事情来。
所以钱氏这么做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缘由。
这缘由,陈安夏不想知道,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瞥了钱氏一眼,只见她的眉头一皱。
“你偏心,这件事暂且不提。咱们说说膏药方子的事。我跟你明说了吧,你让人从我这里偷走的膏药方子是假的。我故意弄成假的,就是看看你会怎么做。可没想到,你还是做了。”
“原来是你!”
膏药卖不出去,她还试了试,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因为那膏药贴上去依旧火辣辣的疼,也很舒服,但卖不出去,总是有原因的,是以她就把原因给归结到陈安锦那个小蹄子去偷膏药方子的时候弄差了分量。
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陈安夏视线算计好的。
“原来是你,这四个字,该由我来说吧。”
面对钱氏的突然变脸,咬牙切齿,陈安夏只不过勾唇一笑,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听她这么一说,站在她对面的钱氏脸色立刻就僵住了。
‘原来是你’这四个字算是间接承认了她偷了膏药方子。
“奶不要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恶意的。只不过奶做事也太不直接了,若是当时你直接开口跟我要膏药方子,说不定我也就给你了,干嘛还非得饶那么大一圈弯子。”
第311章 四妹偷的
“关于我的膏药方子被偷这件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而且……奶若是将你吩咐偷我膏药方子的那个人告诉我,我就把真的膏药方子给你。”
钱氏是她奶。
虽说她不怎么喜欢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怎么偏心,实则偏心偏上天的奶奶,但她始终是她奶。
再说了,这膏药方子若是不给她,以她的性子,势必要得到手。
钱氏可不是她二舅娘姚春香,她要是动起手来,陈安夏觉得自己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再者,医馆要是开起来,她也不指望着卖膏药挣钱了。
到时候她可没有精力为了一张膏药方子整天跟钱氏斗智斗勇。
“真的?”
钱氏都快被陈安夏给气疯了。
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丝毫不将她给放在眼里。
可谁知道她又突然一变脸说要将膏药方子给她,立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她看向陈安夏,问了一句。
这一句问的有些低声下气,好在陈安夏没笑,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自然是真的。”
相比于钱氏出的馊主意,陈安夏更加厌恶偷她东西的那个人。
要知道这膏药方子可是被她藏得十分严实。
能钻到她娘屋里偷东西,这人绝对要抓出来。
得到陈安夏肯定答复,钱氏低下了头,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抬起头看向陈安夏,“方子是我让你四妹偷的。”
四妹?
陈安锦!
这倒是让她意外。
陈安夏把家里的人都猜想了一遍,在她的分析中,偷方子的人是陈安锦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不过正因为她偷方子的概率很小,所以钱氏才敢用她。
“好,我知道了。”从钱氏嘴里得到答案,陈安夏满意了,转头看向钱氏,突然嘴角翘了起来。“你将你们今天做的膏药给倒了吧,这膏药没有什么效用的。等我把真正的方子给你,你再重新做一锅出来。”
什么!
让她将这一锅刚煮好的膏药给倒了!
钱氏听到陈安夏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脑子里被气得嗡嗡直响。
这一锅膏药可是花了她近四百文的成本,她竟然让她倒了……
小贱人!
钱氏气得咬牙切齿!
恨不得伸手上去撕烂陈安夏嬉笑的小脸儿。
“行,我给倒了。”
近四百文钱,跟一张真正的方子,又算得了什么!
坑就被坑了吧,这个哑巴亏,她吃了!
陈安夏听到钱氏这么说,满意了,挑了挑眉头,她又开口了,道:“奶,这做人做事啊,有时候太假,可是不行的。而且还不能太偏心。作为你的孙女儿,其实有一句话想劝你想劝很久了。”
“我们始终是你的亲人。”
我们始终是你的亲人……
后院里,此刻只剩下钱氏一个人。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眉头紧皱,一直在回味着陈安夏转身离开后留下的这一句话。
是亲人?
陈安夏这是在教训她,也是在救赎她。
教训她之前对其他三房的所作所为,救赎她是给她留了余地。
回心转意挽回跟他们关系的余地。
【啥?陈安夏向钱氏服软,要一笑泯恩仇?答:不存在的,她只是不想再跟钱氏多做纠缠。钱氏也是个聪明人,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修复不到从前,不过听了陈安夏的话,她会有所收敛。不过话又说回来,钱氏也不算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