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仪身体一僵,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摇了摇。
李迅一笑,将外衫解了将她整个人罩进去。
三皇子见状,眸子一闪,旋即哈哈大笑,“看来镇霆对这舞伎喜欢得紧啊,遮得这么严实,怎么,怕我们看了去?”
李迅但笑不语。
谢嘉仪被李迅揽着靠在他温暖的胸口,再加上心头大石落下,只觉放松极了,一不留神竟迷糊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被他抱着,只不过已经不在得月楼的雅间里,而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
她惊了一惊,“你要带我去哪儿?”
李迅抚着她的脸,俊美逼人的面庞透着几分醉色,神情却极专注,“当然是去我府上。”
谢嘉仪睁大了眼睛,心里呼叫书灵:“怎么回事?李迅怎么还没去找女主?”
书灵翻了个大白眼,“找个屁女主,他都没中招,找女主干嘛?”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将掺了药的酒喝下去的。”
书灵呵呵,十分冷酷无情地宣布:“你任务失败了。”就她那拙劣的下药手法,早就被李迅识破了好吗?人家只是懒得拆穿她而已。
唔,这大概是一种情趣吧。
谢嘉仪如遭雷击,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李迅将她抱进屋子里的都不知道。
当背部陷进松软的床榻中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然而下一瞬李迅就欺身而上,攫住她的唇一阵厮磨。
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凛冽如松上雪的清新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谢嘉仪眼睛大睁,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她那点子力气,怎敌得过李迅战场厮杀练就的悍猛?
他轻易就制住了她,如一头饿极了的猛兽,迫不及待开始享用觊觎许久的美味。
“唔唔……李迅……我是……嘶——”
后面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皇宫。
乾宁殿。
景泰帝问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迅那边如何了?七日断魂散,这会儿应该发作了吧?”
若说李迅击退羌人,在民间的声望甚至高过他这个皇帝时,他尚且还对李迅有惜才之心,那么在发现他竟是前太子余孽时,他对李迅就只有必杀之心了。
这个人,断然留不得。
不然他这个皇位都坐不稳。
纵观他那几个儿子,一个个也是龙章凤姿,然而跟李迅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
若是不趁着他还在位时将他除掉,那等将来新皇继位时,怕是玩儿不过他!
既然要行动,那便越早越好。时间拖得越久,李迅这个镇北侯只怕会根基愈深,到时再想动他,怕是会伤筋动骨,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除掉他,虽会激起一些流言,但也算不得什么,到时直接推到羌人身上去便是。
所以,趁着现在动手是最好的!
谁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呢?
毕竟他对李迅这个功臣有多看重,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连他公然扫了他的面子,拒绝了他的赐婚,他也没对他稍加呵斥不是?
景泰帝愈想愈觉得这一步棋走得妙。
然而下一瞬,他眸子猛地睁大,满眼不可思议。
原本他以为已经死去的李迅,竟手持长剑,长驱直入,踏入殿内。那浑身的血煞之气,骇人之极。
“护驾——”太监总管意识到不好,尖声叫唤起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李迅手中长剑掷出,直接洞穿他的脖颈。
“砰!”太监总管重重倒在地上,眼睛兀自大睁,脖子上鲜血汩汩冒出。
谢嘉仪一觉醒来,还未来得及哀叹自己失去的贞操,就被一个重磅消息震得三魂丢了两魂。
三皇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意图谋反,虽然失败了,但他这个行为大大触怒了皇帝。
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将三皇子发配边疆,永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而经此一事,皇帝气得病倒了,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要不行了。
皇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沉闷压抑的气氛中。
朝中事务已交由丞相、太傅以及镇北侯处理。
谢嘉仪一脸懵逼,怎么一觉睡醒,整个世界都变了?
