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想着说:“虽然我并不知晓当时后宫的格局,但也有印象,先帝后宫妃嫔无数,自然皇子也不少,皇上知事时怕是后宫格局已定,太后娘娘若生的是公主,倒并无妨碍,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如果是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呢?”
温景挑眉,示意柳苏接着说。
“那么按照当时太后娘娘受宠的程度,一些看不清局势的大臣们定然会暗地里站队,把新生的皇子奉为最有可能继位的人,这样一来已经成型的格局会被打乱,也不是皇上您会想看到的。”
“另一方面么……”柳苏又看了一眼温景,大着胆子说:“您那时毫无依靠,明面上最大的靠山便是太后娘娘,纵使她身份低微,仅为贵人,但是她受宠爱,您在诸位皇子中也不会叫人轻看,能为您省去诸多麻烦,如果太后娘娘产子,您这个不是亲生的必然会受到影响。”
“毕竟亲生的孩子更重要些,谁能保证太后娘娘就不会生出野心,想要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那么这样一来,您就处于弱势了,潜在的威胁自然除掉比较好。”
温景盯着柳苏看了良久,忽然拥着她闷笑出声,过了会儿才说:“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冷血?你就没想过我是因为害怕在她那儿失宠,再次被抛弃所以才不说的?”
柳苏眨了眨眼睛,靠在他怀中:“您会吗?”会那么弱小么?
温景愉悦的勾起唇角,宣纸上两个大字写的非常漂亮:“我不会。”害怕抛弃?开什么玩笑,他一开始就不把太后当救命的稻草,又怎会沦落到那般地步。
柳苏看到宣纸上的两个字:柳苏。
一笔一划庄重大气,偏偏笔锋又暗藏玄机,透着一股诡异的锋芒与戾气。
温景拥着柳苏,低声喃喃:“你真是我称心如意的宝贝,脑子笨了点,不过可以教。”
第一句出来之后,叫柳苏险些鸡皮疙瘩着红脸,结果第二句紧跟其后,柳苏就炸毛了,“你才笨!!”
夏日的宫装已经并不保守,没一会儿温景就不老实了起来,手摸来摸去,颇有种要对她上下其手的趋势,柳苏吓了一跳说什么也要从他腿上下来,结果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整个被人给抱了起来,背贴着龙案,身上覆盖一具身体。
温景咬着她的耳垂:“我想你了,几日不让我近身了,嗯?”
柳苏高度紧张,这个姿势太羞耻了,“我……我……不是您说是您的休沐日吗?”
“别以为我就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她就是故意的,温景怎会不知道,不动作就是陪她玩儿罢了。
柳苏憋红了脸颊,彻底说不出话来。
热吻紧随其后,她快要淹没在他的气息里,龙涎香叫她脑子昏昏沉沉,只能‘任人鱼肉’,温景瞥见龙案上的那包粉末,忽然坏笑一声,在柳苏耳边轻声说:“听闻五石散使人助兴。”
柳苏惊恐,想也不想一只手就糊到温景脸上:“你疯了啊混蛋!!”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苏德远守在紫宸殿外头,这会儿正巧程墨来了,他在京城呆了两日,这边要回边关去了,此番进宫是来跟温景道别的,结果就让苏德远给拦在紫宸殿外头了。
“皇上正在见哪位大臣么?”程墨问。
苏德远笑眯眯,“不是,是……皇后娘娘正在伴驾,劳大将军等着了。”
话音刚落,紫宸殿里头隐约传出来女子娇软的声音,那低低的声音缠绵悱恻,断断续续的能叫人酥了半个身子去,程墨的脸当时就黑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立场说话,尴尴尬尬的也站在旁边,“哦……那……我等会儿。”
这能有什么隔音效果?程墨就差没看现场版得了,尤其里头那个在别人身下承欢的女子还曾是她的女人,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憋屈的么?尤其是……程墨跟她成婚三年还压根儿就没碰过她,莫名的亏了的感觉萦绕上心头。
程墨虽然站着没动,却非常想立马走人,但可惜因为柳府的事情,他也被温景紧紧盯着,他这会儿不跟他道别就走,岂不是会被按上一顶不敬的帽子。
于是他只能等着,脸都听抽抽了都。
过了许久,程墨脚都开始麻了,他表情也开始麻木,太阳开始西斜,里头的动静才逐渐消停,又过了一会儿紫宸殿的门自内打开,柳苏出来了,她完全没防备直接就撞上了程墨。
立马把肩头的衣裳提好,干咳了两声,“大将军。”
程墨脸疼,声音干涩:“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只见柳苏一脸明显承受过欢/爱的模样,眉梢还有一抹浅浅的粉,眼角倒还有泪痕,唇也稍微有些肿,口脂都被某人给吃没了,尤其赤/裸的脖颈处还有吻痕。
程墨:“……”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来历不会告诉别人的,马甲也不会掉,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古代,马甲说什么都不能掉,会被当妖怪架火烧的。
第47章
柳苏这会儿暗恨温景毫无忌惮, 居然搞得她脖子上胸口上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忙抬起手, 用宽大的袖子遮在脖颈和胸口前, 立马走人:“本宫不多陪了,大将军快些进去。”
难受……
腿间有些不适, 柳苏乘上等在外侧很久的肩舆,说什么都要先回景秀宫沐浴。
春儿走在身侧, 捂嘴偷笑:“主子跟皇上和好了吗?”
