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唉,难得自己还整理了心绪,想要尽孝呢。
在卧室里用了点昼食后,宁依依待天色渐晚,宁母规定的时辰快到了,便打开房门,迎面撞上两位侍女:“”
侍女:“夫人有令,请小姐在房中好生修养,其他事就不必操心了。”
宁依依:“我出去散步不可以吗?”
侍女:“这待我等禀报夫人,再给您回话吧。”
你们知不知道公民享有人身不受任何非法搜查、拘禁、逮捕、剥夺、限制的权利好吧你们不知道。宁依依保持笑容:“好,我等着。”
一会儿,她等到的除了俩鹌鹑侍女,还有自己的母上大人。
宁依依:“母亲。”
宁母:“听说你要出去?”
宁依依:“我、我好久没回来了,在自己家中走走嘛,尤其是那后花园,我瞧着那荷花满塘,莲叶田田”
宁母戒备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估摸着宁依依的心思,转头吩咐侍女们几句,然后道:“也好。你以前确是最爱这荷花,为母便陪你走走罢。”
看得还挺严。宁依依硬着头皮应道:“好啊好啊,劳烦母亲费心啦。”
走在荷塘边上,菡萏亭亭净植,荷香清远,晚风习习,直叫(正常)人惬意极了。然而,这一对身后跟了好几位侍女的母女,心情却都不那么愉快。
因为礼貌而疏离地交流了半晌后,宁依依发现了件可怕的事:就如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永远辩不赢完全自我的人。而她到底伶牙俐齿,宁母便也发觉自己无法说服这“不肖女”,越发焦躁起来。
最后她只好威胁道:“依依,你是我的长女,你父亲和我都对你最为放心!可你若如此顽固不化,我还如何能将这宁家的基业交与你!”
宁依依心道,这烂摊子给我我还不要呢。
宁母见宁依依不吭声,更是气急:“好,好!我知道天元宗对你影响过大,这也有我的过错。唉我的儿啊!”
她抚住了胸口:“那么,你这几日便在家中好好待着,让大家给你上上课,这样你就知道自己是多么浅薄了!”
上上课。宁依依嘴角抽搐,表面上恭敬道:“是。让母亲不快了,对不起。”
她在这散步的时候,几番趁宁母不注意,运起秘力去试探围墙,却泄气地发现宁母早有准备,估计是在魔教的帮助下要将她困得死死的了。
不过,从众多侍女小厮的反应来看,宁母的反对者也挺多的虽然更多人是碍于她的权威不敢表态,摇摆不定。
暂且答应吗?不还有一招没使呢。
敷衍掉夕食,宁依依乖巧地被侍女们送回房间,没有流露出半点负面情绪。宁母有些欣慰,宁父有些无奈,宁槐则很是担忧,不过这都和宁依依无关。
宁依依洗漱后躺上床,从包袱里摸出一张符篆。那符缺了一角,中间一大块深色痕迹,似乎还带了隐隐的灼烧气味。
她将符篆贴在额头,按师门所授的呼吸吐纳之法逐渐平和心境,一阵倦意袭来,现实在离她远去
就在即将跌入梦乡时,她清楚地默念道:“大师兄?萱然姐姐?”
“我在。”
第25章 师兄救驾!
熟悉的低沉男声在脑中回响,宁依依当即松了一口气。
联系上了。
“小师妹,是你?”韩子离有些许疑惑,似乎不甚明白为什么忽然能听到宁依依的声音,而且明显不是从外界传来的。
他想要睁开双眼,瞧一瞧这令人捉摸不透的小师妹是不是偷偷跟着他,然后溜入他房里来了,身体却无法动弹,分辨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只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意识交流,明显比上次昏迷时要好得多,至少宁依依能够将心中所想和脑中所言分开了。
宁依依心脏跳得那个快啊,简直要给满怀希望撑爆:“师兄,这是我近来研究的一件法宝,似乎可以连通人的神识欸当、当然,目前还不够成熟咳咳。”
说重点!
她定定神,简单将进入宁府的情况说了一遍,随即(睁着不存在的星星眼)说道:“师兄你或者萱然姐姐,能帮帮我吗?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母亲她好可怕”
韩子离那边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消化她说的事。
许许多多的情绪顺着符篆传来,难以一一剥离开来,但宁依依感觉得到惊异与怀疑,以及最后慢慢占据上风的——信任。还有些别的东西,不过她不愿多想。
接着韩子离道:“我知道了。你且放心,我会帮你。”
宁依依顿时感动:“谢谢,谢谢你啊!”恩人。
韩子离:“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这话她该不该多研究一下呢?宁依依觉着这种“和前男友做朋友”的关系可真是尴尬,但此刻除了韩子离,她没法向别人求助了。
于是她道:“我黄昏散步时观察了一下宅子,东南方的禁锢最为薄弱,许是朝向天元宗受到灵气影响的缘故——”
——砰砰砰!砰砰砰!
