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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金推] (四月流春)


  “啊?不叫月饼,叫什么?”周延妻动作麻利,饼模敲得“笃笃~“响。
  姜玉姝回神,掩饰答:“哦!我的意思是,这个样式的月饼,我从前见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潘嬷嬷关切问:“夫人想娘家了?姜老大人身体可还硬朗?”
  每逢佳节倍思亲。姜玉姝的确思念亲人,却并非都城姜府,而是前世的家。她勉强笑了笑,轻声答:“我父亲的身体,信上每次都写‘硬朗’,但不知实际是真是假。”
  “肯定是真的!”潘嬷嬷凑近,安慰道:“总有一天,咱们会回去的,到时再孝顺侍奉长辈。”
  “嗯。”
  姜玉姝怕露馅,极少深谈姜府,话锋一转,提道:“昨儿得了军中嘉赏,银子不多,留作家用,皮子却不少,于情于理,应该设法送些去长平。郭家受赏,让老夫人也高兴高兴。”
  “对,是这么个道理!”潘嬷嬷点头赞同,“我们已经清点过了,多半狼皮,余下是羊皮和狐皮。狼皮适合做褥子,其余做衣服。”
  周延妻插嘴告知:“听长荣那小子说,西苍曾闹过几次狼灾,狼多为患,一群群的横行作乱,官府没辙,请军爷出马,狠剿几回,所以囤了大量皮子。”
  “原来如此。难怪会拿皮子作为赏赐之物。”
  姜玉姝作为儿媳妇,不失表面礼数,却道:“唉,大伙儿辛辛苦苦,不拘袍子或坎肩儿,总之每人得一件,算作犒劳。”
  “多谢夫人!”
  “谢什么啊?本是大家应得的。”姜玉姝早有打算,心想:长平人太多,东西不够分,给婆婆、四弟、大嫂母子以及几位老姨娘各送一块,礼数上就过得去了。
  下一刻,院门口传来谈笑叫嚷声。
  三人迎出去,望见郭弘磊兄弟俩打头,邹贵拎着几条鱼,翠梅和小桃提着几包糕点。
  姜玉姝讶异问:“哪儿来的鱼?”
  郭弘磊昂首阔步,袍角翻飞,朗声答:“外出驯马,偶遇打鱼归来的几个村民,热情相赠。”
  “这几包月饼,是三公子学生家里送的节礼。”翠梅脸颊红扑扑,余光频频瞥视,总能发现彭长荣对着自己傻乐。
  姜玉姝两手沾满面粉,笑上眉梢,催促道:“咱们收了好些节礼,礼尚往来,不能不回礼。我列了个名单,一家一家地去送,别拖太晚了。”
  彭长荣立即应声,“我!夫人派我和翠儿去送吧?”
  翠梅默许,扭身进了厨房,匆匆洗手,与同伴一齐蒸月饼。
  姜玉姝爽快答:“行,谁送都一样。”
  郭弘磊靠近,一时兴起,伸手刮了她手上的面粉,抹在她脸上,略弯腰,威严说:“花猫。”
  “哎——“姜玉姝仓促扭头,却未能躲开,索性抬手,试图抹他个满脸!
  郭弘磊飞快昂首,一边抓住她双手,一边轻而易举地避开。
  姜玉姝挣不脱,气笑了,求助呼唤:“潘嬷嬷,你快——”
  谁知,郭弘磊抢过话头,不慌不忙,镇定说:“看,她想把面粉抹我脸上。”
  “公子快松手!”潘嬷嬷从厨房里赶出来,看乐了,毫不犹豫地帮姜玉姝,劝道:“抹就抹,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小两口别打打闹闹的,仔细磕着碰着。”
  郭弘哲捧着茶杯,迈出堂屋,仗义执言:“咳,我看见了,明明是二哥先动手的!”
  “就是!”
  郭弘磊莞尔,慢慢松手,不再闪避,稳稳搀着人,任由她抹。
  戌时,一轮圆月初上,月色皎洁,照亮了山村。
  院子里设下供桌,桌上摆满供品,香炉里烟袅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弘磊带领众人,面朝都城跪下,肃穆叩拜,虔敬祷祝。
  与此同时,赫钦县地牢。
  “啊——狗官!”
  “姓裴的,狗官,你不得好死!”
  鞭子雨点般落下,抽得犯人皮开肉绽,血淋淋,痛苦哀嚎,破口大骂。
  裴文沣官袍笔挺,端坐品茶,面无表情,淡淡说:“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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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狱卒挽起袖子,抡开胳膊,边抽鞭子边逼问。
  裴文沣凤目幽深,撇了撇茶沫,平静说:“再不招,就上烙铁和竹签子。本官倒要瞧瞧,究竟是他的嘴硬,还是牢里的刑具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不早?早不早?天啦噜,早得我自己都惊呆了……┓(???`?)┏


第95章
  “狗、狗官!”
  “姓裴的,你——”
  “胆敢辱骂朝廷命官?你是不想活了吧?”