柳苏瞪大眼睛, 生硬的撇开视线:“我哪儿跟皇上闹别扭了。”
“分明就有呢,皇上每日到景秀宫用完膳就回紫宸殿, 您也从不留他, 奴婢明明看皇上就想留下来呢,你们两个谁都不跟谁说话。”就像是两个小孩子似的,当然这话春儿没敢说出口。
柳苏摸了摸脸,自言自语:“有这么明显吗?”
“有的!”春儿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柳苏讪讪然,不说话了。
此时此刻,风神酒楼内,程娇与危叙言面对面坐在一起,茶壶上方徐徐冒着热气, 醇厚的茶香溢满鼻息,程娇表情有些哀愁,不安地再次问:“叙言,你以为呢?”
危叙言先问:“这么说的话, 你其实一早知道你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么?”
程娇摇头:“并不,我只知晓她设计柳苏,此前我父亲的未婚妻之事我半分不知晓,不,她的存在我知道,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但是具体事情我并不清楚,若不是贺霜霜说出口,我从不知晓……知晓……”后面的话程娇说不出口,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
危叙言了解的点了点头:“那这要看你的取舍了,倘若你真的能那程墨对你的爱换取他的正常,那也无可厚非,你嫁过来后与他联系不多,我会护着你的。”
程娇听到危叙言的话,好受了很多,跟他十指相扣,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点头,“那好。”
程娇下决定了,准备把这一切揭开摆放到程墨眼前,想是想好了,但是该怎么揭开呢?这需要细细谋划。
危叙言握着程娇的手,注视着她认真思考的侧颜,微微勾起唇角,程娇不经意看到他的笑,害羞了一下,“你看什么?”
“吾妻甚美。”危叙言含蓄夸。
程娇纵然羞涩,却仍旧坐得笔直,强撑端庄,“我长得美,你想得美。”还没影儿的事儿呢,就开始叫她妻,占便宜!!
危叙言笑出声,“是呢。”他意味深长的笑:程墨啊程墨,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对待柳岚所生的程娇呢?
舞女名黛儿,昏暗的屋子里,她被牢牢地关注,手铐脚铐俱在,叫她动弹不得,纵使惊恐异常,满身伤口,亦没有人疼惜。
温景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黛儿:“说是不说?”
黛儿已经进气不多,气若游丝的挣扎:“皇、皇上饶命……奴婢……奴婢是真的不知。”
“当日究竟都见过谁?一一道来。”
黛儿哭出声,努力想了好半天,可是这会儿脑子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到,哭的不能自己。
温景厌恶的最后瞥了一眼黛儿,不动声色:“杀了。”
“是,主子。”有人听话的上前,执行温景的命令。
这宫中竟有不知他规矩的人,全皇宫的宫女都知晓,无论面对暴君多恐惧害怕,都不能掉泪,因为他最厌恶哭泣的女人——
当然,皇后娘娘除外。
面无表情的往前走,温景道:“叫千枚仔细些,勿要叫旁人发觉她不是真正的黛儿。”千枚是暗卫,最擅长易容,前几日温景就把她安插进了舞坊,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不叫那背后人发觉黛儿消失不见。
陈敬恭恭敬敬:“放心主子,杏小姐也不曾叫人察觉出她不是真正的杏儿呢,作为杏小姐的师父,千枚自然更胜一筹。”
温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柳苏最近觉得身子乏的很,总是想睡觉,吃什么都没有口味,晚上就叫膳房的人备了古董羹,也就是俗称的火锅。
温景方刚刚踏入景秀宫,就闻到了空气中一股火辣辣的味道,还别说真叫人口水分泌,香辣最能吸引人的食欲,柳苏又特别会吃,食材摆满了一桌子,什么都有,还有她自己鼓捣出来的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