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离开他们的生活将近十年,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真是天意弄人。
不过程星北没有和他认亲的打算。
听闻前妻已经去世,程父的脸上露出了点追思的表情,程星北别开了视线,不想看那表情。
那样的表情,对被他抛弃的女人来说,是一种侮辱。
过了片刻,程父唏嘘道:“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没有没有。”程星北欠身,彬彬有礼,“对了,您还没和我妈领离婚证?旁边孩子是婚生子吗?重婚可是犯法的。”
程父的脸绿了又红,整个儿一红绿灯,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程盛瑞倒是一直都盯着程星北瞧,好奇得不行。
“哥哥,你是大学老师吗?”他忍不住问。
程星北垂头看了这孩子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表情,最后才点头道:“是的。”
这孩子何辜,程星北知道有错的不是他,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该把怒气随意发泄。
见气氛不对,程父急忙打圆场:“你哥哥小时候就爱读书,现在都成老师了。小瑞,以后多学学你哥哥……”
说完又抬头对程星北说:“小瑞也喜欢读书,这几天缠着我要来大学里看看……你看这多巧,这么多年了,竟然一下就碰上了……”
“是,这么多年了,”程星北打断他的话,“既然见面了也就够了,我还有课程,这就走了。”
礼貌道别,程星北转身就走,身后人张了张口,也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这样也好。
回了办公室,王教授才朝程星北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抱着程砚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说了一句,那个宝宝和我长得有点像。
中年男人一开始只是好奇,于是上前来攀话,看着看着竟然发觉了一点不对。
这孩子,和他记忆里的大儿子长得太像了。
就连神色都很像,面对陌生人的那种温和的疏离感,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一个政界家庭出身,转而经商的男人,王教授怎么是他的对手,很快在他的话术下被套出了话。
没想到小儿子一句无意间说出的话,真的就碰上自己的亲人,程父也十分感慨,诚恳地对王教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抱一抱程砚。
程砚在王教授怀里安静乖巧,一换手,就开始大哭起来,程父又不愿意撒手,好在程星北没有一会就过来了。
听完了转述,程星北心疼地摸了摸儿子软嫩的小脸,亲了亲他。
“你爹我文能教书育人,武能撂倒混混。”程星北小声对他道,“虽然赚得没你妈多,但是也不穷困潦倒,咱们要什么爷爷?那样儿的爷爷,咱们不认。”
王教授在一旁听到了,附和道:“对,咱们办公室的都是砚砚的爷爷奶奶!”
程星北笑了起来,道:“对,砚砚的教授爷爷奶奶这么多呢。”
再说另外一边,身在广东的毕晴,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人事部门刚刚建立,所有员工,包括她自己,都大街小巷发招聘传单去了。
按毕晴的想法,肯定都要高知识人材,可是当今时代,大学走出来的都有分配,一些专科院校也都能分配,哪里找得到?
连着面试了半个月,还有字都不认识的就来应聘,无奈毕晴只好提高待遇,广撒网,就为招几条大鱼。
工厂车间的人倒是招得差不多了,大多数都是其他工厂被挖来的。
至于稀缺的设计型人材,除了几年前在申城大学拐来的一个,其他的,一个都没有。
以至于这设计型人材姑娘每月都要哀嚎一次,甚至要求毕晴给她批假,她要回学校里再给拐几个学弟学妹回来帮她设计新衣服。
一听这个,毕晴开心得要命,立刻给她批了假。
结果去了一个星期,她两手空空回来了。
“都是没理想,没追求的!”曹小易——北极星服饰公司的总设计师愤怒道,“堕落!堕落!”
毕晴绝望道:“实习一月五百,转正七百,这样都没人来?”
曹小易一听更加愤怒:“说分配的稳定!我的妈呀!一月八十块工资,有啥资本拒绝我们!”
毕晴愤怒道:“我家程老师一月工资也就一百五,这还是涨了的!”
