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世界意志对姜白还是很和蔼的。
但他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对一般人根本不会搭理。
就算你主动找他说话，他听到了也会假装没听见。
像上次刚进门那会儿，世界意志知道保镖们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纵然这些人再怎么阻拦他，他也是一概不做搭理。
可说话的对象是姜白，世界意志甚至放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旺仔牛奶。
“我不会问你跟姜湛的交易，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姜白说，“我只想知道，姜湛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世界意志再隐瞒下去就有点不近人情。
他抬眼看着楼梯口，仿佛含害怕姜湛知道。
姜白：“……如果麻烦的话也可以不说。”
世界意志开了口，声音跟他外表一样，文俊秀气：“不麻烦，只是最好别让别让姜湛抓包了我们。”
“趁着他现在没下来，我赶紧说一下——姜湛上辈子在你死之前就决定好了要来到这个世界，放弃那个世界的一切。”
“不过你放心，他死的时候完全没有痛觉，很安详。”
说完这些后，世界意志突然闭嘴，缄默不言。
连很喜欢的旺仔牛奶都没喝了。
姜白还以为姜湛来了，把人给吓成这样。
结果一转头——
呵！
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六三左右的女人，风情万种的站在楼梯口。
穿着旗袍，腿细胸……大，旗袍开口到大腿根，露出白的发光的大腿。
姜白想，要不是知道001可以随便的变身，她简直都要以为姜湛在金屋藏娇了。
零零给姜白抛了个媚眼，倒是没去看已经看呆了的世界意志。
这……大概叫欲擒故纵。
当天，零零才开始和世界意志度起了真正的蜜月。
事后零零揉着腰过来跟姜白哭着说：“想想我们当时找错路在火车顶上扒着吹冷风的苦难，我就觉得现在的我特别幸福！”
姜白咳嗽两声，应和道：“对，你现在特别幸福。”
零零说：“昨晚好累哦，我好饿，想吃麻辣烫。”
姜白：“……”你当我不想吃吗？
零零说：“我们去吃麻辣烫，偷偷的，不让姜湛知……啊，姜湛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和白白正在说麻辣烫是个很不好的食物呢。”
姜白：“……”呵呵。
果然一扭头就看到姜湛抱着呱呱下楼来。
姜湛说：“大概就在你说你想吃麻辣烫的时候我下来的。”
零零蹲到墙角画圈圈了，看他的模样，大概要长蘑菇了。
姜湛把呱呱递给姜白，呱呱看到妈妈后很开心的直接扑进姜白怀里，熟门熟路的找奶喝。
姜白：“……你已经是个断了母乳的孩子了，不能撒娇。”
姜湛闻言倒是一笑，说：“这两个不速之客什么时候走？”
姜白：“……”不速之客，这是什么形容词？
姜白把奶瓶塞给呱呱，说：“我不知道，零零说度蜜月结束后就走。”
毕竟他们系统虽然傍上了打款，但还是要工作的啊。
假期结束肯定就要走了。
姜湛突然开始磨牙：“你知道他们假期有多久吗？”
姜白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多久？”
姜湛咬着牙：“以现实正常世界的世界流速来算，他们的假期足足有三百年！”
姜白：“……”这是什么神仙系统哦。
姜湛又问：“我们就然他们这么白吃白喝？”
姜白：“……不能。”三百年欸。
零零抖抖耳朵，显然听到了这句话。
她委屈巴巴的说：“我们不白吃白喝，我们也可以带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姜湛反问：“扒火车？”
零零说：“不、不是这个世界，是回去世界意志的那个世界，白白有很多朋友的那个世界。”
姜白听到这句话都微微一怔。
原来世界意志还有这个能力啊。
零零悄咪咪拿了一罐旺仔牛奶：“一顿麻辣烫换异世界豪华旅游套餐，换不换？”
☆、第 98 章
因为穿书世界和现实世界有三十倍的流速, 姜湛和姜白给呱呱喂完奶，哄他睡着后，立刻决定去穿书世界旅游十五个小时。
虽然有保姆在，但姜白和姜湛还是习惯自己去照顾呱呱。
这次能把呱呱托付给保姆半个小时，已经十分……大方了。
几乎就在姜白和姜湛牵起手, 刚想着要穿越的时候。
姜白就感觉身体仿佛被水包裹着, 微微有些压力, 但不值一提。
与此同时, 姜白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光明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底，姜白只觉得这里的场景十分眼熟。
——庆大，数学系。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穿着黑色衣服，急匆匆的出门, 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或者忘记掉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姜白想起零零对自己说的话——