  狱卒抡圆了胳膊, 狠狠一甩鞭子, “噼啪“脆响,犯人胸膛立时多了一条血口子。
  犯人被锁在刑架上, 四肢动弹不得,只能偏头躲避鞭抽, 声嘶力竭地喊:“冤枉!我冤枉!”
  “我没杀人——啊!”
  几名狱卒在场候命, 疾言怒色,呵斥助威。其中两人拎着鞭子,累得胳膊酸胀时,便退后暂歇, 并顺手把鞭子浸入盐水中,由另一人接替施鞭刑。
  裴文沣泰然自若, 端坐刑架对面, 背后三尺便是墙,墙上挂着灯笼,昏黄光照下, 脸如冠玉,斯文俊逸。他喝了口茶, 抬头, 漠然审视皮开肉绽的犯人,缓缓道:“杀没杀, 得等抓住你的同伙审明一切才知道。现已有确凿的证据,你即便不是主谋, 也至少是帮凶。”
  “识相的,立刻供出同伙行踪。再顽抗隐瞒不报,牢里刑具几十样,你一样接一样地品尝。”
  犯人嗓音劈裂,颤声大吼:“我不是主谋,也不是帮凶!”
  裴文沣昂首,冷冷质问:“哦?那被害的金寡妇,尸体为何埋在你家后院?你的父亲和大哥,躲哪儿去了?案发后,你要是清白无辜的,逃什么?”
  “我、我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犯人眼神躲闪游移,“我没逃,只是出门探亲。”
  裴文沣不悦道:“满嘴谎话!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是!”
  蘸了盐水的鞭子反复抽打伤口,犯人疼得剧烈颤抖,鲜血和着汗水盐水,不断滴落,在脚边积成一小滩血水。
  狱卒们有的负责施刑,其余负责厉声喝问:“招不招?”
  “快招!”
  “蠢货,你以为光嘴硬就能赖过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哼,今儿我们不过中秋了,奉陪到底,看你能扛得住多少样刑具!”
  逼问说话间,犯人惨叫挣扎,青筋暴凸,挣得铁刑架“丁零当啷“响,尖利刺耳,嘈杂不堪。
  监牢狭窄低矮,不见天日,墙壁地面虽看不见乌黑血迹,血腥味却无处不在。经年累月,无数犯人的血仿佛浸透了周围一切,脏污至极,乱糟糟臭烘烘,令人作呕。
  年初,裴文沣新官上任,第一次靠近牢房时,才走到门口,就被难以言喻的奇臭味儿熏吐了。无奈公务紧急,又无奈官员须仪态威严,他不愿畏缩蒙住口鼻,只能佩戴香囊——不料,香臭一混合,气味更难闻了!那天审讯完,他吐得脸白唇,好几顿吃不下饭。
  但如今,他经历多了,习以为常,认真分辨茶香,呷了一口,细品滋味。
  亲信小厮吴亮和蔡春侍立其后,亦习惯了。蔡春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摸出几块油纸包着的糕,弯腰问:“这个犯人嘴硬,估计一时半刻撬不开他的嘴。今天是中秋,公子,吃个月饼吧?这不是外头买的,而是县令家眷做了送来的,干净,味道也不错。”
  裴文沣到底生性喜洁,皱了皱眉,挥开说:“这种地方,如何吃得下?你俩自己吃。”
  “哎。”旁观审讯已久,俩小厮饿了,顾不得是在牢里,吃月饼充饥。
  片刻后,裴文沣被呵斥与哀嚎声吵得头疼,把茶盏撂在小几上,扬声吩咐:“上烙铁!”
  “是!”众狱卒听令行事,先往犯人嘴里塞了木片,防止其咬舌自尽,然后从炭盆里拎出烧红的烙铁,小半个巴掌大,麻利往那血淋淋的胸膛一按,铁肉相贴,“呲~“声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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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大人,饶、饶命——“犯人瞬间瞪大眼睛,凄惨闷呼,拼命挣扎,却根本撼不动铁刑架,整个人打挺,咬着木片含糊不清地求饶,脑袋一歪,忽然陷入昏迷。
  裴文沣面不改色,使了个眼神,狱卒会意,抄起一盆冷水兜头朝犯人浇去。
  “哗啦“水声后,鼻青脸肿的犯人一个激灵,气息奄奄,神志不清。
  狱卒取出木片,七嘴八舌地骂:“招不招?再不招,就上竹签子了,把你手指钉烂!”
  犯人瑟瑟发抖,不敢继续嘴硬,哭丧着脸求饶,哆嗦说:“别打了,求求你们,大人饶命,饶我一命。”
  裴文沣威严问:“说!金寡妇,究竟是被谁杀的?”
  “我、我大哥,和我爹。大人,我发誓没掺和,只是帮着埋尸而已。”
  犯人眼泪鼻涕齐流,供认告知:“那天,我不在家,我爹和我大哥喝多了,把骚、金寡妇叫进家里,原是老相好,一向心甘情愿的,谁知事后,□□狮子大开口,张嘴竟讨五十两,吵起架来,我哥气糊涂了,就、就动手,我爹也气糊涂了,他俩拿绳子一勒,不小心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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