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下去煮茶的丫头又端了两盅茶上来,换走了时锦面前那杯。
时鸢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对时锦道:“三妹妹快尝尝。”
时锦端起来啜了一口,感觉和前面那杯没什么不同,但也笑道:“二姐姐的茶果然是好的,闻着都香。”
时鸢笑了笑,余光便扫到子雁那丫鬟抿唇笑了笑。时鸢看着时锦手中那杯茶,目光一沉。
时锦身子不大爽利,也没多坐就回去了。
时鸢送了时锦出了院门,看着时锦主仆二人走远,她转身就甩了身后的子雁一耳光。
“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子雁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满脸怒容的小姐。
“跪下!”
见小姐盛怒,子雁扑通一下跪倒。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自家小姐和三小姐关系不好啊,为何小姐要这么生气,还打罚她。
时锦又去了李氏院子,因为是亲娘,去早去晚,倒不碍事。
进门就见李氏脸上喜洋洋的,一旁还坐着时湛和吴氏。
时湛眼尖,见她进来,连声道:“妹妹来了。”
李氏正低头和吴氏说着话,闻言也抬起头来,朝时锦招了招手,“锦儿,快过来。”
时湛和吴氏同时出现在李氏这倒是头一回见,又见李氏面上喜洋洋的,时湛夫妇也是一脸喜色,时锦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
“母亲,哥哥,嫂子。”
吴氏笑着叫她,“妹妹来了,快过来嫂子这里。”
时锦走了过去,李氏悄声对她道:“你嫂子有喜了。”
果然,因为猜到了,时锦也并不惊讶,朝着时湛夫妇笑道:“恭喜兄嫂了。”
李氏交代她道:“这事不能对旁人说,等过了头三月再说。”
时锦点点头。这事是时家的大事,吴氏肚子里怀的可是时家第四代嫡孙或嫡孙女呢。
吴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都温柔了下来,一扫以前的刻薄样子。时锦看了看她身旁的时湛,可能让吴氏改变的,不止是孩子。
兴许有了孩子,时湛以后真的会顾起家来。
从李氏处出来,时锦又回了自己院子。
她感觉有些累,就躺在竹榻上准备小憩一番。但一闭上眼睛,昨晚上李尤压在她身上说的那些话,就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滚。时锦翻来覆去也不能将之甩开。
“二十天,二十天...”时锦心中不停地念着。
李尤现在在做什么?时锦这样一想,才发觉自己竟然对李尤的生活全然不了解,她不知道李尤除了来她这里,还会去哪里,不知道他身边有哪些朋友,不知他的喜好,不知他的作息。
时锦就这样想来想去,总也睡不着。
她索性睁开了眼睛,不自觉地东面的窗户看去。想象着李尤那颗微圆的脑袋,下一刻会出现在窗户外面,脸上笑吟吟的,软声叫她锦儿。
不知何时,时锦才沉沉地睡去了。
李尤果然没有再来。
这日逢初一,时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时锦算着时间过去,其他人陆续也来了,就等时复和时祯散卯。
很少出现在宴上的时湛也来了,坐在吴氏身边,两口气气氛很是融洽的模样,倒惹来旁人频频侧目,毕竟自娶吴氏起,时湛就不怎么喜欢她。接着就出远门了,一年不过回来一两次,两口子之间,一直是剑拔弩张的。
时聿难得也来了,他看着更加瘦弱了。礼貌地跟众人见了礼。
老夫人看着他,眉头微皱,“要秋闱了,聿儿就不必来了,这里人又多,免得扰了他。”
时锦看着时聿脸色紧绷,面皮底下像是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时聿每回见她,都极有礼貌地叫她三姐,时锦也不由有些担心他。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大病了一场,又要备考,又要进考场那么艰苦的地方去,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只是这事她是没有发言权的。
过了会儿,时复和时祯也前后来了。两人都换了便衣。
时祯刚好坐在了时锦身边,再过去,就是乔氏了。
人来齐了,厅里说着话,丫鬟们便开始上菜了。
时锦总觉得时家家人之间的关系挺让人难受的,长辈之间没见怎么和谐,晚辈之间也不怎么亲近。就像吃饭,总是三眼两语说完,就是一阵沉默,大家快速吃完,就散了。像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时锦正盯着眼前那盘菜发着呆,身边的时祯突然转头低声对她说了句,“多谢三妹妹去看望卿儿。”
时锦一开始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时祯在和她说话。
“啊?啊,没事。”
时祯见她从发呆里醒来,笑了笑,一口牙齿整齐洁白。时祯笑起来的模样是极好看的,他和时卿的相貌有些像,看着可能会觉得稍微清秀了些,但是姑娘就喜欢这种模样的。