“穿书世界中, 你的亲人们或多或少已经忘记掉你的存在, 你只能重新用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生活里。”
姜白想到了在大学期间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傅萌, 还有高中三年的同桌何雨檬……
还有叶家父母, 刘晓红, 张大夫等等很多人, 姜白其实也很想他们。
姜白说：“好, 我知道了，我就回去看看他们。”
“他们能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
零零吃着麻辣烫, 花椒和辣椒面的辛辣不断地从嗓子眼儿冒出来。
她也觉得十分心满意足。
姜白抬眼看着天，乌云很快就覆盖过来，看起来一会儿就要有暴雨。
她和姜湛走近，关切地问道：“老先生，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们送您回家。”
夏老看着姜白的容貌，只觉得十分眼熟，但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过，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可就是因为这份熟悉，夏老才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老说：“不用啦，今天是除夕，学校里都没几个人，我记得我出门有事情，可出了门却又不要要做什么，只能来到学校看看还有没有文件需要整理。”
姜白搀扶着夏老，就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夏老起初还有点不自然，但很快就习惯，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除夕……
不就是她上辈子出车祸的时间吗？
姜白想，大概是出了车祸根本就没救回来，所以这天也就是她的忌日了。
姜白看了眼周围的布置，庆大校园的景象依然熟悉，看起来应该是她死后前几年。
姜白这会儿总算明白零零在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白起初有点难过，现如今看着夏老一大把年纪，步履蹒跚，还不让人接送，在除夕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穿着一身黑……
要不是她和姜湛出现的巧，夏老大概就要被雨淋着了。
——这么一想，世界意志这么做倒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毕竟姜湛惦记她十年这种事，真的不要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了。
姜湛一般出门都有车子代步，但这会儿他跟姜白一穷二白，只有自己穿越过来了。
身上甚至连零钱都没有。
也不能打车，只能把夏老扶着走回家。
幸好夏老家里距离庆大不远，学校给他们这些老教授们每个都安排了距离学校很近的公寓。
姜白和姜湛刚把夏老扶着走到公寓楼下，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这会儿师母也急匆匆下楼，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
看到夏老安然无恙的站在楼下，师母这才放下心来。
嘴里却忍不住念叨：“你个老头子，早上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非要这么穿出门，雨伞也不知道拿……”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头子身边站了俩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师母心想，这肯定是老头子的学生了。
但师母又觉得颇为奇怪，毕竟如果真的是老头子学生的话，相貌这么出众，她应该认识才对啊。
哪像现在，什么印象都没有。
姜白笑着说：“我们在庆大校园里遇到了这位老先生，雨天路滑，我们就把老先生送了回来。”
“也不多做叨扰，我们这就走。”
说着，姜白和姜湛走进了雨幕。
师母追出来，想把伞给这两人，可他们却对小区里的地形十分眼熟，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雨越来愈大，师母也只能退回去。
想要拉着老头子上楼，结果老头子居然站在原地，仔细一看，老头子居然哭了。
师母当下就惊呆了，他们家老头子别看是个书生，但很少哭的。
当年文/革的时候被大侠牛棚，都没掉一滴眼泪。
上次看到老头子掉眼泪，还是在老头子一个天分很好的学生去世那会儿……
结果，这次又见到老头子掉眼泪了。
等等，她刚刚想到了什么，这人年纪大了，怎么才刚说完就忘掉了，而且还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学生天分怎么来着？
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