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走上台阶。
平日里林家和俞家见了面也只远远颔首,今日俞广走上去,林蓝修居然主动攀谈起来,一文一武两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忧虑。
“他们站在屋檐下避雨,我们三个却要淋着,这算怎么回事?”南朝王不乐意了。
闫清深表同意:“要不我们也避雨去,这样傻站着像什么样子。”
就连宸王也没再反对。
三人默默走到一处屋檐下,南朝王对宸王左右不顺眼,翻着白眼和闫清站得老远。
嘉妃撑着腰从慈庆宫走出来,她盘算着皇帝虽禁了她的足,不过皇帝此时不在宫中,依着太后的好脾气,她只要多来慈庆宫走走,后宫里也就没人敢低看她了。
走了两条宫道,听见了南朝王妃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南朝王妃虽出来了,可听闻南朝王进宫了,便想着找个地方避雨,等南朝王一同出去,跟在一旁的是慈庆宫的宫女。
“她自己也怀着孩子,怎么对孩子下手这么狠的,胳膊都青了。”宫女心疼道。
南朝王妃啐了一口:“有娘生没娘养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宫女爬上去的,真当肚子里怀了个种就一飞冲天啦?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妃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宫女应声附和。
嘉妃躲在拐角处听着,听到此刻走出去,吓得南朝王妃怀中的孩子差点掉下去。
“莲月。”嘉妃唤着身边的宫女。
“是。”莲月应道。
嘉妃指着南朝王妃和她身边的宫女:“给我掌嘴。”
南朝王妃愕然:“您这是为何,我是父皇亲定的王妃!”
嘉妃幽幽地笑,身边的宫女已经去叫来了一干内侍。
“王妃受累,这是宫里,可不是您的王府,您言语冲撞了我们娘娘,受点罚也是应当的。”莲月笑道,让内侍动手。
南朝王妃被几个人抓着手脚贴在墙上,内侍撸起袖子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她脸上,天儿坐在地上哭嚎。
慈庆宫的宫女早就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将天儿紧紧抱在怀中。
一旁拐角的宫道上,皇后的仪架路过,林怀章疾步追上来,眼神一恍见到这边的情景,到底没有停下来询问,提着朝服的衣摆继续追皇后的仪架去了。
而此处就是东宫的门口,可惜东宫大门紧闭,外面闹腾得再大声,东宫的门也没有打开过。
南朝王妃被打得一脸红肿,内侍松了手,她便软软的跌在地上,捂着嘴,半刻后吐出一口血,里面含着一颗牙齿。
嘉妃突然呼痛起来,莲月等人紧张不已。
“恐怕是要生了,快!”莲月道。
一群人将嘉妃抬起来,又去太医院找太医,没人理会南朝王妃。
等嘉妃一行人乌泱走了,慈庆宫的宫女才颤着声问道:“您……这可怎么办啊?”
南朝王妃一把抢过宫女怀中的孩子,尖锐的指甲将宫女的手背划出一道血口子,她紧紧将天儿抱在怀里,头埋在天儿的身子上大哭出声。
林怀章追上了皇后的仪架,皇后停下来,疑惑道:“您怎么跟过来了?”
“娘娘……”林怀章喘着气,行礼道:“请娘娘下撵,臣有要事相商。”
皇后的眼眶有些湿润,看起来像是偷偷哭过,林怀章见状十分无奈地叹气。
皇后从撵上下来,抬着颚:“您说。”
林怀章一向对女儿的心高气傲无奈至极,看样子她也不会肯再摞动几步了,只好低声道:“您今日实在不该责罚几位王爷,西郡王本是为了规劝太子而来,您何必将他也得罪了?”
“他?”皇后凉薄一笑:“他恐怕是怕被此事牵连,他怎么会真心为太子?”
“您难道还想人家一心捧着太子不成!”林怀章忍不住怒斥:“您怎么如此糊涂,此时不但不想着劝解太子,却反过来为太子招惹仇家?”
“您追上来,就是为了斥责我?”皇后瞪着林怀章:“我知道了,您请回。”
皇后转身,林怀章赶紧道:“此事事关重大,娘娘三思!您为何不去一趟慈庆宫?”
皇后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姑母何时疼爱过我?她巴不得我让出景阳宫呢!”
