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前世的那部分写起来有点复杂,我修修改改写了好久,本来还想双更的,只能等以后了。
先和大家说晚安,么么哒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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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浇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明天再整理,谢谢啦~
☆、蜜饯
傅修齐爬窗回去, 走在青石小道上, 微微有些发烫的脸被风一吹,倒是慢慢的醒过神来。
想起自己适才在榻边与姬月白说的那些话,傅修齐亦是羞恼交加,一时间还真有点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他人生第一次和心上人告白, 不仅没有提前打好腹稿,居然还是在人家的病榻前!
这要是搁在上辈子, 说不定就要上热搜了,标题估计就是#那个在我病前告白的奇葩#。
这么一想, 这个告白真的是好没质没量,也不知道姬月白会不会觉得他态度不端正, 会不会怀疑他的真心, 会不会生他的气啊.......
虽然不知道姬月白会不会生气, 傅修齐自己倒是先与自己生了一回闷气, 等到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还觉得胸口气鼓鼓的。
偏偏, 此时正有人等在他房门口。
撞上对方愠怒的目光, 傅修齐终于慢半拍的收回心神,镇定下来, 轻声与人打招呼道:“白公子。”
白启站在台阶上,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青衫, 只肩头处因为过久的等待而沾上了一些晨露, 颜色微深。
他看上去如同修长挺拔的翠竹,清翠欲滴。
此时,白启正眉梢微挑, 用那双乌黑的眸子恨恨的瞪着傅修齐。
说真的,白启简直要被傅修齐给气死了——傅修齐这王八蛋昨晚上劝他的时候还说什么“太医说了,公主明日才会醒,咱们守在这里也没用,倒不如先回去歇一晚,明早再来与公主请安也是一样的”.......
结果呢,结果他回房后越想越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傅修齐他自己都没回房!
玛德,他学了这么久的兵法,居然被人家一招“声东击西”给“调虎离山”了!
当然,也是他太天真,直到现在居然还会相信傅修齐这家伙的鬼话!
越想越气,但白启还是勉强压着心头的气火,慢慢的道:“不知傅公子这是从哪里来?”
傅修齐见着白启,到也不后悔自己这匆匆忙忙的告白了——也对,还有个白启在等着捡漏呢,虽然这次告白是匆忙了些,但至少是抢在别人前面——他是第一次给人告白,姬月白应该也是第一次听人告白。
这么一想,傅修齐对着白启的态度便平和了许多。他思忖片刻,也觉得不好将自己爬窗去看姬月白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就是在外面走了走。”
白启看着傅修齐那张写满了春风得意(误)的脸,再想一想自己在这门口等了这么久,吹了这么久的凉风,心上火气一时便窜了上来,偏偏他一时半会又说不清自己究竟生得什么气。
少年人原就是满身的热血,尤其是白启这样的将门出身,此时也只记得白老将军当初那句“说不过的话,打一顿就好了”的教诲,索性也不多说,直接便道:“正好,我早闻傅公子天资过人,武艺亦是卓绝,还请赐教一二。”
说罢,他拎起了拳头往傅修齐那张宛若孔雀开屏的俊脸上招呼过去。
傅修齐:“.......”打人不打脸你知不知道啊!
白启:“.......”好气哦,还是打他一顿算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
.......
于是,在姬月白才醒来的清晨,黄金般融融的熹光透过翠绿的枝叶落下,枝叶摇晃着在石阶上落下斑斑浅浅的影子。
傅修齐和白启两人就在石阶下,借着林木的遮掩,打了一架。
两人间的胜负已不可考,但他们两人打完架后都缩在屋子里养了好几日的伤。反到是姬月白,因此而得了几日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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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白醒了后,几位太医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兢兢业业的观察了好几日,终于能够彻底排除疫病这一可能,转头便去与太子回禀了一声。
知道不是疫病后,太子自然也能端出好哥哥的模样来看姬月白。
太子过来的时候,姬月白的精神倒是比刚醒来那会儿要好许多,甚至能够从榻上做起来,靠着垫在身后的软枕,用软绵绵的声调与太子说着话:“叫皇兄替我担心,实是我的不是......”
