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说的是,那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说着时锦在桌上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余如音。
余如音将茶接了过去,“我今儿来啊,是有好事请你。”她笑道。
她还没说,时锦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我母亲让我来请你明天去我家做客。我刚好得了几幅好看的花样子,等你过去就送你。”
“我哪会刺绣啊,别可惜了花样了,还是如音自己留着。”时锦笑道。
“我记得你是会刺绣的啊?”余如音听她这么说,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她记错了?
原主还会刺绣?这个时锦倒是不知道,毕竟她从来没在房中看到一点刺绣的工具。
“很久没绣,手早就生了。”时锦只好这么说道。
“那正好,明儿你去我家,喜儿才学了一种新鲜的绣法,让她教教你,”说着余如音笑了笑,“你也该开始绣嫁妆了。”
时锦道:“我就不愿费那神,倒宁愿多躺一躺呢。”她可不会刺绣,针都不会拿,可别露出马脚来。
余如音听她这么说,也不勉强劝她。
时锦倒想问问她。
余如音脸上抹了点胭脂,看起来倒很精神。看着她脸上温婉的笑,时锦实在很难想象,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标准闺中小姐模样的人,会有胆子和一个有妇之夫扯上关系。
“如音,我大哥...”时锦斟酌着用词,余如音却在听到她提起时祯时,脸色变了一变。
“你大哥怎么了?”余如音连忙问道。
时锦吸了口气,“上次你来我这,回去的时候,碰到我大哥了吗?”
余如音脸色大变,她微张着嘴,就连胭脂也掩不住她迅速变得惨白的脸色。
“你都看到了吗?”
时锦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余如音缓缓低下头去。
时锦看到一滴滴眼泪砸落下来。
时锦也并不催她,她想起前两次余如音欲言又止,她可能早就想和她托盘而出。
“我喜欢他...”
余如音轻轻地说道。话出口时,她肩膀微微地耸了耸,又有几滴晶莹落了下来。
“我喜欢他很多年了,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亲。”余如音顿了顿,又继续讲道。
时锦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我大哥也还没有成亲,我大哥经常约他到家做客。”余如音脸上出现几丝怀念的神色。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余如音微微仰起头,还闪着泪光的眸中放出两道异彩,“那时候我还小,就想他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怎么会这么好看,又这么儒雅。”
“那年我才十岁,也没想过要嫁给他,只是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像喜欢自己哥哥那样。”她说着,看向时锦,“后来我长大了,明白那不是喜欢哥哥的喜欢,可是他已经成亲了。他成亲的时候我来了,看到他和乔氏拜堂成亲,锦儿,你知道吗,我的仙人哥哥,他娶了这样一个妻子,我当时心就好痛...”
时锦没有应声,余如音也不在意,她继续地说着,“我就一天天想念他,一天比一天想念。他早年就在我身上打下了烙印,一天比一天深。我一遍遍提醒自己,他已经成亲了,提醒到最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知道,你和他不可能的。”时锦忍不住出声道。
余如音摇摇头,她看向时锦,“锦儿,那是因为你还不曾像我这样爱谁,我爱了他七年,我本想着,能在一起,哪怕是一天我也满足了。可是我现在发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满足,他不属于我...”
时锦伸手轻轻搂住余如音,她觉得余如音没什么该被人谴责的地方,她是为自己的爱勇敢了一回。但是也该放下了,为了她自己好,也为了时祯好。
余如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将她和时祯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这段压抑了多年醇厚的感情,说出来却好像轻飘飘的。她本来不知道时锦是否能懂,但是时锦抱住了她。
“锦儿,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如音,你该放下了。你定亲了,这段感情,就让它过去。”时锦轻声说道。
她感觉到怀里的余如音摇了摇头,“他知道我定亲的消息后,就再也不见我了...锦儿,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是嫡女的,我只是庶女,后来茉莉姐姐死了,我才被母亲收到膝下,当成嫡女养。我本来就是庶女的身份,我是可以嫁给他的...”说道最后,余如音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真是命运弄人。
“他成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我要他休了乔氏,我放弃这个嫡女的身份,就可以嫁给他了,可他怎么也不肯...”