时祯身上也有一股香味,淡淡的,混在菜香里,时锦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只是闻着很舒服。
时锦先吃好了,她放下碗,安静地坐着等其他人吃完。
其他人也陆续地吃好了。接着就有丫鬟端上青盐来漱口。
时锦接过一杯,轻轻滴咕噜两声,吐到了杯里去,摸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她转过身来,身边的时祯也端起了一杯,漱完口,伸手进怀里,摸出了一方素白的绣花帕,叠得整整齐齐,一角上绣着几朵清兰。
时锦看着这方帕子,感觉有些眼熟,就见时祯又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去了,又从袖口中,取出一方淡青色的帕子擦了嘴。
又过了两天。很久未来的余如音这天中午终于来了。
她来的时候,时锦还在睡午觉。
余如音没有让青禾她们叫醒她,自己在房中坐着,直到时锦醒来。
“如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时锦醒来就见余如音正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杯李尤带给她的闲书在看。
余如音放下书,笑道:“我见你睡得正香,就不忍吵醒你,总归我也无事,等等也无碍。”
“好久没见你来了,这阵子在忙什么?”
余如音闻言脸色僵了僵。时锦捕捉到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定亲了。”余如音轻轻地说道。
时锦正起身准备洗脸,闻言笑道:“呀,你都已经定亲了,怎么没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是哪家呀?”
见她这么高兴,余如音脸上依旧笑着,“冯家。冯琰。”
时锦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冯琰这么快就定亲了?看来他和时鸢不会有纠缠了。
余如音见她这个反应,也很是奇怪,“怎么了,你认得他吗?”
时锦摇了摇头,“不认得。冯家很好啊,和你家家世相当。”
余如音笑了一下,“是很好。”
她虽是这么说着,时锦却感觉不是那样的。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女人的直觉。
时锦又连忙吩咐青禾上茶。
余如音又打趣她道:“都快成了一家人了,嫂子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时锦闻言一愣,就想起她说的是余玞。
“我娘前儿还同我说,要我请你过去玩。趁着还没定亲,若是定亲了,可就不能去了。”
时锦不知该说什么,刚好要洗脸,她便洗着脸,听余如音说话。
“我二哥最近在温书备考了,连我也难见他一面。但我想着我二哥,要考中举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余如音怕是以为她对她二哥是有情的,絮絮地说了很多。
时锦不好打断她,只好听着。
余如音说她哥哥从小就是很沉稳的性子,从来不像别的小孩那样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最爱读书,三五岁的时候,就会作诗了。
时锦听着余如音说着,心里却想着,李尤小时候,肯定是人见人烦的调皮蛋。
见她不做声,余如音只当是她害羞了,便也止住了嘴。
“我听说你们府上的大姑娘生病了,好些了吗?”一会儿,余如音又问道。
时锦顿了顿,不想骗她,但也不想将时卿的事说出去,便只点点头:“好多了。”
余如音道:“时大小姐人很好,以前我见过她几次。就是可惜了。”
时锦听着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总感觉怪怪的,难道余如音知道时卿的事?
余如音似乎想问她什么,几次都欲言又止。
“如音,你想说什么?”时锦于是问道。
余如音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到了下午,余如音起身告辞。
时锦欲让青禾送送她,余如音婉拒了。
“不用麻烦了,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熟悉得快赶上自己家了。”
余如音坚持不让送,时锦也就送她至院门,就回转了。
“小姐,我们这不是出府的路啊?”两人出了垂花门,喜儿见余如音朝另一个院子走去,不解地问道。
余如音道:“不该你问的,别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喜儿见状就有些明白了,她担心地看了余如音一眼,也不敢出声,只好跟着主子,两人躲进了一片假山里。
送走余如音后,差不多也到了晚饭十分。她感觉恹恹的,没什么胃口,便只吃了一碗银耳粥。又觉得自己这大小姐的身子实在太孱弱了点,也没带青禾,自己出了院子,准备走一圈,锻炼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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