太子见她神色还好,心情略宽了宽,于是便也在榻边坐了下来,笑应道:“这病来如山倒,原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哪里称得上‘不是’。只要你养好身体,我这做哥哥的才能放心呢。”
说过了好哥哥的台词,太子话声一转,便又拿着嗔怪的语气说她:“你也是,身子原也不好,早前在船上的时候,什么都没做都能晕的不行。前段时间又整日里忙里忙外的,真要是累坏了可怎么好?”
担心自己语气太重反激出姬月白的逆反心理,太子说话间还抬手替人掖了掖被角,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缓声道,“如今难民那里都已差不多进了正轨,便是再有什么事也有孟其昌他们去做,你便安心在这儿养病,总也得把身子养好了。要不然,等咱们回京,父皇瞧你这可怜模样,岂不要活剐了我?”
姬月白听出太子这是玩笑话,只是听到“活剐”二字还是忍不住想起梦里那个揪着她的头发放言“我要当着兄弟们的面,拿刀一片片的活剐了她”的北蛮左贤王,两者互为对比,倒是有一种巨大的反差,怪异的叫人想笑。
既然想笑,姬月白便也没硬撑着,扑哧一声笑出来,软下声调道:“我知道了,皇兄。我会好好养病的。”难民那边的事情确实是已经上了轨道,倒也不需她急惶惶的跑去插手。
见姬月白乖乖应下,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反正回京的日子也已定下,就在七月初........你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旁的都不必管。”
姬月白还是点头。看上去乖的不得了?
太子见她这样的乖顺,心情也明朗了一些。
此时,他就坐在榻边,一垂眼便能看见姬月白那张还有些恹恹的小脸。
眉睫和眸子都是墨黑色,越发衬得小脸雪白,白的近乎透明,仿佛连灯光映在上面都会透出薄光。
那样柔软又脆弱,仿佛一揉就破的宣纸;又似月下昙花那雪白娇嫩的花瓣。
太子心下不由一软,说话时又多了些微真切的关心:“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皇兄还能看着你几年?你啊,这性子也该改一改了——你看淼淼,她虽也淘气,可外人面前还是很能端得住的,从来也没失了咱们皇家颜面.......”
这般说着,太子心念一转,倒是觉得也该考虑考虑姬月白的婚事——若是能寻门好亲事,既是显出了自己做哥哥的好,也能借此与世家豪门联姻,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姬月白自然也听出了太子的话外之音,甚至还因此想起了傅修齐说的那些个傻话.......
只是,她实在是懒得与太子多说,索性便微微垂头,装出羞赧的模样将话题避了开来。
太子也没有穷追不舍的意思,见姬月白神色间颇有几分疲倦,这才又端着架子说了一些“好好喝药”“安心养病”的废话,然后,他才施施然的起身离开了。
等太子走了,姬月白却还是抱着被子靠坐在榻上,独自出神。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毕竟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从她重生以来,几年她忙着想北蛮的事情、想内廷与外廷的事情.......那么多的事情,错综复杂,千头万绪,唯恐自己性差踏错误了家国,哪里又能抽出时间想自己的婚事?
哪怕是前世,她唯一一次穿上嫁衣也是被送去北蛮的时候,后来阳差阳错的一路逃亡,连求活都是如此艰难,自然也不会有谈婚论嫁的机会。
想到这里,姬月白忍不住弯了弯唇,眼底那一丝自嘲般的笑意滑落到了嘴角:说起来,亏得她还总是嘲笑傅修齐上辈子打了半辈子光棍,现下想来她也是没好到哪里去..........
想到傅修齐,姬月白便忍不住想起他之前的告白,又是一阵的头疼,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对方。
就在此时,忽而听得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轻缓的脚步声随之接近。
姬月白很快便嗅到了苦涩的药香味,心知是有人给自己送药来了。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琼鼻,心里既有不想喝苦药的烦恼又有些微被人打断思路的不悦,不免有些迁怒的想着:今日送药的宫人,怎的连敲门通禀都不知道.......
就在姬月白要开口时,却见对方端着红漆托盘从屏风后抬步而出。
厚底皂靴,湖蓝色绣瑞兽纹的袍角,淡金色的腰带,以及那颀长挺拔的身形。
姬月白眨了眨眼睛,看着难得盛装的傅修齐,忍住了抬手扶额的冲动,慢慢的道:“怎么又是你?”
傅修齐端着托盘,托盘上是才煎好的汤药,热气腾腾,那张令人无法忽视的面庞被升腾而起的热气遮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