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儿瞧见自家小姐徒然黑下来的脸色,失笑道:“小姐,奴婢整日都在景秀宫,这里头是万分不可能藏人的。”
柳苏气呼呼的掀开浅橙色的纱帘,“我知道!”小声嘟囔了一句,抬眼看去,顿时愣住了。
“这是……”
原以为这里面会是一个小书房之类的屋子,结果进去之后倒像是祠堂,上首摆放着一个灵位,白色的蜡烛还在燃烧,蜡黄色的画像好生的挂着。
春儿失声:“这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还不曾仙逝呢,为何会有灵位供奉?!这不是大不敬么?
“不,不像是。”柳苏镇定下来,她也想到了,倘若景秀宫放有太后的灵位,可不就是她大不敬了么,会被砍头的,但她又一想后宫中无人争宠,那么能这么安排的怕是只有皇帝本人了。
再细细看去,那画中的人儿又不大像是太后,只眉眼有五分相似,古时人画画的技术柳苏又不敢恭维,但是那灵牌上却什么都没写,空空如也,叫柳苏推测不出来。
柳苏若有所思,扭过头穿过纱帘准确看到外面的寝宫摆设,她又看回来,白色的蜡烛烛火幽幽然的燃烧着,这是……
莫非是已逝的贵妃娘娘的灵位?
倘若太后娘娘跟曾经的贵妃有五分相似,那么就不难理解先帝为何会那般宠爱她。
柳苏想到这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霸道总裁替身梗在什么时代都会被活灵活现的演绎。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爱的人已经被你一尺白绫赐死了。
柳苏只靠脑补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大约这份纠葛里最无辜的牺牲品便是年幼的温景。
“我以为你要到几时才会发现这个词堂。”
温景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身后,柳苏还没来得及反应,春儿就被吓得一哆嗦立马跪下请安,她可是知道的,这位暴君所有的温柔和宽容都是给自家小姐的,就连小姐的奴婢也没资格享受,春儿格外的惜命,所以跪的结结实实的。
温景好似没有发现春儿,直接无视她,把她当透明人,微微抱着肩靠在门边。
柳苏无奈,“春儿,你先出去吧。”
春儿感激的超自家小姐笑了一下,立马爬起来小跑出去。
温景过来,用手臂揽住柳苏的肩膀,他望着那个灵位之上的画像,唇角还有不曾消失的笑意残余着,眼眸却开始认真,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柳苏猜他一定在心里跟贵妃娘娘在说话吧。
“我一定不会像他那样。”
忽的,温景莫名说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柳苏说话。但这话没头没尾的,柳苏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扬着下巴看他:“什么?”
温景收回目光,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不怀好意的用手用力的捏着她的脸颊:“没什么。”
“疼!”柳苏不满的挣脱,瞪他。
“你疼?我更疼。”温景捏着她的脸颊还扯了一下,垂着眸子看她时居高临下的。
身高优势无法改变,柳苏努力仰着下巴,用手推他的胸膛,但根本推不动,这会儿她才发觉他的身体坚硬的很,许是练武的原因,她气恼歪过头咬他的手:“你捏我,你怎么疼的?”
温景顺势松开手,在柳苏松了口气用两只手护住自己的脸颊气嘟嘟看他时,他的手揽在她后腰上,猝不及防一个收力,柳苏便不受控制的趴在他胸膛上,紧接着他的声音浮现在耳边:“说我是老虎?嗯?”
柳苏来不及顾及他喷在自己耳畔的温热呼吸,脸色乍变,讪讪然:“我……”态度是理直气壮了,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我对你态度如何,你就这样对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心里疼。”
温景似乎在控诉,又像是在指责,放低了的声音还夹带着几分委屈。柳苏明知道他在装可怜,却还是心软了,她小声嘀咕:“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让你下午那会儿突然就变脸,我还手足无措呢。”
“我为什么变脸你不清楚?”温景反问。
“我不清楚。”柳苏纳闷。
温景停顿了一下,“日后不许提程墨。”
柳苏顿时怔愣住:“我提了吗……?”等等,当时她好像是在回答温景自己在府邸时都在干什么,那会儿‘柳苏’的人生的确都在围绕着程墨而转,所以不得已她就提到了程墨。
所以是……吃醋了?
柳苏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吃个醋脾气都这么大,“好。”只得答应了。
得到保障,温景满意的勾起唇角,摸了摸柳苏垂在后腰的乌发,她自然还是未出阁时少女的模样好看些,和离之后柳苏的发就放了下来,温景爱极她这一头乌发,发丝从指尖滑过宛如丝绸,他低低笑出声:“纯熙皇后,和静淑皇后,你觉得哪个封号好听?”
