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尤上前两步,笑道:“两位衙役大哥,在下是刘县令的朋友,请进去通传一声。”
两衙役看了看李尤,又相顾一视。心里已是有了八分信了,这眼前的男子周身的气势,和刘县令很像。再说两人年轻相当,说不得真是朋友。
其中一个便道:“如此,请稍候,我等这就去禀告刘大人。”
“有劳。”李尤抱了抱拳。
刘朓万万没有想到会有朋至远方来。他纳闷着走出县衙,看到那张熟悉又有了些变化的脸,惊喜交加地停了停,才大笑着快步走出来。
“幼迟,你怎么来了?”
刘朓晒黑了很多,与以前那个清风霁月的贵公子模样相差甚远。他穿着一身青色官服,人清瘦了很多。
“我和内人游山玩水,要走了,就来看看,顺便将那没喝的喜酒给你补上。”
一听李尤这话,刘朓便往李尤身后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时家小姐,她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和李尤一样,穿着一身布衣,却难掩丽质之色。
刘朓微微收了收狂喜的神色,朝时锦温和笑称:“弟妹。”
时锦微微福了福身,“刘大哥。”
衙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朓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到了后衙。
后衙十分简陋,看着甚至不如刘家的下人房,刘朓却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了。
看着刘朓现在的模样,李尤不由心生敬佩,他们那几个,刘朓出身最好,也最有明确的志向。
“你们竟然已经来此几个月了?你竟然都不来找我?”
刘朓一听李尤说他们来这里几个月了,就炸了,当场跳了起来。
李尤笑道:“我们是来这玩的,你是来这里做事的,玩的人怎么能打搅做事的人?”
“什么打搅?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刘朓板起脸道。
李尤笑着拉着他坐下,“我听说自从你来了之后,推行农桑,减免闲杂税赋,我走到哪能都听到夸赞你的声音。”李尤大力拍了拍他的手臂,“可以啊兄弟。”
刘朓笑笑,“这些都是皇上颁布的政策,我只是推行罢了。”
李尤虽然不做官,也不关心官怎么做,但也知道,重农商的政令颁了几年了,成效甚微,刘朓今儿在贫苦的南疆,做出了这番成绩,如无意外,刘朓已经在将来的重臣里,预定了一把交椅了。
兄弟俩阔别许久,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李尤担心时锦累了,便叫刘朓安排个房间,让她过去休息。
等将时锦安顿好,两人这才又相对而坐。
“这些日子还好,过阵子就要秋收了,才是最忙的时候。”
“我看你清瘦了不少,这脸黑的,回京,你母亲都该认不出你了。”李尤笑道。
刘朓无奈,下乡视察都是经常的事,成日顶着太阳晒,比不得在京中做贵公子的日子了。
叙了没几句,已是下午,刘朓留饭。
“说好要将喜酒给我补上的,晚上也在我这歇了,你们明日才走?”
李尤道:“饭肯定要吃的,但我们定了客栈了,行礼都还在客栈里呢。我们还养了只狗,得回去喂它吃的,不然它肯定要吠,可别让掌柜的给扔了。”
刘朓便也不多留,只吩咐人去做饭。
“你买了丫鬟啊?”李尤问道。
刘朓摇头,去年他走的时候,只带了小厮,丫鬟婆子一律没带,这李尤也是知道的。
“都是雇的。这边卖儿卖女的,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作为一县之长,我不能让好端端的百姓入了奴籍。”刘朓摇头道。说着又想起来,“衙里有个厨娘,是江南人,做的江南小菜十分可口,下酒最好不过了。一会儿我吩咐她单独做个小食,给弟妹送过去。”
李尤点头。说起柳玄京来。
“前儿我还碰到了玄京了。就在这。”
刘朓一惊,“他怎么会来这?可别是听说我在这里,来找我来了?”一想到这,刘朓就头大起来。
李尤摇头,笑道:“前儿我与锦儿进城来买东西,路上碰到了他,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后面包扎了完后,要了我几十两银子,便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邀他一道来看你,他也不肯来。”
刘朓闻言一惊,“你邀他来看我做什么?”
李尤见刘朓对柳玄京还那么惧怕,笑道:“你都已经是县令了,官身,还怕他一介平头百姓不成?”
