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王入宫后去了哪里?”秋嬷嬷问道。
“听说是在宣政殿外候着,可皇上并未传召他,他就一直等在外面。”
“这可真是……”秋嬷嬷摇摇头,对闫清道:“此事奴婢还要禀报太后,郡王早些出宫回府。”
闫清点头,看着秋嬷嬷回了慈庆宫后殿,才转身往宫道上走。
这些日子时常在慈庆宫呆着,闫清才知道慈庆宫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太后在外人的眼前已经退居后宫,不问世事,实则宫里宫外的每一件事慈庆宫都能知晓,每个地方都有慈庆宫安插的眼线,太后要操心的事并不比皇帝与皇后少。
而且皇帝专心处理朝务,甚少过问后宫的事,并不是对皇后放心了。而是皇帝知道后宫里还有个太后镇守着,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次闫清没有再从东宫路过,绕了较远的路出宫,身后随行的小内侍一脸莫名。
虽然秋嬷嬷说顺其自然,可闫清还是觉得能躲则躲。
快到宫门口,闫清便见前面嘈杂一片,看起来像是一群人围着争吵,闫清还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这个情景。
“郡王稍等,奴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别让人冲撞了。”
跟着闫清的内侍是慈庆宫的人,在宫里带丫鬟还好,带仆从就麻烦许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后来闫清干脆就不带人进宫了。
这个小内侍十分机灵,一路小跑过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郡王,前头是南朝王在责打大臣呢!”
闫清十分惊讶:“责打大臣?”
“是,用马鞭。”
闫清无言以对,在宫里用马鞭责打大臣,这大皇子可真不是一般的乖张。
比起闫清,南朝王才是王爷中的一股清流!
闫清思忖一番,还是道:“过去看看。”
这宫门口人来人往,发生了什么事皇帝肯定知道,他已经走到这了,不过去看看说不过去。
闫清往宫门走去,见一穿着深色朝服的男人手里拿着马鞭,胸前是与闫清一样的仙鹤补子。
南朝王鹰鼻薄唇,微微眯着狭长的眼,光是长相就十分阴鸷。
被鞭打的人闫清认得,是皇后的侄子,林家的两兄弟之一,名林蓝修。
林蓝修面无表情直挺挺地站着,脸颊上赫然一根红色的鞭痕。
闫清蹙眉,南朝王一回燕京就公然鞭打林家的人,这不是让东宫和太后难堪么。
闫清到场当然引人注目,南朝王一眼就见到他,将马鞭缓缓绕起来,嘴角是不屑的笑。
“大哥。”闫清唤道。
“四弟,好久不见。”南朝王冷漠应道,依旧盯着林蓝修。
闫清也很不想理会这个破事,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视而不见,便道:“大哥何必在宫门口动手,太引人注目了。”
“这狗奴才在宫门口议论我,毁我名声,我不过是给了他两鞭子,不值一提!”南朝王用鞭子指着林蓝修。
林蓝修愤慨地抬头看向他,一副想和南朝王同归于尽的意味。
“林家的狗奴才,还敢用眼睛瞪我。”南朝王手一抬,又是一鞭子挥了下去。
可鞭子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闫清空手捏住了马鞭,对南朝王道:“林家好歹是世家,大哥三思而行。”
林蓝修啐了一口血唾沫,冷笑道:“南朝王在皇上那里吃了闭门羹就拿我们出气,今日您就算不打死我,我明日也必定一封折子告上朝廷!”
这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闫清真想给他一脑瓜子。脑袋是榆木做的么,向皇帝告王爷?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要看戏就滚一边看,看老子今日怎么打死林家的狗!”南朝王一拳砸在闫清的肩上。
闫清被推了个踉跄,扶着内侍的手站稳了。这时闫清见到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正匆匆走过来,林语棠满脸阴沉。
“行了你。”闫清一脚踹过去,把南朝王踹倒在地。
南朝王愣了,全场的人都愣了。
闫清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刚才帮林蓝修挡了一鞭子,现在手背都起了一条鞭痕。
看来和蛮横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一脚过去把他踹得明明白白。
“太后召你去慈庆宫,你快去。”闫清对南朝王道。
“郡王?”小内侍一脸莫名,他和闫清一起出的慈庆宫,太后可没传召南朝王啊。
闫清瞪了一眼内侍,示意他闭嘴。
南朝王去慈庆宫是一回事,太后见不见他是另一回事。
☆、26.第二十六章
南朝王坐在地上,听见闫清的话后愣了愣,问道:“太后让我去慈庆宫?”