“就是!但是老板,你别急!我去人才市场蹲守,一定给你找一个来!”曹小易拍拍胸脯,立了个军令状。
北极星服饰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广,在鹏城市中心都开了专卖店,连各地的百货大楼,也一定会有一个北极星服饰的专卖店。
除去一应支出开销,每月流水能达到十几万,是个蒸蒸日上的企业。
就在曹小易去人才市场蹲守不久后,鹏城政府忽然要开办一个鹏城十佳企业青年活动,徐珊梅和汪建明此时正在外地考察新工厂事务,公司里记录员接到电话,记录政府派员到达时间,就报给了毕晴。
毕晴忙得焦头烂额,一会收到电话说某地衣服品控出了问题要解决,一会又要接待政府派员,顿觉生无可恋。
一想到因为这些事,不能陪着程星北和程砚,她就烦躁,想要爆炸。
可是面对工商局的派员,还是要收敛情绪的,拿出好烟好茶招待了,又保证绝对会去参会,疲惫地把人送走,毕晴缓步走回休息室,噗通倒下。
拨了个固话给徐珊梅,毕晴朝她道:“咱们还是要成立个监管部门……最近几个月天天有衣服品控问题。”
徐珊梅在电话里叹气,道:“有好员工就有差员工,你别说,今天我还炒了个人,欺上瞒下,简直要气死人。”
“报了人资没。”毕晴头疼道。
“报了。”
接下来徐珊梅又讲了一些这次出去撞见的问题,和毕晴两人构思了一会儿品控监察这个职位该如何设置,该有什么职能。
等挂了电话,毕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程星北下课时间了,于是又拨给他。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程星北温润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了毕晴耳朵里。
瞬间,她的心就像是被这声音抚慰了一般,温软了起来。
“喂,哥,你在干嘛呀。”毕晴软声道。
忽然,话筒里传来一句模糊的“不能咬!”,然后程星北的声音才又清晰起来。
“宝宝啃凳子角……”他的声音里全是无奈。
毕晴一下就笑了出来,并且在脑海里想象出了父子俩现在的模样。
程星北一手握着话筒,另一手抱着啃凳子脚未遂的程砚,眉目温柔。
“来,儿子,跟妈妈说说话。”
他把话筒放到程砚的小耳朵边,程砚立刻叫道:“mama!”
毕晴一听到那稚嫩的声音,立即笑了出来,对着话筒道:“崽,你傻不傻哟,还啃凳子角?”
程砚听出妈妈在笑话自己,激动地拍打屁股下父亲的大腿,以示不满。
程星北朝话筒道:“他打我呢。”
“让崽崽打一下怎么了哟?”毕晴笑话他一把年纪还撒娇,“崽又不会打疼你。”
告状之后并没有得到关心的程老师表示心情郁卒。
程砚被抱来喊了几声妈,就被亲爹遗忘在了身边,话筒也没给他碰一下,愤怒的揍他爹,他爹也根本感觉不到一样,就端着话筒,头也不回。
看了看笑着的爹,竖着耳朵听了听那个东西里传出的妈妈的声音,程砚瘪了瘪嘴,开始酝酿。
三分钟后,读条完毕。
“哇——”
“哇哇哇哇——”
“a——mamamama——”
程星北被儿子爆发的大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忍俊不禁。
这娃,哭得像是惨兮兮,其实眼睛清亮亮的,一点眼泪都没有。
见爹看着自己,程砚面无表情:“哇哇哇——妈妈!打!dabababa……”
程星北:“……”
不知实情的毕晴听见了自家儿子的哭声,焦急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离开会儿。”程星北对话筒说完,迅速提起程砚,把他放到另外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幼儿房间,塞了个奶瓶在他手里。
程砚一离开电话范围就不哭了,冷静地和他爹对视。
“喝奶奶。”程星北面无表情,“别吵你爹。”
程砚愤怒地把奶瓶往铺了厚地毯的地面一摔,作势要哭要无理取闹。
程星北冷酷无情:“哭了,妈妈也听不见。”
小小的程砚用他的脑袋瓜思考了一下,摇摆着爬到奶瓶边,捡起来,拔下盖子叼住奶嘴,两手朝程星北张开。
“baba……”他含糊道。
程星北看着这小恶魔现在的可爱样子,顿时心软,上前弯腰把他抱起来。
“mamama。”他趴在父亲肩头,提出了要求。
“好好好……”程星北败下阵来,给这小恶魔举了白旗,“带你去和妈妈说话。”
小宝宝在他肩头,“mamababa”乱喊,程星北笑着把他带回电话旁,把话筒塞给他。
毕晴一直在另外一边等着,心焦不已,一听有动静,立刻问道:“北哥,宝宝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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