剧情怎么快进了这么多?在小说里,李迅从边境回来,被封为镇北侯之后,就与女主展开了甜蜜的虐狗模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花式秀恩爱。
这段剧情洋洋洒洒大几十万字,可是占了一大半篇幅。
当然了,期间少不了各路女配男配出来作死,还有跌宕起伏的权谋之争,但这些剧情都不过是男女主感情的推进器和催化剂罢了。
等到将那些碍眼的存在都解决后,男女主终于如愿以偿地成婚了。
故事就此迎来了结局。
至于番外,那自然还是丧心病狂地撒糖了。只不过道具换成了男女主造出来的几只小包子。
然而现在剧情已经像一只奔腾的野马,不知浪到哪里去了。
谢嘉仪心凉了半截。
“书灵,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还回得去吗?”
心慌意乱之下,她只能求助于书灵。
第二十四章 猝不及防的狗粮
书灵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将自己的本体——《摄政王的小娇妻》放了出来。
看着封面上那几个金光灿灿的简体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谢嘉仪差点儿热泪盈眶。
可左看右看,她也没琢磨出书灵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待在李迅的地盘,盖着他的被子,赶紧套上衣裙逃之夭夭。
这次任务失败不说,还被李迅这个大猪蹄子狠狠啃了一通,偏偏还没处诉苦去!
谢嘉仪感觉自己估计是史上最苦逼的女配!没有之一!
悄咪咪回到府里,回到自己的悠然居,谢嘉仪扑到自己阮绵绵的床上,抱着枕头一阵发泄。
晚上就病倒了。
心病,连最爱的奶卷都吃不下去了。
恹恹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不知怎的竟传出她病重的消息,顾雅宓着急忙慌来看望她。
“不是说病重了吗?我看你气色比前些日子还要好些呢,这小脸滋润得,怕是能掐出水来了。”
说着,顾雅宓还真上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熟悉之后,两人相处起来就是这种画风。
“哪有?我都要愁死了。”
谢嘉仪懒懒翻了个身,感觉颇对不起她,也就放任她揩油的举动了。
“愁什么?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闲出毛病来了。最近我寻思着开间茶馆,你向来主意多,帮我出出主意。”
“怎么又想起来开茶馆了?”
谢嘉仪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顾雅宓竟露出了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
“什么情况?”她立刻来了精神。
“嘉仪,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嗯嗯,那必须的,赶紧告诉我。”
顾雅宓就将她的一通暗恋史都倒了出来,谢嘉仪从头听到尾,感觉像是将狗子太阳了。
“原本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嫁人,清清静静,孤独一生。”说这话时,顾雅宓眼神复杂,有悲怆沧桑,也有洒脱释然。
然而下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她眼中骤然漾开了一池春水,璀璨的星光倒映其中,温柔又夺目,那是陷入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采。
“没想到……”
“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谢嘉仪接了一句。
顾雅宓嗔了她一眼,竟是难得的娇羞。
“嗯,以往我听过大皇子不少传闻,说他母妃是宫女,说他克妻,接连死了两任王妃,因为断了腿而性子阴郁……总之外界关于他的传闻都很不堪。我最是知道流言不可信,但对于大皇子也没什么好印象,直到亲眼见到他——”
顾雅宓似是陷入了回忆,眼中光芒愈甚:“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他身边,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他。”
谢嘉仪干脆躺下来,“真有这么好?哪天带出来给我见见呗?”
“好啊。”顾雅宓嫣然一笑,笑容中无一丝阴霾,似清溪流淌过玉石,道不尽的干净明澈。
谢嘉仪便知道,她是彻底走出了前世,心里也为她高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跟你开茶楼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喜欢喝茶呀,我要为他一个人开一座茶楼,到时为他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想想就觉得美。”
谢嘉仪猝不及防吃了一大碗狗粮,感觉自己晚饭都不用吃了。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春衫转眼换了夏裙。
看着外头深深浅浅的绿意,谢嘉仪才发现,不知不觉,她竟已在这个世界待了五年。
顾雅宓的茶楼已经弄好了,她特意去了一回,果真妆点得很有意趣,完全不像是茶楼,倒像是闹市中的一方隐居之地。
修竹、清溪、繁花。
小楼、凉亭、小黄鸭。
进来时,顾雅宓口中想嫁的那位大皇子,正坐在轮椅上……画鸭子。
他看过来的一瞬,谢嘉仪被惊艳了。
这是一个气质如雪、眸如长空的男人,干净,清澈,温润,难怪顾雅宓会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