皇后拂袖上撵,林怀章远远的望着,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岁。
一墙之隔的宫道上,南朝王妃抱着天儿踉踉跄跄站起来,嘴上的血流了天儿满身。
“您还是回慈庆宫?”慈庆宫的宫女如何敢放她走,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南朝王妃眼中带着尖锐的恨意,张嘴又闭上,嘴巴都给打烂了,怎么能开口说话。
林怀章听见声音,终于忍不住拐过来,见到此景惊了惊:“南朝王妃?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林大人,您劝劝王妃,她这样子还怎么出宫啊!”宫女哭求道。
林怀章闻言走过去。
“滚!”南朝王妃尖叫出声。
林怀章两人愣住,就这么看着南朝王妃抱着孩子跑远了。
“快,快去追!”林怀章道。
闫清三人还等在宣政殿外,李松匆忙走过来,附在闫清耳旁说了几句话。
闫清愕然,不由得看向南朝王。
“怎么了,宣政殿里出事了?”南朝王一脸莫名。
“你……”闫清组织了下语言,对南朝王道:“你跟我来。”
宸王看了过来。
闫清没心思再管宸王,带着南朝王就往后宫走。
南朝王不断询问,闫清才将南朝王妃的事说了,并说了如今慈庆宫也派人在宫里找人。
看着南朝王的脸慢慢变得铁青,闫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你别急,先找到人要紧。”闫清只得道。
这一次南朝王异常的平静,跟在闫清身后一条宫道一条宫道的走,将御花园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南朝王妃和孩子。
想南朝王妃好歹是大臣之女,还是王妃的身份,在宫里被一群奴才掌了嘴,心里越不过这道坎是肯定的。
实在没地方找了,闫清只好让南朝王再去找找,而他则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在慈庆宫门口焦急的等待,见到闫清就迎了上来,问道:“找到人了吗?”
闫清摇头:“嬷嬷去问过嘉妃没有,万一是她将人藏起来了……”
秋嬷嬷一脸铁青:“嘉妃宫里说是要生了,这个时候谁敢去问?”
闫清无言至极,嘉妃好歹是长辈,对一个晚辈也这般恶毒。若南朝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她心中难道就不会愧疚?
“郡王,太后让奴婢嘱咐您一句,无论如何,看好南朝王。”秋嬷嬷抓住闫清的手。
闫清一愣,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看好他,若慈庆宫有消息,嬷嬷务必派人告知我。”闫清道。
“是,奴婢知道。”秋嬷嬷点头。
闫清便又回去找南朝王。
走至半路,碰见来找闫清的李松,李松跑上来道:“郡王,南朝王呢?”
“恐怕还在御花园,人找到了吗?”闫清问道。
李松摇头:“太子宣您三位去宣政殿,传了几次了。”
“没空,让他等着!”闫清一股火气升起。
李松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太子说,若是不肯去,就……就要责罚几位,宸王已经去了。郡王,恕奴才多嘴,如今这个情形,实在顾不得南朝王妃了!”
闫清停住转身,正欲说话,就见一道身影冲过来,一脚踹在了李松身上。
“什么叫顾不得南朝王妃?连你这个奴才都敢狗眼看人低了?”南朝王猛踹李松的肚子,脸色却平静得可怕。
“你住手!什么时候了你还发疯!”闫清死命将他往后拖。
场面十分混乱,南朝王就和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李松。
李松踉跄站起来,闫清冲他道:“你还不跑!”
李松怔忪片刻,转身就跑了。
南朝王身上筋肉一松,闫清收不住力,和他一起跌倒在地上。
两人之前淋了雨,现在又坐在泥水里,不知道有多狼狈了。
闫清咬牙切齿:“你和李松较什么劲,他也是一片好心!你逮谁咬谁,是不是疯了!”
南朝王垂着头,对闫清的话充耳不闻。
“走啊,去找人。”闫清撑着站起来。
“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他们赔命。”南朝王从牙缝咬出这句话。
两个“他们”听得闫清莫名,想了半天才想清楚。
南朝王又道:“我刚才在御花园听说,人就在东宫门口被打的,当时皇后路过,林怀章也见着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管,他们都瞎了,都不管!”
南朝王一拳头砸在地上。
闫清被他眼中的狠劲惊了惊。
“你别乱想……”闫清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朝王笑了一声,站起来:“所有人都当我是蝼蚁,都瞧不起我,连父皇都当我是乞丐一般,高兴了给点甜头,不高兴了就把我踢开,拿我开刀眼睛都不眨一下。呵,呵呵……”
他冷笑着,双手捏成拳。
闫清呆呆的看着他。
“都这样了,我他妈还当什么好儿子,好孙子。呸。”南朝王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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