柳苏迟疑片刻,想跟温景打个商量,“那个,我是想到时候出宫开店卖——”
话没说完,直接被打断:“哦……纯熙皇后啊。”
柳苏顿怒,推开他胸膛:“你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让不让人把话讲完了!
温景挑眉,好脾气的哄她:“别闹。”似乎没把柳苏突如其来的怒气当回事。
次日清晨上朝,温景直接就当堂宣布了封后的决定,程墨的脸当时就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打脸了!!
下章苏苏回柳府待嫁,叫柳家人跪下‘唱征服’哈哈哈。
第26章
朝堂上的气氛开始古怪起来,一开始温景下旨令将军夫人与将军和离,百官没当回事,只当皇帝又抽风,在诸位心里柳苏仍旧是程墨的正妻,说不得俩人什么时候又办一场婚宴就在此成婚了呢,结果今日这昏君这一遭出来,百官脸色各异。
尤其程墨更甚,他一直不曾往这方面想,就连程娇曾质疑过温景为何安置柳苏在景秀宫这一点,他亦没有多在意,总的来说柳苏是否得罪皇帝,且被如何开罪,程墨都不是很关心,但如今……
迎着百官若有若无的视线,程墨脸色铁青,他气急败坏亦觉得脸面挂不住,恨不得掐死柳苏,想想他还曾对她起过怜悯的心思,答应程娇让她假死离府,程墨就气的胸闷。
这顶硕大的绿帽,他还不敢不戴。
柳苏接到圣旨时,正在小厨房忙活着待会儿烤个奶油包当点心用,正一手油呢就懵逼的跪下接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中宫凤位空悬十余载,朕伴风云纵横下孑然而过,现柳氏,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仪天下,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其为六宫之主!”
苏德远念完圣旨,笑眯眯的尖着嗓子:“皇后娘娘,还不快领旨啊。”
柳苏慌手慌脚,纵然提前有准备,可是她压根儿没想过就是今天,她这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点儿也没有皇后该有的沉稳大方之仪态,春儿‘噗嗤’笑出声,上前一步接过放有凤印和圣旨的托盘。
这会儿春儿眉开眼笑,整个人陷入巨大的喜悦中,她原本以为自家小姐会被封个贵妃已然登顶,结果是皇后呢,且是当今皇上的第一任皇后,那可是元妻啊!
这下好了,即使后面皇上不宠小姐了,小姐也仍旧是一国之母,后位坐的稳稳妥妥,不会有任何忧愁。
柳苏缓过情绪,带笑道:“谢过苏公公了,不如到景秀宫喝杯茶。”
苏德远‘嗨’了一声摆了摆手,“这后宫有主了,奴才也高兴的紧呢,得赶回去跟皇上复命了,下回吧,奴才定不负娘娘的厚爱。”
“也好。”柳苏也不留人了,微笑的送苏德远离开。
苏德远一走,景秀宫全宫上下的奴才奴婢们全都欢呼雀跃,各个喜上眉梢跟柳苏道贺,柳苏扬起眉梢:“今日大家都歇息歇息,算赏你们一个休沐日。”
杏儿笑嘿嘿:“谢谢娘娘啦!娘娘奶油包,想吃!”
柳苏没好气,戳她脑门,“改口这么快,你这个机灵鬼,贪吃的紧呢。”
杏儿撅起嘴巴冲柳苏狡黠的眨眼睛:哎呀期待已久的场面呢,杏儿也开心的很。
另一头,有另外的总领太监出宫去跟柳府宣旨,让柳苏回柳府待嫁,自然婚期也是有的。
柳府上上下下还一头雾水,不清楚为何今日会接到圣旨,统统都跪在柳府外,年迈的顾老夫人亦然,颤颤巍巍的由婢女搀扶着跪下。
宣旨的太监趾高气昂,用鼻孔看着他们,宣完圣旨尖着嗓音奉承:“皇后娘娘不日便会归来待嫁,好生准备着罢。”
顾老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过了许久才不确定的问:“是……柳苏?!皇上要封她当皇后?!”
太监阴阳怪气:“纵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也不可随意叫喊娘娘的名讳,高兴傻了?”
太监知道皇后娘娘从前在母家有多不被看重,皇宫中的人都是一条心的,苏德远来前还跟他交代了许多,说一定不要给柳府好脸色看,他可记着呢。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眼皮一翻当场昏了过去,闹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