“小姐小姐!”“小姐开门呀!”
宁依依猛地一震,从半梦半醒间脱离,韩子离“小师妹”的问句拖了个长尾划过她脑海,却无法得到答复了。
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侍女们嚎得跟她死了似的。
干什么啦大半夜的!
还没等她下床,拴好的房门自动解锁打开,一名侍女率先冲进来,将卧房两扇门扉撞得哗啦一阵响:“小姐!”
紧接着,宁母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依依,你在做什么?”两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灼人,要将宁依依钉死在床板上。
宁依依:“我我怎么了?”
宁母直接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在宁依依的惊呼声中将她仔细打量一遍,似乎在搜寻什么,无果后又死死盯住她的眼。
“依依,你适才在房里,可是用了什么法器之类的物件?”
宁依依下意识将符篆往衣服深处塞:“没有啊!”
“撒谎!”宁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把什么藏在衣服里?手拿出来!我叫你拿出来!”
宁依依摊开两手,然而宁母挥退了下人后竟令她敞开衣服,要搜身!
有没有天理啊,充话费送的小孩也不带这样玩吧!
很快,那张破破烂烂的符纸被扔在地板上,旁边坐着生无可恋的宁依依。
“好啊,好啊!”宁母气得发抖,“你好大的本事,学了什么法术瞒过我的眼睛?宁依依!我本想着你毕竟在天元宗待了几年,念旧情也是常理,准你缓些时日,你却偷偷摸摸还在修仙?”
宁依依挤出两滴眼泪:“我、我没有呜呜呜我不过是在把玩”
“什么蹩脚的借口!执迷不悟,既然如此我只好亲自教育你了!换好衣服,跟我来!”
宁依依磨磨蹭蹭,但拖不了多少时间,只得按宁母说的做。
这么一闹,整个府邸都给惊醒了,不多时灯火一间一间地亮了起来,宛如白昼。宁依依给侍女们围在中间,半请半拖地跟在宁母身后往前走,远远近近都给不少人望着,紧张得险些同手同脚。
她瞟了一眼漏壶,亥时过半,距离她和韩子离联系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这是在往哪儿去啊她瞧见一拨人从另一方向走出,身着红边黑袍,跟宁母简单交谈几句,然后一同往家庙去?
问题好像大发了!
宁槐磕磕绊绊地跟过来:“母亲,您、您这样是否不太妥”
宁母:“住口,你懂什么!”
宁父忍不住拦在门前:“夫人,你清醒点!依依她可是你的长女!”
宁母不甘示弱:“长女又如何!身为长女却率先走歪路,岂不是更糟!”
宁父:“可你这——”
“——我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可是我没办法!”宁母喝道,又努力稳住语气,“你且放心,我怎么可能伤害她,不过是助她早日改变防止生出事端来而已”
说话间宁依依已被“请”到庙堂之前。她这下看清了,屋中供奉着的一排排排位之前,空出了一块地方,放置了一块像是铁床的东西,周围一圈各种矿物和符咒。
像、像是个阵法不会吧!
宁母握住她的手腕:“依依,你在那铁板上躺下,闭上眼。不用害怕,很快就好,为母这是在帮你!你天赋不弱,若能与魔教血统相融,岂不是锦上添花,如获新生!你还信不过我这做母亲的吗?”
信不过。
见宁依依满眼都是抗拒,宁母眼神一厉:“还不快去!”
宁依依站着不动,众侍女互相看着不敢乱动,于是那几位魔教教徒拦住了反对者,宁母则亲自来拽她——
“够了!”
宁依依长袖一拂,秘力聚于右臂,扭曲了空气,将宁母唰地迎面扫倒:“你特么有完没完哦!当我是包子哦!”
宁母本就修为不及她,这一下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张口结舌。
原身以往都是较为乖巧,整日里娇滴滴地发嗲,但若是可能会惹上麻烦,那便缩得比谁都快。所以,突然发难说打就打的宁依依成功让周围人都惊了,然后她趁着这一机会,几个纵跃跳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