时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不禁戚戚然。她不也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吗?
良久,余如音停了下来,她趴在时锦的肩头上,一动不动。
时锦正要起身给她拿帕子擦脸,余如音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时锦一下就呆住了。
“我把身子给他了。”
时锦大惊。
“如音!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大哥他怎么...”她糊涂了,时祯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也糊涂了不成?
“他喝醉了...是我自愿的。”余如音坐直了身子,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半分后悔,反而好像有几分满足。
时锦心道一声完了,古人将贞洁看得多重,她知道,余如音更加清楚才是。
“你真是糊涂了!”时锦急道。
余如音却不说话了。
她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了,她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一点都不后悔。时锦在她脸上看到几分决然,心中一凛。
“如音,你不会...你可别做傻事。”
余如音却没说话,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闱快到了。城里也热闹了起来。平时时府所在的这条街冷冷清清的,没事不会有人从这经过,免得一不小心冲撞到了贵人。
但现在,马车却常常络绎不绝,时家大门外,也有了几个小厮歪歪斜斜地站着。时不时有马车在时府大门前停下来,上面下来的人,先打赏了小厮几个钱,恭恭敬敬地递了名帖进去,老老实实地在台阶下等着通传。有些人很快就进去了,然后喜洋洋出来,有些人被拒之门外,垂头丧气地离开。
就连时锦,也被李氏告诉过,没事别往前院去,免得撞上了外男。
时锦担心了几天,怕齐玢又作什么幺蛾子,但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时锦也稍微放下心来。想着难道真是那一巴掌,将齐玢打老实了?
李尤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夜里,时锦常常望向东面的窗户,可总是空空如也。
李尤到底去哪里了?她开始后悔,他那天说要二十天左右不来的时候,她就该问他去哪的,也免得这么牵肠挂肚。
到了秋闱入场这天,时家上下全出动,送时聿出门。
时府大门前,老夫人站在最前面,时鸢和宋姨娘也站在前面。时锦站在李氏身后,看着老夫人对时聿耳提面命,训完话,就催时聿上了马车去了。时锦看着宋氏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时鸢拉住了她。
时聿气色看着还是不好,脸色有些苍白。人也像是纸片人一样,衣裳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
时锦看着他脚步都有些虚浮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她知道古代的号舍是什么样的,艰苦不说,环境真的太差。时聿才十来岁,又刚大病了一场,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看着时聿坐的马车远去了,老夫人才转身进了府去,时锦也跟在他们后面。
临川城里一下多了很多人,热闹得时锦有时候都能听到闹市上的声音。家中没有考生的百姓,日子还是照样过着。有考生的,像时家,下人走路都轻巧了几分,免得惊到了焦灼不安的主子。
只是才刚过了一天,时聿就被抬着回家来了。
他脸色白得跟宣纸一样,不过才一天,整个人就又瘦了几分,甚至连骨头都能看到了。
宋氏哭嚎的声音,整个时府都能听到。请了几波大夫,每个大夫都是诊完脉,摇摇头,说自己医术不精另请高明。好在最后一位大夫,开了个方子,也只是说试试。
时锦也去看了一次,时聿瘦得吓人,躺在床上,胸口都不见有什么起伏,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时锦不由想到那坛圣水,时聿是喝了拿坛圣水后,才大病了一场,导致现在这样。时聿还太小了,时锦很是心痛。
她能想到这个,急于找到罪魁祸首的宋氏,就更能想到了。
从未来过她院子的宋氏,跑到梨兰院来大骂了时锦一顿。时锦心中有愧,也并不跟她吵。直到老夫人听到了消息,派了人来将宋氏拉走了。
两天后,时聿不见好转,秋闱结束了,二十天也到了。
李尤没有来。
第40章
这天半夜, 时锦睡得正熟的时候, 感觉梦里有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时锦醒了过来。
“谁?”
绿晚在门外轻声说道:“小姐, 是我, 绿晚。三公子没了。”
“什么?!”时锦霍地坐起身。
绿晚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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