神情满是不可置信,还有点惊喜。
闫清颇有些同情。生母早逝,在这宫中谁都不待见,出去了几年回来后亲自去宣政殿皇帝都不愿见。这南朝王真是挺惨的。
“是,皇祖母让你去呢。”闫清道。
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已经走到,陈氏见到林蓝修脸上的鞭痕后惊了惊。
林语棠率先走过去,查看了下林蓝修的强势,脸色十分凝重。
林蓝修对闫清和陈氏行了礼:“臣本是打算入宫面圣,谁知南朝王冲过来就是两鞭子……臣自知身份低微,不能与大皇子计较,可臣实在是无法理解大皇子的行径。”
林蓝修的神情饱含隐忍与委屈,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林语棠沉声道:“此事不能算了……”
“不过是一时玩笑开过了头,大哥也没想到林大人手无缚鸡之力,连个鞭子也挡不了。”闫清打断林语棠的话。
林语棠和林蓝修纷纷惊诧,看向闫清。就连南朝王也不敢置信闫清会为他说话。
闫清冷眼与他们对视,坚定了立场。他今日就是要保南朝王,谁也奈何不得。
好在南朝王也不傻,没有再和闫清顶嘴。
“臣并没有和南朝王开过玩笑!”林蓝修不服。
闫清沉了脸:“此事我会去和父皇解释,林大人脸上的伤还是快些回去诊治。”
“可是……”林蓝修还欲辩驳。
“大哥快去慈庆宫,皇祖母等着呢。”闫清不再理会林蓝修。
“哼,这就去。”南朝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内侍,砸了内侍一脸。就在众目睽睽下,南朝王走向林蓝修,一脚把林蓝修踹翻在地:“再让我听见你议论我,老子一刀送你上天。”
闫清总觉得南朝王这一脚是在报复他刚才的那脚。
踢完后南朝王心情愉悦许多,大剌剌往后宫走去,周围的人也自发散去,只剩下闫清与林家兄妹,还有陈氏。
见众人散去,闫清转身就走,林语棠冷笑道:“还以为郡王为人正直,没想到当众助纣为虐。”
闫清转身看向林语棠:“你们想要计较个明白,我就和你们桩桩件件的计较。现在去宣政殿也行,不过你们就算了,把林怀章叫来。”
顿了顿,又道:“你们打什么算盘我不想知道,不过最好别把主意打在我们几个身上,我见不得,太后也见不得。”
林语棠微微色变:“郡王这是和林家划清界限?”
“从未和你们捆在一起过,何来划清?”闫清道:“你们也最好三思而行,别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人。”
最后这句话是对陈氏说的,陈氏听后明白过来,看向林蓝修的眼神带着责怪。
闫清言尽于此,转身走了。
本来是要出宫的,现在他还得再去一趟宣政殿。
闫清真后悔刚才怎么只踢了南朝王一脚,他惹出的破事还得闫清去善后。
到了宣政殿,外面照常等着几名大臣,在大红柱子下站着闲聊。
闫清觉得这些大臣苦,皇帝也苦。每天起早贪黑地处理政务,还要把心思分出几分来勾心斗角,真不怕秃顶了。
闫清刚走到宣政殿外,李公公就出来了,笑呵呵道:“郡王进去。”
这份殊荣引得几名大臣侧目,毕竟刚刚南朝王才吃了闭门羹,闫清一来就被宣召了。
李公公笑得有些狡黠,闫清怀疑皇帝早就知道宫门口发生的事了。
进了宣政殿,皇帝正在书案后批阅奏折,手上的朱笔不停,低声道:“过来。”
闫清默默叹了声气,走过去,见皇帝又换了本奏折,忍不住道:“父皇歇一歇。”
皇帝诧异地抬头,笑了一声,拍拍书案上那叠半人高的奏折:“总有这么多,怎么歇?你们几个兔崽子从来没想过为朕分忧,还总要闹出点事来,恨不得气死朕?”
李公公惊道:“皇上万岁!”
闫清嘴角抽了抽。
说话的空档,皇帝倒是停了笔,直起身子揉揉额角:“说,什么事?”
闫清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没有添油加醋,就连最后他对林家说的那几句话也说了。
果然见皇帝没有丝毫诧异,想必刚才围观的人里是有宣政殿派来的人的。
“此事是老大做的孽,你来做什么?”皇帝问道。
“儿臣是来向父皇讨教的,这件事儿臣认为是林家有意为之,所以才出面为大哥开脱。”
“不是为老大求情?”
闫清摇头:“没想过为他求情,方才我还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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