刘朓觉得李尤言之有理,稳了稳神色,才笑道:“他早该被人收拾了。”
说到柳玄京,两人又一起回忆了以前的事,两人皆是感怀连连。
这会儿,一个年轻衙役送了酒进来。
刘朓走马上任后,从不喝酒,家里也没酒。
李尤拿过杯子,给刘朓倒了一杯。他背对着门坐着,没看到一人端着托盘进来。
一道儿菜香袭来,李尤在江南生活了几年,一闻这菜香就知道这人做的果然是正宗的江南小菜。
他一边笑着一边回过头,“怀瑾,你府上这厨娘果然会做一手好江南菜....”
看到来人相貌,未出口的话便卡在了喉间。
刘朓见李尤一脸惊讶,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他雇的厨娘端着菜进来了。
见李尤这个样子,又见厨娘也是一脸惊讶,刘朓试探着问道:“幼迟,你俩认识吗?”
李尤回过神,看向刘朓。一时说不出话来。
厨娘低下头,沉默着将菜,一品一品地放在桌上。
李尤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看向刘朓,“怀瑾,你不记得了吗?在临川,你见过她的。”
哐当一声,那厨娘手一抖,一碟菜品洒落一些在桌上。
刘朓回忆起来。他当时看着这厨娘就觉得有些眼熟的,只是一直没想起来。这会儿李尤已提醒,他又有了那种感觉,自己确实在哪里见过她。
“李公子。”
“时二小姐....”
时鸢穿着一身布衣,头发像当地人那样用绣花巾包住,若没有那出色的容貌,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平民姑娘。
这一声时二小姐,像是一阵狂风,吹散了刘朓遮住记忆的迷雾。他想起来了,那次在临川公的别苑里,他见过她一面,只是当时惊鸿一蹩,没放在心上。再者说,当时她是贵家小姐,再见时,她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落难姑娘,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份,刘朓只以为她是普通的被拐卖的姑娘。
没想到会是时三小姐时锦的姐姐。时家二小姐。
三人一时沉默。
时鸢看向刘朓,咬了咬唇,“公子,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如今已经不是时家二小姐了。”只是县衙里的厨娘而已。
李尤看看时鸢,又看看刘朓。
他是过来人,见两人这样子,就知道气氛不对。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刘朓。
时鸢现在身份有些特殊,作为秀女,她的名字家世肯定已经报上去了的。刘朓身份高贵,以后也定会是朝廷栋梁。刘朓不像他,他有明确的抱负,秀女时鸢虽说现在已经‘死了’,但是只要别人有心,总会查出来的。
这对刘朓不是什么好事。
刘朓别的没说,只道:“你先出去。”
时鸢看了他一眼,只能出去了。
“怀瑾...”
刘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还不知道时鸢作为秀女的事。
“时家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怎么时二小姐会被拐卖?”
“拐卖?”李尤比他更震惊。
第86章
“怀瑾, 时二小姐现在身份有些特殊, 你和她....”李尤顿了顿,他和刘朓这么多年兄弟,这种问题, 是可以直截了当地问出来的。
“你们俩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刘朓一顿,脸上的肌肉动了几动,没说话。
李尤就明白了。
时鸢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她有美貌,也聪明,刘朓拖这么大没成亲就是因为没遇到喜欢的姑娘,而他会将一个姑娘留在府上, 即使是做厨娘,也能说明其中的问题了。
李尤揉了揉额头。
刘朓追问道:“你说她现在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
“她是备选的秀女。”李尤道。
刘朓神色大动。作为贵勋之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牵扯。
“那她怎么...”刘朓喃喃半句, 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李尤。
李尤接口道:“送京时遇到暴雨, 路过悬崖, 时二姑娘已经摔没了。怀瑾,你是有大志气的人,再者说,你家里也不可能会让你娶她的,你好好想想。”
“幼迟,你...时二姑娘不是时三姑娘的姐姐吗?你怎么....”
李尤想到了什么, 嘴角微微露出些许冷意,时锦当初被人绑上了进京的马车,时鸢却来了南疆,当时发生了什么,看来要找时鸢问个清楚了。
“怀瑾,我还有一事要找二小姐问清楚,你要是不介意,你就跟着来。”
刘朓见李尤神色有些冰冷,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犹豫了半晌,还是起身跟着李尤出了房间,到了庖厨。
一进门,就见一身青布衣的时鸢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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